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春天点点头。对于他所说过的每一句话,她总是在脑海里记得格外的清晰。
萧启炜的嘴角再度掠过一抹浅笑,舍不得她在臂弯中所造成的触感。“我现在就是因为一整个下午看不到你而正在心痛……”
春天白皙的脸颊在霎时再度染成一片晕红;为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胸口霎时成了一片混乱?为什么脸上会有种被灼伤似的燥热?
她走遍了好多的国家,都不会有这样的感觉…但为什么唯独在面对萧启炜时,竟会有这种脸红心跳的慌乱?
她缓缓地伸开自己的双臂,再度环上他的腰际;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感,竟让她的心中有种被充实的满足?
她想;在她有限的生命里,她大概永远不会知道这种莫名的情绪是什么?
☆☆☆
由美子透过房门的缝隙望着眼前的两人,许久都无法理清自己脑中的混乱。
此时的萧启炜正拥着春天,仰躺在不算太大的沙发上。
凌晨五点,她望了下自己的手表;他们宁愿将整张大床让给她,而窝睡在那张不怎么舒服的沙发上,也不愿将她吵醒。
她黯了脸色,随即将门悄悄地带上。举步缓缓走回身后的大床时,她的思绪再度成了一片茫然。
她到底要什么?此刻,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了。
一直以为,只要得到自己所爱的,就能找到所谓的幸福,可是就算自己得到萧启炜,真的就能让她得到快乐吗?
看他那么爱护那个名叫春天的女人,在他的眼里,真的还容得下别的女人吗?
她举臂环上自己的胸口,心中有种说不上来的凄楚;晚风吹进窗口,亦更显出心中的冷涩。
岩野央的触模,至今仍清晰的残留在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为什么?她不得不问自己,为什么愈是想要忘掉他,他的影像便愈显得清晰?
为什么,对于他以往所做的一切,她怎么也抹不去?
不!她捣上自己的头;不该是这样的!她爱的是萧启炜,不是一个毫不起眼的经纪人!
她要的是一个完美的爱情,而不是一个强暴她的人!
她不要这样,泪水再度盈上她的眼眶,她不要所有的事变成这样!她不要岩野央的身影占据她的心头,更不要萧启炜的眼里只有那个名叫春天的女人!
她要把他从春天的手中抢回来,她也要把岩野央完完全全地隔离在她的生活之外。
这原本该属于她的,她一定要想办法要回来!
她再也不要所有的事全都在她的预期之外,她再也不允许。
☆☆☆
“你在干什么?”
春天蹲坐在马桶上,天真地望着眼前的萧启炜满嘴的泡沫胶,站在镜子前刮着胡子。
她从来没有看过这种白白的泡沫,更没看过哪一个人拿着这种像刀子的东西刮着自己的脸;她皱了一下眉头,不自觉地也感到痛了起来。
萧启炜透过镜子望向一旁的春天,浅浅地扬了嘴角;春天的好奇心宛如7-11一样,二十四小时都没有停歇过。
“我在刮胡子。”他回答了她的问题。
“胡子?”她不懂。“是长在嘴巴上的头发吗?”
要不是担心会刮伤自己的嘴巴,此时的萧启炜铁定会爆笑出来;长在嘴巴上的头发?他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形容胡子。
“对,”他点点头。“你可以这么形容它。”
只见春天再度莫名地皱了眉头。“为什么要刮掉它?”
“为什么?”他也不知道。“或许是比较好看吧!”哪有人问这种问题的?
“比较好看?”春天显然一点也不这么认为。“席森斯的嘴巴上有好长好长的头发,可是他从来不刮掉,还是很好看。”她张开自己的双臂。“好长……好长……比春天的手臂还长,看起来好舒服。”
萧启炜笑了下,没有再接口;跟春天好像讲什么都说不通似的,她的审美观念老跟别人不一样。
“对了,”春天顿时像是忆起什么似的,再度倾身望向镜中的萧启炜。“什么是强暴?”
这个问题倒是让萧启炜吓了一跳,差点在自己的脸上划下一道刀痕,他缓缓地放下手中的刮胡刀,几乎快忘了与由美子的对话。
他转头望向一旁无知的春天,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回答。
什么是强暴?
他悄悄地在心里又重复了一次,这个敏感的字眼,他到底该怎么解释才会显得恰当?
“这……”他迟疑了好一会儿,这才又支支吾吾的开口:“强暴嘛……大概就是被强迫……吧!”
“?”她又不懂了。不知道人们为什么老有这些奇奇怪怪的字眼?“又是什么?”
“这……”这可真把他给考倒了,现在的他像是在回答一个五岁小孩的问话,该怎么回答?他真的一点也不知道。
“……”他想了一会儿。“这是两人相爱时,自然会发生的事。”
“那我们做过爱了吗?”她又是一脸无辜。
“这……”又该怎么回答?此刻的他竟有种手足无措的无奈。“不……”他摇摇头。“我们没有做过爱。”
“为什么?”她露出无邪的脸,瞅着他。
老天!萧启炜在心里发出一声低吟,他早该知道春天会接下来问的。
“我们……”
啊--
萧启炜还来不及接口,一声尖叫声再度打断所有的对话;他转头望向浴室门外,下一秒便朝卧室的方向跑了过去。
春天望着他离去的身影,胸口一阵莫名的情绪,她沉声了好一会儿,也随即自马桶上站起身,缓缓地尾随在他的身后走了过去。
“救我!”
噩梦初醒的由美子,留着满身的大汗;一看见进门的萧启炜,便立刻如惊弓之鸟般的求救道。
她握上他的手,将他拉近自己的身边,随即将整个身子倾进他宽阔的胸口。
“救我……”她说,抑不住声音中的颤抖。“他又来找我了……岩野央……他又回来了。”
“嘘……”他抚上她的发际,再度轻声安慰道:“没有人回来,只有我在这里……别怕。”
“Vincent,”她伸手环上他的腰际。“别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春天站在门口,对于眼前的这一幕,久久都无法反应,她不喜欢这个叫由美子的女人;她这样告诉自己,更不喜欢萧启炜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
席森斯从来没有告诉她这该是怎么样的感觉,可是每当萧启炜将由美子拥在怀中时,她的胸口总有一种如柠檬般酸涩的情绪……
这正常吗?
她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点也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她噘起了嘴,再度转身走出门外。
如果不喜欢这样的感觉,那她宁愿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不知道……
望着春天离去的身影,萧启炜顿时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说些什么;身前的由美子颤着身子依在他的胸口哭泣,他该置之不理吗?
可是若是他一直待在这里,那他又该怎么期待得到春天的谅解呢?
“别哭了,我在这里……”他再度倾身安抚,而由美子也依旧偎在他的胸口。
懊怎么做,他再也不知道了。
☆☆☆
她又不见了。
望着空无一人的客厅,萧启炜的胸口再度感到一阵黯然;原本只是想来日本度假的他,为什么会给自己惹上这样的麻烦?
春天稍早离开时的表情,此时仍清清楚楚地映在他的脑海里;此刻的她又会去哪里了呢?
“唉……”他轻叹了口气,再度走向沙发坐了下来;从事情发生至今,他一直没有机会与岩野央碰个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