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嘉翎不动声色的退开一步。“我现在就去找草药,他的情况已经不太好了。别忘了要你的手下带火把。”
钟斯点点头,对著亚乔身后的人说:“杰生和衣亚,你们保护金小姐到东边林子去采药。”
“是,爵爷。”杰生站到嘉翎身边说:“请吧!金小姐。”
嘉翎於是带著两位随从,模著黑去找寻夏娃所说的那些草药。
☆☆☆
情况一度恶化。在她带著药草回来,并准备研磨成汁敷在布汤姆的腿上时,他竟产生休克。嘉翎只好逐出所有的人,包括钟斯在内。这自然是一场战争,可是她一定要这么做才能施行心脏按摩术及人工呼吸。
在她双手麻痹,连抬起来都倍感艰辛的时候,他终於又恢复一点点衰弱的呼吸。
接下来事情进行得就顺利多了。
她顺利的在两个大男人的帮助下,替布汤姆接回断肢。
药草及冷冷的天气也帮助她控制了高烧的程度及伤口发炎的可能性。
在她两天一夜的看护后,布汤姆终於睁开他的眼。
“我……口好乾。”他几乎听不出声音,只是一张一合的说出这几个字。
嘉翎松开那口坚持到底的气后,整个人都软了下来。她做到了。
身后的布兰嬷嬷看到嘉翎摇摇欲坠的身体,她扶住嘉翎坐到一旁的木椅上。“玛丽,去给爵爷报这个好消息,说布汤姆已经醒了。还有,珍妮,取些水给汤姆爵爷,他口渴。”姆妈一边指挥著女佣们,一边给嘉翎扇著风。“可怜的孩子,累坏你了。”
“不,我很好。”嘉翎想站起来,她还不太放心。“我只是一下子太高兴了。”
“胡说,脸色这么苍白,还说自己没事。”布兰说:“你自己几天前还是个病人呢!别太逞强。”
“我没关怀的。”
“不行。”嬷嬷压她坐到椅子上,“你告诉我,还有什么事要做,我可以替你去做。你现在开始要好好的休息一下。这里已经不需要你不眠不休的照顾了。”
“我真的很好。”嘉翎握著嬷嬷的手说。这两天和布兰的合作已经让自己和她培养出一点情分。“我还可以照顾他。”以前她也经常开十几小时的手术。
“爵爷。”布兰嬷嬷忽然抬头看向门口。
席钟斯走进来,“我听说汤姆醒了。”
“是啊,多亏了金姑娘的照顾。我们正高兴著。”布兰走到钟斯身前说:“刚刚金小姐还差点昏倒呢!可见得她有多辛苦。”
钟斯温柔的看向嘉翎,“辛苦你了。”
嘉翎只能摇摇头。
他走到汤姆的身旁,“汤姆,是我。”
布汤姆翻动眼皮,“爵……爷。”
“觉得怎样?有没有什么地方还在疼痛?”
“好像……有人狠狠的揍了我。”他缓慢的说:“不过,只有脚痛得厉害。”
“至少你会活下来。”钟斯拍拍他的肩说:“多休息吧!对你有好处。”
汤姆微微颔首,安详的合上眼睛。
钟斯直起身,“让珍妮照顾汤姆好了。”他说:“金小姐,你应该回到床上去休息。”
“我还可以——”
“不。”钟斯站到她身前,不顾她的话说了一半,像抱小宝宝似的抱起她,“我坚持你要得到自己应有的休息。虽然女巫可能都不喜欢睡觉,可是看你这副精神不济的模样,我坚持你回去睡。现在我就送你回房间,我要看你合眼睡了才会离开那里,你要是不想看我这张恶脸,你就赶紧睡吧!”
