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妳从没想过,或许他们两人是相爱的?就像我们一样?”源苍龙由背后揽抱住她,并将下巴搁在她肩上,亲昵地磨蹭着。
“可何先生是那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穷画匠……”她觉得姊姊若跟着这种男人,肯定要吃苦头。
“爱情是不足为外人道的一件事,就如同我娘认为要大家闺秀才配得上源家,可是我喜欢的偏不是这样的姑娘;同理,或许妳姊姊的想法和妳不同也说不定。况且若不是何先生的缘故,我们一辈子也不可能相遇啊。”他试着点醒她。
“你说的有道理。可是若没看到姊姊过得好,我还是放不下心。”她沉思了会,点头。
“这还不简单,我让洪福多派几个人去找他们不就得了。京城虽大,若真有心要找人还怕找不到?”
“真的?”她惊喜的问:“你真的愿意帮我?”她为了这件事情简直伤透了脑筋,左思右想就是不知如何向他开口,听见他主动提起,她觉得开心极了。
“只要妳宽心,快快乐乐的过日子,这点小事又算得了什么。以后心里有什么烦恼,妳得直接告诉我,不许见外。”
“好,勾勾手。”她伸出小指,脸上泛出只有受宠的小女人才会有的光采。
他喜欢她这样稚气的举动,也伸出手指和她勾了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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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不知不觉间,他们在别庄已住了将近一个月。每隔一、两天,洪福便会到别庄一趟,一则带来待处理的帐册和各处店铺的消息,二来则顺便向源苍龙报告源府里头的近况。
通常这个时候楚寄悠都会到厨房里去帮陈嫂的忙,顺便学点简单的家常菜或是道地可口的小点心,再不然就是在花园里帮陈伯照料园子里的花草。所以这些日子以来,她觉得每天都过得充实而快乐。
“唉呀!少夫人,您拿着花锄做什么?您当心些,这锄头重。”陈伯见楚寄悠拿花锄掘上,大惊失色的由花园另一处奔来。
“陈伯,你帮我将这个缸子埋到土里,记得要将土埋到缸口,只要埋一半多一些就好,留一半在外边。”楚寄悠放下花锄,擦擦额头上的汗。
“少夫人,您埋这陶缸做什么?”陈伯一边搬陶缸一边不解的问。
“秋天到了,我想将池子里的那几条名贵锦鲤移来这儿养着。这陶缸埋在土里冬暖夏凉的,鱼儿不容易生病,照顾起来也方便。等冬天下雪的时候,你记得在缸上盖些稻草。还有夏天下雨的时候,缸上要铺层荷叶,若让雨水落在缸里,锦鲤恐怕会生病,减损了价值。”解释完后,她继续锄土,打算挖另一个洞。
“欸,少夫人,您别忙,我来就好了。我们庄稼人虽不懂这些养鱼的大学问,但出出死力挖几个坑倒是没问题。”陈伯抢过锄头。
“没关系,我喜欢在这弄这些有的没的。”见锄头被陈伯抢走,楚寄悠耸耸肩,又转头帮那几盆石兰施肥,施完肥,又拿起陶壶帮海棠树、石榴树浇水,忙得不亦乐乎。
“少夫人,您这样真叫老夫汗颜。难得您来,却老让您做这些粗活。”
“嗳,陈伯,您别说这些傻话。我娘家的园子也是我一手照顾的呢!您老人家若不让我动手,看着这么多美丽的花儿,却不能亲近,我才觉得难过呢。”她起身望着园子里欣欣向荣的玉簪花、石斛兰、夹竹桃、绣球花和虎耳草,抱怨说:“还有,我不是让您叫我寄悠吗?怎么您老是改不了口。”
“哎唷!这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少夫人。陈伯虽是个庄稼汉,可是这尊卑有别的道理老朽还懂一点,可不能乱了分寸,您是龙少爷的妻子,因此叫您一声少夫人是应该的。”陈伯再三解释。
“这里是别庄,又不是源府,没人管这些啰啰嗦嗦的规矩,您若再这样拘束,我可不依喽。陈嫂老早就改了口,偏偏您就是食古不化,再这样下去,您真的会变成又老又朽的老古董喔。”
“好吧,老朽……呃……我就依少夫人的意思叫您一声寄悠吧。”陈伯考虑了老半天才说。
“这才是嘛!”她俏皮的笑开。
“寄悠,寄悠!”长得福福态态的陈嫂朝她招手。
“陈嫂妳叫我?”楚寄悠丢下陶壶,蹦蹦跳跳的跑到陈嫂跟前。“哇!什么味道?好香喔!”
