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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千XX年男人事件簿 第8页

作者:林如是

但对男人来说,倒是很受用的。

算一算,这几项“天条”里,她犯了几桩?

难怪,一大把年纪了,她还找不到个男人来抱。

唉!唉!

她喝口水。突然,后面的妹妹们讲起了一个有关男人性能力的笑话。

她噗哧一口水给喷了出来。

天呀,真是天才!

她终于忍不住回头过去。几个白净清秀的女孩,正吃吃笑成一团。

“非礼勿听,非礼勿听。”谢海媚喃喃的。

不知道是不是她年纪“大了”,这笑话听起来太容易联想,真有几丝感。

她对自己摇摇头。摇得太专注,没注意,一转身,撞到一个东方长相的男孩。

“嘿,妳是哪里来的?”一开口就跟她说中文,跟她相同的口音。

她头上印有籍贯属地吗?

“地球来的。”

“跟我一样。哪个洲哪个大洋哪个岛的?”跟她幽默起来。

谢海媚抬头瞅他一眼。

“蕃薯岛。”

“好巧!我也是。我还是比较喜欢吃蕃薯,马铃薯糟透了。”

谢海媚又抬头瞅他一眼。

“我不喜欢吃蕃薯。”

“没差。妳有蕃薯味,我一看就猜是蕃薯岛来的。”

“嘿!”什么跟什么!

那男的咧嘴笑,给她看一口凉森森的白牙。

“我叫陈易文。”自动报上名字。

然后理所当然等着,等她礼尚往来。

所以谢海媚只好也那么“礼尚往来”一下。

“妳在这里念书?”

谢海媚点头,礼貌的回问:“你也是?”

陈易文又笑,又露出凉森森的白牙给她看。

“老天保佑,不,是我朋友的弟弟。今天也是被他拖来的。”

看,吃饱闲着的人还挺多的,包括她在内。

“妳念什么的?研究所?”

谢海媚摇头。

陈易文一脸很同情,没再追问下去。

他看谢海媚捏着空纸杯,递给她一罐可乐。

“谢谢。不用了。”

“不必客气,反正免费,也不用我花钱。”

他看起来也不像十七八,说话口气却一副新人类的直白。

“我不喜欢可乐。”

陈易文点点头,表示理解,自己拉开拉环喝了起来。

“妳自己一个人来?”

“跟朋友来的。”

“其实这种聚会挺无聊的。”

“无聊你还来!”

“没办法,被拖来的。不过,自己一个人其实也挺无聊的。我在这里待一阵子了,无聊到毙,这地方真的整一个老人城。”

“觉得无聊,干么一直待在这里?”

陈易文耸个肩。

“来看看朋友,顺便看看有没有机会嘛。可不行。”摇头又摇头。

他高中毕业随父母移民过来,有一个弟弟小他五岁。后来他老爸放弃居留权,回去赚钱,他老妈留下来照顾他们。他先念了一年英文,才进入大学就读。

毕业后他女朋友要回海岛台湾,他跟着回去。待了三年,和女朋友分手,然后认识另一个女孩。对方要到此地留学,他再一次跟随女方的脚步回到这里,一起念研究所。

研究所还没念完,便和女朋友完了,然后书也不念了,就在旅行社工作。都三十出头了,想改变一下环境,便辞职,打算换个工作,或干脆回台湾发展。

他老妈和弟弟已经先回台湾,他住在叔叔家。他有个朋友住在这里,朋友的弟弟也在这里念书,父母在这里买了房子给他们,他便过来“插户”。原是打算住一阵子,看看有没有工作机会,但不行,这地方实在鸟不生蛋。

耶诞过后他就打算先回他叔叔家,然后新年过后回台,也许就留在岛内工作。

“所以趁现在还可以花天酒地就尽量花天酒地。”自动自发,三十分钟内交代完他的个人断代史,还加注释。

这样也可以夸张的用“花天酒地”形容,可见这里的生活多苦闷。

“这里除了学生,多半就是退休的老人,不比大城市,工作当然不好找。”