长这么大还被人抱在怀中,嘉翎微红著脸说不出话来。
他抱著她爬上城堡的层层高梯,一直到顶端的大房间。他一脚顶开了门,行动毫不迟缓的走向中央的大床。
“好了。”他放下她,“你是要自己换上睡衣呢?还是需要我的服务。”
“我自己来就行了。”她急急的说。
钟斯背转过身,“那就请便。”
这对钟斯是种酷刑,听见她窸窸窣窣的月兑衣声,却得靠自己来想像情境,那胴体明明伸手可及的,可是思及她两天一夜的疲累,他不想在此刻强迫她。
“我好了。”嘉翎说。
他转身看她全身都盖在被下,温暖而舒适的。
“快睡吧!”他蓝眸中罩层薄纱,像捉模不定的晴空流云,“我会在这里等你睡著。”
嘉翎掩住一个呵欠。她真的累了,她承认,看著他的眼,她慢慢的进入睡梦中。
☆☆☆
淋浴在金黄烈焰照耀下的席钟斯,是她见过最具魅力的男人。
他修长的指头,优雅的以铁叉翻动壁炉里的炭火,脸上若有所思。
嘉翎虽然醒了,却不想打扰他。
他长睫毛半掩他的蓝眸,专心的看著奔腾呼啸的火舌吞噬著空气。
也许空气也感染了她的醉心,变得温暖起来。嘉翎由脚趾到心窝无一处不感到温温热热的气息。而席钟斯竟又抛进了另一截木材喂食贪婪的火神。
“不要再加木材了,这里已经开始变得像火炉了。”嘉翎慢慢的说。
席钟斯看向半坐起的她。“什么时候醒了?”
“我睡了多久?”
“一天。我原以为你会睡得更久。”
“你不是一直都待在这里看我睡吧?”
“不。虽然我很想,不过,我还有许多事需要处理。昨天你睡著后,我就离开了。我上来是想看你是否饿了。你已经睡了一整天,也都没有进食。”
说到食物,她的肚子开始咕咕叫了。“说中我心坎了。我真的饿坏了。”
钟斯掀起他坐的前不远处一块鼓起的白布,“已经为你准备好了,过来享用你的大餐吧!”白布下是一餐盘的美食。
嘉翎几乎是跳下床,赤著脚,她也盘腿坐到他的身旁。
她撕下一块熏烤的肉,放进嘴中咀嚼,心满意足的叹口气。她舌忝舌忝手指,再继续朝一旁的面包及蔬菜汤进攻。
“要不要来杯酒?”一旁的席钟斯带著容忍的笑,喝著自己的酒笑问。
“你有什么酒?”她不费事的吞下口中的食物,边吃边问。
“只有从法兰西走私进来的白酒。”他举著杯说。
白酒配肉,她点点头:“那么我喝一点就好。”
钟斯将自己的酒杯递给她,嘉翎接下,喝了一口。酒带涩味,但是具有清甜的香气。
“谢谢。”她还给他,然后将最后一片熏鸡肉塞进口中。
“好惊人的吃法。”席钟斯摇摇头,终於笑说:“你看起来像饿坏了。”
“我是“饿坏”了。”嘉翎说:“前两天,我也没吃什么东西。所以,才会那一副体力不济的模样。现在已经完全都好了。”她拍拍肚子说:“对了!那位受伤的人怎么样了?”
“你是指汤姆。”镇斯替她抹去嘴角的油渍。“他很好,他已经可以和我们清醒的说话了。很多人都认为是奇迹。他自己也说他是死里逃生。”
她舌忝净自己油腻的指头。一种兴奋的异常颤抖由脊椎骨扩散到她的每束神经。她紧张的赶紧自行抹去那些油渍。她现在知道何谓两性的化学作用了。
“那太好了。”她乾笑两声。
钟斯眯起眼看著她,“你为什么那么努力的救我的人?”
“我高兴嘛!”
“我的人向我报告说,你十分坚持非要找到那些草药。黑夜中,甚至困难万分的自行挖掘,一双手也都被泥土小碎石给弄伤弄脏了,不管火把的火是否即将熄灭,你也不肯离开森林。布兰也说你像是拚了命也要救醒汤姆。”
“我做事向来都全力以赴的。”
“难道没有别的原因?”席钟斯的逐渐靠近,让嘉翎的女性直觉感到不安,可是也同时交杂著与奋。她被这互斥的两种情绪给带领著,不知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