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咒骂,该死的家伙,没事来破坏他的好事。
宋晴嘻嘻笑说:“我听说你受伤了,特地过来看看,碰巧在楼下遇到澄空,就一起上来了。你没事吧?”
“没什么,只是一点小伤。”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挑这个时候来捣蛋,荆泽元嘴巴笑,眼色阴得可以,恨不得把宋晴那张嘻笑的脸揍个稀烂。
“我就说嘛!哪个家伙有那么大的能耐敢真的伤了你。没什么大碍就别老是赖在这里,学弟妹们都很担心。”
懊死的家伙,他不只是来坏事,也是来找事的!荆泽元心里阴沉到底了,嘴巴上仍是笑说:
“反正也没什么大碍,得饶人处且饶人嘛。”
“听到没有?澄空。”宋晴转向何澄空。“泽元自己都说没什么大碍了,所以你也不必太担心内疚了。”
他妈的!荆泽元暗地不知道咒骂宋晴几百回了,气得双拳握得死紧,紧了又松,脸上还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荆学长。”何澄空说:“谢谢你那时帮我解围,一直想跟你道声谢的。连累你受伤,我实在很过意不去。”
“他自己刚刚不都说没事了?你尽避放心啦,不必觉得不安。”不等荆泽元开口,宋晴就抢先插嘴,堵得荆泽元想乘机挟点要求的机会都没有。
“是啊,你不必觉得过意不去,我没事。”荆泽元恨得牙痒痒,皮笑肉不笑。“宋晴口才好,都替我把话说光了,希望你别介意我口拙。”
“不会的。我真的很感谢荆学长的帮助。”
“好了!”宋晴又过来插嘴。“那就道样了。谢也谢过,探也探望过,澄空,我们就不要打扰泽元休息的时间。”
“一点也不打扰。看,我都还没倒杯茶给你们呢!”说著拿起那个白瓷镶蓝边的茶杯,一边取出上好的茶叶。
“不了!我们也不喝什么茶了。你是病人,应该好好休息的。”五秒钟之前,还口口声声替他说他没什么大碍,一下子就改口说他是“病人”。“澄空,我们还是别耽搁太久,让泽元多休息。”
何澄空解人意地点头。说:“荆学长,你好好休息,我就不多打扰了。”
荆泽元一张脸简直胀成猪肝红,但他肤色与他脸色同样深沉,所以只能看到一脸的阴暗。不过,那只是一刹间,全部的深沉阴晦就由脸上收敛进他阴森的瞳孔里头。
他五爪紧攫著那只茶杯,等宋晴和何澄空一前一后走出去后,再也控制不下去,怒气整个爆发。
“可恶!”他大吼一声,手中茶杯狠狠甩向门口,杯子摔撞到墙上,“锵”地像只烂老鼠一样爆开,碎片四溅,像子弹片一样飞射了一地。
“会长!”守在门口的喽啰听到动静连忙进来看一看。
“滚出去!”荆泽元凶暴咆哮。
懊死的宋晴!最好不要让他犯到他手上,要不然,看他怎么整治收拾他!
“你叫谁滚出去?”优雅的声调,但皱眉打结,荆筱梨一走进去,就被吼声咆哮罩了一脸。
“滚出去!”荆泽元正在气头上,根本不管进门的人是谁,大吼大叫,一边把所有能丢能砸的东西都扫了一地,毫不节制地发泄他的怒气。
“哥!”对著的像个疯子在发狂似的,荆筱梨精致的眉毛皱得更紧,提高声调。
荆泽元又踢又砸的,把杯盘摔烂椅子砸断,视线可及的东西都砸得破破烂烂的,那股火气才消了一些,“呼”一声,甩用手,整理他自己散乱掉的发丝,回复成高尚贵公子的模样。
“你来了。”没事人的瞥荆筱梨一眼。
满地疮痍,荆筱梨却连眼皮都不动一下,连看也不多看一眼,双手交叉在胸前,说:“谁惹你了?我方才看到宋晴和那个全额生何澄空从这儿出去。他们跟这事有关?”
