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
“是,袁某指的并非狼族的所有积蓄,而是‘天定’之后,狼族该给寒琰的那笔钱财。”现在只要第一步成功,她也就请神容易送神难了。
“天定的酬金?”
闻言,瑾鱼仍是苦着脸,因为那笔钱之于狼族的积蓄虽只是九牛一毛,可也为数不小,而她固然有办法出入密库,可要人不发现部分银两已平空消失,却也不是那么容易。
“以姑娘的聪明伶俐,在一缸水里取走一小瓢水,真有这么困难吗?而且……”
瑾鱼盯住刻意将事情简单化的袁充。
他霍地笑道:
“而且袁某知道,鱼姑娘早已心有所属,如果赶走了娘爱,狼族为了传统,势必会另寻巫女人选,而当姑娘成为巫女之后,想得到意中人的心,就也如探囊取物了。”
跋走娘爱,巫女重定,她成为巫女,而寒琰……成为她的?无法控制地,瑾鱼就像被下了迷咒一般,在心底不断重复着袁充的话,直到她的唇边出现一抹如梦似幻的绮笑。
“如何?”瞧她陶醉的,他晓得这条呆鱼儿上钩了!
幡然惊醒,瑾鱼粗红了脖子。
“什……什么如何?”
“用不起眼的身外之物,换一场永志不渝的好姻缘,难道不值得吗?况且依我对寒琰的认识,只要你真心对他,他也就绝对会对姑娘死心塌地的。”他的话足以蛊惑任何情窦初开的少女心。
“你……说的可是真的?”
“袁某从不说假话。”他瞥了一旁暗笑在心的钟怀,跟着又信誓旦旦地凝住瑾鱼。
“那……好!”
“聪明的决定。”计谋得逞,两名男子阴险笑了。
“既然说定了,那么接下来我该如何配合,才能让你们尽早带走娘爱?”事成定局,她显得迫不及待。
“就这么简单……”
瑾鱼附耳过去,袁充在她耳边嘀嘀咕咕半刻,最后又塞给她一包药粉。
“好,就这么办,但话我说在前头,只要一出村子,娘爱身边就有白狼跟着,要抓她就得先解决那头怪物,还有……”
她自胸前掏出那条白绫,袁充接过之后,面露狐疑。
“这是?”
“吉庆巾,如果你们打算在抓到娘爱后,将她带到青楼去卖,那我劝你们省点事,因为她已经不值什么钱了。”
“你的意思是?”袁充不觉绿了脸,凭他丰富不过的经验,结果只会是一个。
“那丑丫头如今已成破鞋一只,瞧她鬼不像鬼的原本就卖不了几个子,现在说不定给人提鞋都嫌晦气!”脑子里转着昨夜娘爱独占寒琰的画面,瑾鱼的嘴远此任何一把刀都锋利。
“寒琰……这兔崽子居然又先我一步!”
强扯着白绫,齿缝间迸出一串杀气腾腾的字,袁充过于明显的怒意,惹得瑾鱼怪异一瞥。
幸好一旁的钟怀适时以肘顶了顶他,这才没露出狐狸尾巴。
他迅速换回一张笑脸,忙解释说:
“咳!我是说,咱们的计画得尽快进行,要不然露了风声,就糟糕了。”背后,他的五指已拳成一团愤恨。
寒琰,这一再破坏他好事的家伙,他发誓要他永无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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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鸣二啼,窗外薄薄的蓝光又映得满室朦胧。
揉了揉眼睛,娘爱还在半睡半醒之间,她翻了个身,两只眼睛不自主对住大炕内侧的白色身影,一股奇异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令她困意没了大半。
她的视力颇佳,在光线不良的情况下,依旧将寒琰平静舒缓的睡容一览无遗。
两天了,她和他就这样分据大炕两侧相安无事,已经两天了。
他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她不禁问。
几天下来,他钜细靡遗地……“帮”她做了那么多,也不要求,究竟图得是什么?
