“跟他说我没空。”端木扬着电脑萤幕的昼面,恶作剧地一笑。
也差不多是那性急的家伙,察觉到事情真相的时候了。
他端木扬为人没有什么好值得夸耀的,就是有挑朋友的眼光,而他挑朋友的条件之一,是绝对不会挑一个笨蛋当伙伴。
现在暂且先吊吊他,能找京森麻烦的机会不多,一旦机会来了,当然是旧帐新债一起算清喽!
“慢着,蔺先生,你这样强行闯入我们支配人的房间,会让我们很为难的!”
抬起头,端木扬听到门外骚动的同时,他花了大把金子做的桃花心木门就被人一脚踢开了。肇事者后还跟着好几位如临大敌的秘书。
“没关系的,张秘书,就让他进来吧。我亲爱的京森‘老’友,今天吹的是什么风,把你吹到我的办公室来了?啊,瞧我这健忘的脑袋,你已经不当我是朋友了,该改称你为蔺先生了。”使出浑身解数的尖酸语调,端木扬整以暇地望着他说。
“别演了。我没时间欣赏你那差劲的演技。”京森不耐地一扬手。
“没时间?那还上我这儿来作什么?”
端木扬说着,边走到办公室一旁的会客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点根烟。“既然蔺先生是个大忙人,就不要为我浪费时间了,请便。”
“你要我做什么。”不管端木说的一些有的没的五四三,京森开门见山就说。
“呵,这问题有趣了。你来找我,还问我要你做什么?我怎么不记得我邀你过来做任何事过了?”
“你明知道我在说什么。端木,不要拐弯抹角,我承认单汶卿的事,我有些冲动,是我的错。”
端木扬鼓掌说:“哟,够爽快,男子汉大丈夫做事有担当,知错认错,好!”
“你还要继续玩这一套玩多久?”早晓得他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京森无奈却也只有纵容他的任性。“说吧,我欠你多少?”
“啧、啧!这次你可真的伤了我这好友的心。我可是收到消息后,马上就替我的知心好友拯救心上人,想不到却被知心好友指为居心不良的坏胚子,戏弄他人为乐的恶党。枉费我如此为朋友尽心尽力——”
“端——木——”头痛地揉着额角,青筋不知冒出几条的京森,求饶地喊着。
美丽的唇角一拧,端木终于不再捉弄他的说:“这次就算你欠我一回了,京森。我还不知道该要你帮我做什么,暂且记在帐上,以后再找你要。”
“前辈子欠你的。”摇着头,京森坐到他对面说。“现在你总可以把来龙去脉说清楚吧。我要知道她父亲是何时冒出来的,还有你插手又是怎么一回事。”
端木扔出一只卷宗给他。“早为你准备好了,这是她父亲的资料。相信你已经调查过,他在十年前失踪后,就一直和单汶卿没有什么往来。至于我则是因为金多财务是我老头过去有过恩情的一个黑帮下线的再下线,是非常低等的组织,但消息总是会进来的,他们大肆宣传说有处子要下海,要不是我对单汶卿这名字有印象,恐怕你的天使现在已经是某个应召站的红牌了。”
京森面色凝重地看完整个卷宗后。“我真的欠你一次,端木。”
“欠我还有真假?”端木扬笑着,把身体往前移近他说。“喂,天使的味道如何?”
冷漠地回看他一眼。“我不会碰她的。”
“咦?”
京森再次强调地说:“我会让她留在身边一个月的理由,起初是惩罚她的无知,竟会让自己流入拍卖会,现在我知道原因后,自然动机也改变了。这一个月,我会帮她清掉身边的废物,还给她过去纯净平安的日子。等到一个月期满,她就可以做回她的单汶卿了。”
“我的老天,你陷得比我想象中还深。心仪的女人就在咫尺,为什么你还能忍受不对她出手?你真的可以列名‘烈男’碑了。人家是贞节烈女,我想你是贞节烈男,还兼最高级的自我虐待狂。”
京森带着卷宗站起身说:“我和她的世界本就不是同一个,我不会把她拉进这个充满血腥与罪恶的世界中。”
“如果是她自愿跳进去呢?”端木好奇地挑挑眉。“你可以控制自己,却不能控制她的心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女人的魅力,像你这样看似拥抱许多秘密的男人,会鼓动女性天生的母爱,就像扑火的飞蛾,如果是她爱上你而愿意与你一起堕落呢?”
凝视着空气中并不存在的佳人倩影,京森自嘲地苦笑说:“不可能的。她怕我也讨厌我,在她眼中我八成是个精神变态狂,所以她不可能会看上我的——”
“世事难料。”端木挑衅地说。
背对他的肩膀传达了无比坚定的意志,蔺京森没有回答端木最后的一句评语,只是挥挥手爽快地离开。
第五章
汶卿扯扯身上的小可爱,无趣地在沙发上翻滚着。
唉,自己到底要过这样的生活过多久?一个月?光是三天就已经让她有度日如年的感觉。被手铐限制住的她,在这间黑色屋子里能做的事是少之又少,不见半本书、杂志的屋子里,只有观看电视与听音乐是他允许自己做的少数几件事之一,但电视节目看一个钟头也迅速厌倦了,音乐放着、放着她就会昏昏入睡。
结果,那个人不在家时,她最常做的活动,就是睡觉。
好像把过去忙碌的工作所缺乏的睡眠时间,全在这三天里一口气给补回来似的,睡得她两眼发昏。
说来奇怪,她非常害怕蔺京森这个人,当他在屋子里时,自己总是窝在离他远远的地方,墙角边、沙发椅背后面,总之能离多远就多远。可是当他不在时,自己又会感到寂寞,寂寞得要死,寂寞的祈祷着不管谁都好,就是不要留她一个人孤伶伶在这栋大屋子里。
自己是讨厌他的,不知道该怎么去恨一个人的汶卿,很努力地想要去恨他,可惜母亲的教诲总是在耳边响起……
恨一个人很不简单,但原谅一个人更不简单。可恨的人都有可怜的地方,你必须要让自己忘记恨,想办法打从心底去爱你的敌人。
从小耳濡目染下,汶卿骨子里找不到“憎恨”这种情绪,也不晓得憎恨一个人的方式。
母亲从不恨父亲的遗弃、负心,看在外人眼中,她的母亲过了很吃亏又不划算的人生,但汶卿知道母亲是幸福的,她走的时候面带微笑的模样,至今还留在她的脑海中。不管他人怎么说母亲笨,不懂得为自己打算,还牵累了女儿,汶卿依然认定母亲过了她始终如一的幸福人生。
当你觉得幸福时,你就是幸福的,不管你遭受到任何事情。
当你认定自己是不幸的那一刻起,不管你身处在什么环境或遇上任何好事,也都无法带给你幸福的感觉。
汶卿不至于没大脑地认定现在自己过的日子是幸福的,模着颈项上被他套上的宠物项圈,身为人最重要的尊严被剥夺,这真是很伤人——可是自己未遭受虐待,除了第一天的水刑之外,他再也没有做出超越那尺度以上的惩罚,甚至允许她穿上衣服。
不需再担心自己得赤果地熬过一个月,让汶卿大大松口气。所以即使他只准自己穿这种暴露小肚肚的紧身小可爱与薄薄短热裤,不过汶卿心想反正只有他与自己看得到,而他早就看遍了她的身体,还一脸兴趣缺缺的模样,自己也不用担心他会想入非非,她也就放心大胆地穿上这种过去自己决不敢尝试的挑逗服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