“其实这还在其次,主要是生活的步调,老牛拖车得让人受不了。”

小城市娱乐少少,商店七点不到就关门,漫漫长夜也不知往哪里逛去,真的是无聊,还真没有冤枉它。

见识过亚热带海岛台湾那愈夜愈金光流灿、仿佛不夜城的景象,对照这种安静到近乎废墟的死寂,一个不小心实在会给闷死。

“只能自求多福,要不就拍拍走人。”陈易文扮个鬼脸。

三十岁多的男人还这种举动,难怪被这种小城的寂静闷坏。

“这样好啊,适应不了这种生活形态,证明你还年轻,还不够老朽。”

真的,她没有开玩笑。

能在这种“荒城”过得安适的,大概非老即衰,正当花花年岁的,谁不多少觉得有点“苦闷”。

“说真的,这里的生活真的不是普通的无聊。”

所以要读书,不读书就谈恋爱,生活才不会更无聊。

谢海媚吞吞口水,把这充满常识但没脑袋的话吞回去。

“嘿,耶诞节时妳有节目吗?我朋友要开个party,妳也来吧。”邀她到朋友的耶诞舞会。

“耶诞?还有两个多月。”

天晓得到那时地球是不是还在自转,有没有彗星跑错了轨道撞上地球。

“还有两个多月,很快的。”

“再说吧。”谢海媚不置可否。

“那妳把妳的电话给我吧,我再打电话给妳。”

啊,问电话了!

才碰面、半生不熟的不到一个小时,她不认为陈易文对她有意思或什么的,或许就只是无聊,多个人好聊天凑热闹。

但这种“自来熟”的速度未免骇人——啊啊,也许就是这种心态,她才会耗到现在还找不到一个男人来暖脚。

她想想,还是把手机号码给他,看他输入他的手机。

到时要是真没地方可去,搞不好就真的跑去凑凑热闹。

想想,无聊啊,人生!

摊开看,通篇的无病申吟。

还好,周末快到了。就以周末又近一天的心情过下去吧。

第五章

一早,谢海媚蹬上凉鞋,套上一双两天没洗、变得有点灰灰的白袜子。她闻了闻,还好,还没发出太熏人的气味。

宽松的裤子,一不小心一扯,真有落下来的危险;上衣外加件不相称的短袄,缩水过短,露出一截肥翘的。

真的是愈来愈邋遢了。

早些时,她还有心思梳妆打扮,为着随时可能的浪漫邂逅做准备。但老是没人看,自己看看高兴过一阵后也就没多大意思了。没有男人的日子愈过愈邋遢。

这日子再这么过下去,怎么是好!

不必油烟熏,她就先黄了脸。

但梳妆打扮太耗费精力时间,既然没人看,那就省一省。

反正邋遢有邋遢的慵懒性感——

性感?

呃,嗯,虽然她没有唐娜那么高挑,五呎五多一点,也不算矮了。而且,她的腿不短,又不像有些减肥过度、简直严重营养不足的女孩那样,一模只模到一身的骨头。

她该凸的凸,该凹的凹,该玲珑的玲珑,该丰满的丰满,腰细腿长,唇嘟臀翘,发乱眼瞇,又妩媚又风情。

偏就没有人给迷了。

还是她的“本事”不够?风情不足?她根本没有她自己偷偷模模自我安慰臆想的那么有“条件”?

多半是最后那个原因吧。谢海媚有点泄气。

饼去的,远的,就不提了。近的,她上完课或不上课,成天公寓里蹲,也没哪个谁谁谁打探她的电话邀她,或在她门外站岗什么的。

萧潘要了她的电话,并没有立刻打电话给她,到现在都一个多礼拜了。

她也不主动。

他给她他的电话,她一直没去碰。

那个赌注她黄牛了。拉锯什么似的,不甘心先放段。

男人也跟女人差不多,一个男人一个国。所以,要爱一个男人也就跟爱国一样,热血满腔只会盲了眼,白白捶心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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