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就是这样过度关心、束缚透了,所以她才想搬出来。
“心怡——”她叔叔又想说什么,洪心怡瞥见许志胤从楼梯下来,匆匆说:“啊,我同学来了。叔叔,我不说了,晚上我再打电话回去!”
合上了手机。
“学长!”迎向许志胤,粉雕的脸完全笑展开。
“不好意思,临时有点事要处理,下来迟了。妳等很久了吗?”因为洪心怡带了行李,直接到他研究室麻烦了一点,所以许志胤跟她约在系馆的一楼。
这两天他都没机会跟徐钟意碰到头,也不知是谁躲谁。他打算今天带洪心怡回去后,立刻跟徐钟意解释。
“没关系。”洪心怡文雅地摇头。“不好意思,学长。真的太麻烦你了。”
许志胤笑笑地带过。说:“妳的行李就这些吗?”他一直没问洪心怡究竟为什么需借住两个礼拜。都推不掉地答应了,再问原因似乎也没什么意义了。
“嗯。”洪心怡点头。许志胤自然地提住她脚旁那个黑色的大皮箱。
“啊,我自己来——学长!”
“我来。”这一点,许志胤还是很“男人本色”。他怎么能让娇娇弱弱的洪心怡提着一个大皮箱,他则一身轻轻松松的!
不过,皮箱有拉杆,所以可以拖着走,并不是非常地吃力。他比个手势,让洪心怡先走,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系馆。
“学长!”好巧不巧,还没走多远,就与蔡德伟撞个正着。“学长——你拖个大皮箱干么——啊,心怡!”
蔡德伟一双老鼠眼贼疑地上下左右溜动,一副“被我逮个正着”的鸟样。
“你帮心怡搬家啊,学长。”他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你有事?”许志胤不答,继续往前走,一边反问。
“没了。”蔡德伟黏皮跟着。“学长,你帮心怡搬家,该不会是搬去你的家吧?”
许志胤思哼一声。
“啊!不公平!”蔡德伟立刻哀叫一声,抗议说:“学长,你太偏心了!怎么可以这样,不声不响就把机会给了心怡?”他转向洪心怡。“心怡,妳太诈了!用这手『偷走步』,自己捷足先登——”
洪心怡瞪他一眼。“你可不可以像正常人一样讲话?学长只是帮我忙而已。”
“帮妳忙?那我也有好大的忙需要人帮,学长为什么就不帮我?”
“我帮你的还不够多?那你把我借你的讲义笔记都还给我吧。”许志胤又思哼一声。他头痛得很,跟蔡德伟这样瞎搅和,只会更痛。“你赶快去上课吧!”
“我不管!这不公平啦!学长。”
只是两个礼拜而已——许志胤头痛不已,没想到要特别说明。洪心怡也无意多作解释,任由蔡德伟忿忿不平地呱呱乱叫。
实在是吵死人!
许志胤更懒得解释。反正等两个礼拜后,洪心怡搬出去,一切就太平了。
所以他没有多理会蔡德伟,对洪心怡招招手,两个人并行走开。
“不公平!”把蔡德伟在他们身后的“不平之鸣”当作耳边风。
“妳怎么了?最近老是心事重重的?”梅子咬了一口汉堡,奇怪地抬头睨睨徐钟意。
“没有。”徐钟意嚼蜡似的嚼着薯条。
每次与梅子在一起,都月兑不了这些高热量高油脂的薯条炸鸡汉堡外加可乐。梅子喜欢吃些垃圾食物,因为实在好吃。
愈垃圾的东西,偏偏愈令人垂涎。
“还没有!看看!”梅子用油腻的手压扯她的眉头,香酥的油全印到她额头。“都皱成个老婆婆了,还说没有!”
徐钟意嫌恶心地推开梅子的手。“梅子,妳卫生一点好不好?”抓起纸巾猛擦自己的额头。
梅子耸个肩。“妳最近真的有些不对劲。”
喝,难得梅子有“洞察力”这么“深刻”的时候!