“这是水晶包子,刚出炉的,快尝尝好不好吃?”陈嫂小小的眼睛笑起来便瞇成一条缝,楚寄悠最喜欢看她像弥勒佛似的笑颜。
“陈伯,吃点心喽!”楚寄悠朝园子里的陈伯用力挥手。
“嗳,洗了手再吃。”陈嫂拍掉楚寄悠贪吃的小爪,咕哝道:“看妳这白白女敕女敕的手都沾满花泥啦!陈伯这老家伙也真是的,自己的活儿不好好干,倒会拖妳下水。”
“这是我自己爱做的,不干陈伯的事嘛。”她吐吐舌头,慌忙在陶盆里洗了手。陈嫂是个不拘小节的妇人,虽然和源苍龙、楚寄悠二人名义上是主仆,但她不卑不亢的态度,反而让他们对她更加敬重;而且她把楚寄悠当自己小孩子看待,又像是只母鸡般护着小鸡,殷殷照顾楚寄悠,因此楚寄悠也十分喜欢陈嫂,私心里已将她当成了自己的娘亲。
“嘿,老太婆,别在背后说我的坏话,寄悠方才说她娘家也有这么个园子,里头的花草都是她一手打理的哩。”陈伯走过来说。
“唉唷,你这食古不化的老头儿终于改口啦!”陈嫂大感惊奇。
“是啊。方才我好不容易才说服陈伯的呢。”楚寄悠捻起一个饱满的水晶包,不顾形象的大口咬下。
“我就和妳说他拗得像头牛似的。妳赶紧算算看,这一共花去多少时间啦?”
“唔……我算算,唔……总共十九天。不对不对不对,是二十天!”楚寄悠边咽下水晶包子边掰手指算日子。
“什么东西二十天?”陈伯一脸的疑惑,完全不懂眼前两个女人家在说什么。
“我和寄悠打赌,看你这头老牛要花多少时间才会开窍喊寄悠的名字。”
“呿,竟然背着老夫打赌。赌赢了有什么奖赏的?”陈伯一脸的不以为然,实际上则是为自己的个性被老婆说中而感到不好意思。
“有!水晶大包子一个!”楚寄悠捻了个包子塞入陈伯嘴里,逗得陈伯眉开眼笑。
“唉,如果我们有个像妳这么样的孩子,那该有多好!”陈嫂有感而发。
“老太婆啰啰嗦嗦的说这什么傻话,人家少夫人是什么样尊贵的身分……”
“咳咳……陈伯,你老毛病又犯了!”楚寄悠叉腰佯怒。
“呃……一时忘了,呵呵……”陈伯不好意思的搔搔头。
“如果陈伯陈嫂不嫌弃,就收寄悠作干女儿吧。”楚寄悠倚着陈嫂,爱娇地说道。
“哎喔!这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老夫受不起受不起的!”陈伯连忙摇头摇手。
“陈嫂,妳看这回咱们又得花多少时间说服陈伯呀?”楚寄悠打趣的问。
“呵呵……”陈嫂笑而不答,而陈伯则是满脸尴尬。
“其实,我从小就没了娘,和我爹又不亲,所以一直很想要有像二位这样的干爹、干娘,所以陈伯,您老人家就当是帮我完成这个心愿好吗?”她双手合十,一副可怜样,苦苦的哀求。
“你这老家伙还杵在那儿干嘛……人家寄悠都这么说了,还不快应一声!”陈嫂用手巾按按泛红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