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海天也不客气,自顾就说下去。洪士伟也好耐性,电话这么一接,跟谢海天一说就说了十多分钟,也把莫琳冷落在一旁十多分钟。
莫琳脸色越来越难看。就是这样才更教她生气!难得有空时不陪她,却让谢海天一通电话就叫出去;明明那么忙,刚刚才说他忙,没时间陪她,谢海天打电话来,就有时间了,宁愿奉陪着朋友也不肯拒绝。
所以她更讨厌谢海天,自私又自利。他难道不知道洪士伟很忙吗?也不替朋友着想。搞不懂那个谢海天老是巴着自己男朋友做什么!不过,想也知道,那种人脾气怪,没朋友,所以老是缠着好不容易愿意理他的人。
洪士伟就是太好心了,心太软,该拒绝的时候不知拒绝。
“对不起,小琳,刚刚跟海天讲电话讲久了一点,你别生气。”收了电话,看到莫琳拉长的脸,洪士伟小心地赔罪。
“他又找你做什么了?”莫琳忍不住不满地哼了一声。
“他有些电脑的问题。”
这她也听到了。听了半天,全是些无关紧要的琐碎,不外是一些档案储存跟删除的问题,只要用过电脑、有点智商的人都会。她就不懂,谢海天干么连这种小事也要麻烦洪士伟。
“那种简单的事,根本不必问你,他为什么一定要骚扰你!”
“他还有些事,电话里也不好说。”
“什么事?”莫琳追问。
“也没什么。”洪士伟顿一下。谢海天突然问他一些太久远的事,他一下也想不起来。都是小学时的事了,国高中时也不同校……
“你不说就算了!”洪士伟态度保留,莫琳不高兴。
“别生气嘛。真的没什么,只不过是以前学生时代的一些事情而已。”洪士伟口气温温的解释,但实质上还是没说出什么。
莫琳又轻哼一声。但不高兴归不高兴,也不逼得太紧,不想为了一些没有实质的威胁性,只不过很琐碎的小事,搞得彼此不痛快,破坏甜蜜的关系。
“算了,我不再多问。你忙吧,我自己出去逛,不打扰你。”把洪士伟逼得太紧,对她没有好处。
天知道要圈住这样一个男人有多难。要懂得体谅,适时撒娇,又不能太任性,还要多包容;要给他空间,不能太过打扰纠缠;必须看得紧紧的,又不能太紧迫盯人,免得引起反感。
“谢谢——对不起——”洪士伟搂搂她,亲了亲,感谢她的体谅,又因为冷落她而内疚。
“你知道对不起我就好。”莫琳撒娇地嗔他一眼,双手环住他脖子,亲了又亲,然后才放开他。
虽然不是很放心,洪士伟工作忙,莫琳也只能由他去。条件太好的男人,尽避抓住手里了,总叫女人不放心。庆幸的是,她知道洪士伟忙得没时间“认识”其他女人,要不然,以他的条件外在,怕不有一箩筐女人跟着她抢。她就怕那个谢海天把他带坏了,在她视线外搞什么破坏。
自己一个人逛街实在无趣。看看身边多少双双对对,卿卿我我的,简直在向她示威,莫琳不禁觉得一股气。
“一堆丑八怪。”心里暗哼一声,舒服了些。要是洪士伟能陪着她,不把那些丑八怪甩出一条街才怪,那些丑女人怕不羡慕死她。
她下意识抬头又挺了挺胸,心里几分得意,对身旁那些平庸的男女几分不屑,心情也觉得好多了。
算了,去看看有没有新到的皮包或鞋子,下次让洪士伟买给她。刚走几步,被不远处一家欧陆风格的餐厅吸引住,改变了主意。
“咦?”美目轻轻一扫,柳眉不禁皱起来,好心情顿时被破坏掉。
窗边那桌位……真是煞风景!
咖啡黑黝黝,加了牛女乃跟糖,变成深褐色,喝一口——哇,那么苦!又猛往里头加了一匙一匙的糖。
“加那么多糖,太甜了,怎么喝。”对面的男人拧着眉,不由分说拿开糖罐。
徐七夏尝一口,的确是太甜了,皱皱眉,不喝了。
“看吧,太甜了不能喝,这下浪费了。”男人一副在预料之内的表情。
那气焰……呃,有点讨厌。太过自以为是。
徐七夏惯性一驼,碰上男人横眉刀光,一咋,反射地直起背,像小学生那样,双腿并拢,双手并摆,正襟危坐。
“你,你……”哎哎,这反应实在太没出息,还口吃!“你找……我做……做什么?你……你怎么知……知道我的电……那个电话的?”
上次洪士伟并没有问她的电话……这个家伙叫什么名字她也不记得了。好像叫谢什么……嗯,天的。谢天?嗯,好奇怪的名字。记得是谢什么?啊,对了——
谢海天——
想半天终于冒出来,像解决什么大疙瘩,心底一放松,兴奋地抬起头,差点月兑口叫出来。
“干么?”谢海天瞅她一眼。
“没什么。”
“一定有什么。说。”命令她。居然命令她!
啊,这家伙真讨厌。
“我只是想起你的名字。”说就说,她又不是十七八,怕他什么!大不了拍拍走人——对喔,她应该早点想到。她怕什么呢,又跟他没什么瓜葛。
“哦?我叫什么名字?”
追根究底。又一个讨厌的毛病。
“你有什么事?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徐七夏反问。
“你还没说我叫什么名字。”谢海天又追问。
“你到底有什么事?”
“我在问你话,回答我。”忽视她的反问,一副不罢休。
不得到他要的答案,不得到他满意的结果,这家伙不轻易罢休。霸道傲慢,再一个讨厌的毛病。
“谢海天。行了吧?”讨厌,她干么像个小媳妇,唯唯诺诺。“你找我做什么?怎么知道我的电话?”第三次提出疑问。
“查的。”终于肯把她问的当回事,“电话簿随便一查就查到了。”
吧脆简洁,不拖泥带水。
“啊?”她不知道还能这样找人的!但大概吧,她住的这个破窝六七年如一日,从来没搬过,电话也没换过。
没办法,便宜。现在到哪还能找到这种五楼顶违章加建,一层楼只有自己一个,还有厨房,每个月房租只要五千块的?
老房东夫妇说,住了这么多年了,看她个性好,人品也好,这么多年相安无事,虽然房客好找,但不一定好相处,他们不缺钱,不想找那个麻烦。她住久了,熟了,把她当成一个伴,所以别人的违章建筑都可以租个七八千上万了,他们仍只要她五千块。
算她运气好吧。要不,光靠她画那个言情小说的封面图,画死了,一个月赚的钱也不够吃住,只能缩衣节食,一缩缩了五六年。没办法,穷。
专业画家跟专业作家差不多,有一顿没一顿,不是那么好当的。虽然只是画画言情小说封面,有时画点插画,常为五斗米烦恼,但她就喜欢自己画的那些美美的东西,将来有一天能够出那种美美的画册就好了。
“那你找我干么?”口气不怎么欢迎,只差没接上一句“我又不认识你。”
但她这个人没出息,有话总是放在心里,不会坦坦然然的说,要不就贸贸然然莽撞地说些不该说的。
“喝咖啡。”不都面对面坐着这么喝喝说说了,还有什么好问。杂草眉下的黑矿眼满不在乎或不以为然的闪了一下。
第2章(2)
徐七夏反应不够快,还在想这该怎么回答,高跟鞋哒哒哒地响,一个高挑时髦亮丽的女子停在他们桌前。
“这么巧,约会?”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谢海天,又瞟了徐七夏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