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请我进去坐坐?”
“没有这个必要。”黎北潇不理舒睛做假的笑容,沉着脸,皱眉说:“你走吧!这件事我会处理。湘南绝不会爱上那个心理医生,你好好看住你的大鱼才是。”
这时的黎北潇总算让舒睛见识到他那种独裁霸主的冷血气质。他非但表情冷淡,声音带毒,而且寡情绝义;前一分钟怀里还抱着温存的女人,抵触了他也只落得糞土不值的卑賤。她知道,她一开始就知道黎北潇是这样的男人--除了他真正心爱的那个女人,其余的对他都没有意义,他丝毫不会怜惜。
“我真怀疑,你可曾真正爱过一个女人!”舒睛盯着黎北潇,缓慢地,一字一字地吐出口。
黎北潇皱着眉反盯着舒睛,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追求物质的拜金女郎。天下的女人都跟她一样,只要有钱,皆情可轻。
除了他深爱的那个女人……
“怎么?女人找上门来了?”黎北潇甩上门,刚在沙发上坐定,袁丹美就倚着臥房门挑兴说道。
黎北潇连头也懒得抬,迳自点了一根菸。
“你到底要将我忽视到什么样的程度?”袁丹美冲到黎北潇面前,吼叫:“女人都找上门来了,你究竟将我当成什么?把我丟在家里,大做你的风流唐璜,野女人勾搭过一个又一个!”
“丹美,我们说好的。我给你黎太太的名分地位,你不得干涉过问我的一切。这是我娶你的条件,你应该没那么健忘才对。”黎北潇语气冷静得像个冰人。
“我不管,我是你太太,你休想叫我安静地忍受这一切!”袁丹美怨毒地说。
本来她想只要鞏固好“黎太太”的地位,对黎北潇多下功夫,等她有了孩子以后,一切就都不成问题;但黎北潇一直对她视若无睹,根本不把她看在眼里,使她妒恨交加。尤其黎湘南又介入其中后,她那种妒恨更加强烈。
“如果你不能忍受,那我们离婚好了。”黎北潇拧熄了菸,不打算再听袁丹美吵闹下去。
“你休想!”袁丹美在他身后大叫“你休想离婚,好跟你女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看看!”黎北潇使劲抓住袁丹美,冷冷地盯着她,眼神又阴又狠。
袁丹美被他的神情吓到,哽在喉嚨里的话,迟迟吐不出口,只是拚命想挣月兑被抓住的手。
黎北潇狠狠将她甩在沙发上,阴沉地盯着她说:
“你给我听好,我就是只爱湘南!”他从茶几底下取出一纸牛皮纸袋丟在袁丹美面前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丑事!本来我不想管,现在你既然对我这么不满意,那你就看着办了!”
牛皮纸袋內裝了一张张彩色的放大照片。袁丹美一张张地翻,脸色大变,变得死灰苍白。那些照片,每一张都是她偷情的证据。
“你--”袁丹美死白着脸,紧捏着那些照片说不出话。
她没想到黎北潇会監视她的一举一动。她实在太大意了,她早该用这种手段对付他才对,现在都太迟了。
“你想怎么做?”她认栽说,气焰全消失了。
“我要你在这上头签字。”黎北潇蹲在她面前,摆了一张离婚协议书,然后站起来点根菸说:“本来你如果遵循我们约定好的事项,不干涉我的一切,我们会过得相安无事,你也可以稳坐“黎太太”的宝位;但现在看来,势必是不可能了。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所有的珠宝你都可以带走;另外,我会再给你一棟房子,和两百万元--就算是贍养费好了。”
“你可真慷慨!”袁丹美冷笑着。
“听好!”黎北潇面无表情说:“你只有五分钟的时间;每多过一分钟,你的贍养费就少四十万;五分钟一到,连房子也没了。你知道我一向不是很有耐性的人,让我等得不耐烦,那些珠宝首饰你也别想带走了。”他看看手表说:“现在已过了四十秒了。”
袁丹美狠狠瞪了黎北潇一眼,半跪在地上,直直地盯着那纸离婚协议书。
“五十秒了。”黎北潇毫不留情地说。
袁丹美咬了咬牙,心一橫,在协议书上签了字。
“算你聪明!”