难道他会不明白,这么帮她根本没好处可讨,甚至还会替自己惹来一身腥膻吗?
不解,她对他的意图彻底不解!可每回问他,得到的却又只是一次次惹人气结的戏谑,更则一个个惹人脸红心跳的玩笑……
脸红心跳?瞅着近在咫尺而看似无害的他,她冰凉凉的心扉,不自觉浮饼一流暖流。
终究……她还是无法避免受他影响的,不是吗?想起他无章法可循的狂妄,她也只能无奈一笑。
胸口那原本厘不清的奇异感受,也缓缓转换成阵阵清晰的悸动──
她,莫非是喜欢上他了?
“呜……”
这时,原本还仰躺着的寒琰突然翻了个大身,他面对娘爱,长腿一抬,跨过了炕中间用来区分地盘的棉被,就压到娘爱的大腿上头。
“这?”张大眼,娘爱无措地皱眉,她原本伸起了手臂就想捶去,可迟疑了片刻,却还是静静地收回手。
这……该算是他共寝以来第一次“越轨”的举动。公平点,她实在不该在他无心犯错的状况下,回敬他一把的。
即使同炕的第一晚,他就已赌了咒,万一他要侵犯她,他就让她无条件砍他!
努努嘴,娘爱睡意全无,她撑起身子,将寒琰横亘在自己身上的腿移了回去,替他盖回被子,她下了炕,出了良缘轩。
而当娘爱合上门之际,炕上的人也才睁开了眼睛,他捉住她盖回他身上的被子,唇角微微扬。
两天了,不近人的她居然破例和他同睡一张炕两天,这是何等的神奇呀!
换做其他人,可也没人能有此能耐吧?鼻前凑上锦被,上头虽然没她的温度、她的味道,可寒琰的心头却已不自觉隐隐泛热。
绣芙蓉2003年8月23日整理制作
出了良缘轩,娘爱习惯性又往灶房去,几天没碰灶房里陪伴她十数年的锅呀盆的,心头总觉不踏实。
毕竟那是她过惯了的生活模式,要她马上改变,自然没那么容易。
远远就嗅着浓烈烟熏味,娘爱不禁为那灶房内的生手感到无奈,想她六七岁初进灶房时,也被那怎也拨不散的浓烟荼毒过好一阵子,才勉强适应的。
不知不觉脑子一催促,她脚下便加快了速度。
怎知到了灶房,她才要一头往里头钻,瑾鱼却先她一步冲了出来,她一脸胀红明显憋气憋过了头。
“咳!”逃出生天,她不客气地又是咳又是大口换气,一会儿,她接着回头对着灶房里大骂:“死……死丫头!才要你炖个药,居然就差点把我给呛死,那咱们族里还指望你做出哈个能吃的东西出来!”
“咳!鱼姊姊,我……我也耐不住了,先让我出去成不成?”里头的人碍于瑾鱼的威吓,纵然已咳个半死,仍不敢踏出灶房一步。
“耐不了也得耐,要没按时让早膳上桌,一会儿看姥姥们会怎么处置你!”
闻言,里头的丫头自然不敢再吭声,而她这才端着丫头好不容易“挤”出来的补药转身要离开。
“真个儿只会吃饭不会做事的蠢丫头,一会儿看我怎么向姥姥告状去……赫!”突地,嘴里正专心嘟嚷着的瑾鱼不免被身后的娘爱吓了一大跳,她七手八脚胡抡一阵,好不容易保住了药碗里的心血,要给娘爱喝的“加料”补药。
“你……你……”
“我没故意吓你,是你自己没注意到。”娘爱冷淡说道。
闻言,瑾鱼不由地瞪大杏眸,这可是这丑丫头第一次主动跟她说话,以往她总要人骂上十句话才会吭出一个字的,这回怎开了窍了?呃……不,该说是中了什么邪了?
没理会瑾鱼见了鬼似的反应,娘爱举步往灶房走。
“站……给我站住!”眨眨失神的眼珠子,瑾鱼忙叫住娘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