“我好好的,哪有什么不对?”徐钟意否认,卖力地吃第二根薯条。嚼了两下,又放下,歪歪头,吞吐说:“欸,梅子……”
梅子嘴巴里全是东西,应付地嗯一声。
“欸,梅子,我问妳,如果……”徐钟意欲言又止的。
“肉过这又?”梅子问“如果怎样”,但嘴巴里塞满东西,没人听懂她在说什么。
“我是说……”有点难启齿。“梅子,我问妳,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人让妳觉得,他好象是……呃,那个,好象是喜欢妳的,可是他什么都不说,对别人也都很好,妳根本一点都不特别!妳觉得这是怎么回事?”
梅子停止咀嚼动作,灌口可乐,用力将满嘴巴的东西咽下去。劈头就说:“妳是不是跟许志胤学长怎么了?”一下子就直指要害。
“才没!妳怎么——想到哪里去了!”徐钟意忙不迭否认,目光闪烁回避。
“就想到那里去了。妳老实说,妳跟学长是不是有什么了?”
“没有!没有!我跟学长什么都没有!”她还是不承认。
又能承认什么?事实本来就是——她跟许志胤之间,根本什么都没有发生。
“那妳干么问我那些东西?”梅子一双猫眼贼疑的。
“我只是问问——”
“钟意!”一双大手横亘在她们桌面,阻断她的话。
她抬起头。曹拓文俯着身对着她虎视眈眈的。
“你干么?曹拓文。”梅子皱皱鼻子。
“我找钟意。”曹拓文大剌剌的。“最近有部新片,我想找钟意一起去看。”
“我跟你说了,我没空。”徐钟意毫不起劲。
“干么找钟意看电影?”梅子嗅到什么。“曹拓文,你是不是对钟意有意思,要追钟意啊?”
“没错,就是那样。”曹拓文一点都不口吃,也不脸红,从容又理直气壮,意思非常的明显,不搞暧昧与含糊。让人很容易就能弄清他的意图。
徐钟意小小地震一下。曹拓文种种的行动其实已经挺明显了,她也有感觉到。不同的是,她不会去疑猜,也没有不安过。但现在他说得这么明白,她还是觉得感觉笃定多了,因为不管她喜不喜欢他,他态度这样明确,她有方向可以依循应对。
虽然很多人觉得言语不代表什么,行动才重要。但是对她来说,她还是需要对方把话说明白,无法去猜心。
为什么很多人会以为,即使什么都不说,只要凭行动、感觉,对方就可以、应该就明白他们的心意?
怎么可能呢?如果不把话说明白,对方又不是那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会知道他们心里怎么想的呢?
但为什么偏偏就有那么多人以为“一切尽在否百中”,不必用言语说明白,对方自然可以“读懂”他们的心……
最起码,她就没有那种超能力。
即使两情相悦,她也需要彼此把心意摊开来讲,否则她永远不会明白,始终会疑猜及不安不确定。
“阿拓。”她抬头看着曹拓文。想了想,站起来。“跟我来一下。”拉着曹拓文,走到快餐店外头。
她不想在梅子面前说这些。
“阿拓,我说过了,我没空。我很谢谢你的邀请,不过,我对你没那个意思。”婉转地把事情点明。
“妳是说妳不喜欢我?”曹拓文双手交叉在胸前,也不怎么泄气的样子。
“差不多就是那样。”
“什么叫差不多就是那样?”
“就是我没意思跟你来一段男女朋友的风花雪月。”她直视他,看入他眼睛里。
曹拓文皱一下眉。
他的骄傲也许受到了一点打击。但她不是他肚于里的蛔虫,不可能知道他的感觉。
“对不起。”
曹拓文用力挥个手。“不必道歉。妳不喜欢我,但又没做错什么。”他顿一下,潇洒地扬个眉,说:“反正妳知道我在哪里,如果改变主意了,随时可以来找我。不过,我可不敢保证,妳回头来找我时,我可还会在那里等着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