“别跟我提宋晴!”荆泽元怒哼一声。“那个该死的混蛋存心坏我的事,破坏我的计画!”
将他替何澄空“解围”,要引她入瓮的计画草草说明。
再恨恨咬牙,绷声说:“就差那么一步!如果宋晴没有跟著来坏事,我一定就得手了!”重重一拳击在只堪称尸骨尚齐全的桌子上。
“你有这计画,怎么不先告诉我?”荆筱梨有些不满。
“我不想节外生枝。”
“还说,你若告诉我,我可以想办法绊住宋晴。偏偏你自以为是,可好,搞得自己受伤不说,连那个全额生的一根指头都没沾到,还让她有了提防,这不是要坏了我的事!”荆筱梨愈说愈不满。
“你有什么计画?”荆泽元一听,精神一振,兴致来了。
荆筱梨哼一声。“你先别问那么多,这件事我来安排就成。”
“最好要快。就这两天,趁海深那小子不在。X的!我要不把那个何澄空弄到手,绝不罢休!”
“你要怎么玩她都随你高兴,可小心别露了脸。还有,找人拍些相片,我要海深看看她那的模样。”
荆泽元狞笑起来,嘿嘿两声,说:“这个点子好,我喜欢!最好还能拍成小片子!”他抖抖脸皮,笑得更猥邪。“等我玩烂了,看江海深还能怎么宝贝那个破烂货!想到他哑巴吃黄连的样子,我就爽!炳!”
“只要人到我们手里了,随你怎么处置她。不过,你别插手,让我来安排就好。”
“你打算怎么做?”
荆筱梨瞥他一眼。“你记得那个林漾吧?”
“林漾?你是说那个全额生?”
“没错,就是她。她跟何澄空一度是同寝室友。要引出何澄空,那个林漾可派上很大用处。”
荆泽元挑挑眉,眼珠子转了两圈,又露出狰狞的猥亵笑容,嘿嘿说:“的确很有用。嘿,筱梨,你不愧是我的妹妹。”
荆筱梨高傲地抬抬下巴,傲慢说:“那个何澄空敢那么自不量力,总要让她明白,什么是合她身分、什么是与她身分不合的,教她以后不敢再嚣张狂妄、再痴心妄想。”
想跟她荆筱梨抢夺江海深?也不想想她自己的身分!这种卑贱的女孩,不给她一点颜色瞧瞧,她是不会明白自己是有多卑贱的。
像何澄空那种人,根本只配在烂泥里被众人踩,
她会让她彻底明白这一点的。
第十章
江海深不在,没有了人盯著,何澄空少了一种被监视束缚的感觉,同时也没出息地起了种莫名的空虚感觉。吃饭时、走路时、读书时,甚至睡觉时,任何她忙碌或不忙碌的刻间,那种思绪都会趁空寻隙钻进她的脑子里,一点一点地汇集,连成线,再形成面,最后搭成具体的江海深那清晰的身影。
到这地步,她不得不对自己承认,她对江海深的感觉早起了“质”的变化。他之前对待她的那些可恶的态度,她竟都为他寻了借口理由。一边痛恨她自己“没出息”的同时,一边也必然地感受她自己内心情感的质变。
“啊!别想了!”她抓条大毛巾,胡乱擦拭刚洗过的还湿漉的头发。
愈擦,头发愈凌乱,心绪也愈纷乱。她索性叫了一声,用毛巾包住头。
“咚咚”。有人敲门。
她觉得奇怪。
门外,站的是林漾。没意料到,她错愣一下。
“我可以进去吗?”林漾露出以前那种习惯性的怯卑的微笑。
猛扎何澄空心头内软肉一下。她侧身一让,默默让林漾进去。
“好久没回到这里。好怀念!”那声感叹听起来相当真诚,仿佛她从来没变过,一直惦记著。
何澄空默默看她一会,才说:“你有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吗?”林漾退缩一下,被她的话刺伤了似,态度表情在在好像以前那个自卑畏怯的林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