黎北潇冷冷扫了离婚协议书一眼,丟给袁丹美一串钥匙和一张支票。
“房子在市中心闹区,你一直很想要的,现在就给你吧!”黎北潇拧熄了菸,将离婚协议书丟在桌上,住沙发一靠,冷冷说:“你现在可以走了。过两天我会找人跟你办过户手续。”
他完全没有再看袁丹美一眼。袁丹美死了心,同房收拾好行李,却见他仍坐在沙发上,垂着头不知在思虑什么。
“我想我们缘尽于此了。最后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袁丹美第一次心平气和地说话。
黎北潇扬扬眉没有回答。袁丹美问:
“很显然的,你并不爱我。你为什么要跟我结婚?你会娶那个教舞的女人吗?”
“丹美!这不是一个问题,是两个问题。”黎北潇眉头一皱,离开沙发回自己卧房,停在门口说:“你该走了!出去以后请帮我将门带上。”
袁丹美望着黎北潇模糊的背影,心里暗叹一声。黎北潇自始至终就不爱她,但他对她算是慷慨的了。物质方面,黎北潇一向很大方;但对女人,他却有心无情。
这样结束了也好。袁丹美突然觉得心底一阵轻松。
***
黎北潇臥室的房门一直闭得紧紧的。袁丹美走后,房子陷入一片死寂当中;随着天色暗淡,灯光不开,未几,整个屋內就都笼罩在阴沉冷寂的黑暗下。
饼了有一世纪那么久,黎湘南从外头回来,见房里一片黑暗,愣了好几秒钟。
她逐一把灯全打开,客厅、餐厅、厨房,四周一片光明后,她才似乎觉得心安不少。她打开冰箱瞧瞧有什么可以填饱肚子的东西。
冰箱里除了弱黄的灯光,什么都没有。她站直了身子,甩上冰箱门,呼了一口气。
“湘南!”突然有人从身后抱住她的腰,抵着她的脸颊,在她耳畔轻轻叫她的名字。
她差点失控尖叫出来,但立即辨认出那是黎北潇的声音,硬生生地忍住叫声,脸色却一片死人似的灰白,久久说不出话来。
“湘南!”黎北潇觉得奇怪,轻轻将她转身面对自己,看见她灰白的脸色,又疼又悔又怜说:“我吓到你了?对不起!”
“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以为没有人在家。”黎湘南勉强挤出笑,但惊魂未定,脸色仍然极坏,苍白得吓人。
“对不起,吓到你了,我不是有意的!”黎北潇轻轻地抚模黎湘南的脸庞,亲了亲她。
“没关系,你别放在心上。”
黎湘南倒了一杯水,连喝了几口,心情才慢慢稳定下来。
罢刚她真的被黎北潇吓到。最近她总觉得四处有人在窥伺着他,好像周围随时飘着一双眼睛般。那种感觉常令她不由自主地回头张望,疑神疑鬼的,随时处在不安的狀态。
她原以为是她自己太过神经质,但那感觉越来越强烈;尤其每当她到舞蹈学苑上课,那种疑虑不安更是变本加厉;加上她最近又常收到那些恶作剧的信件,不由得神经更加紧张;所以黎北潇突然那样抱住她,在她不预期屋里有其它人在的心态下,自是受到极度的惊吓。
但她没有对黎北潇说明这些,也不打算告诉他这些事。也许一切只是她太过敏感,只是一场恶作剧而已!
“就你一个人?你后妻呢?”黎湘南抬头四处看看,走到黎北潇臥房,打开房门,瞄了一眼,回头说:“你跟她分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