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料到任飘飖的方向痴真的那么严重,明明跟她说了京城是在现曦谷的正东方,她竟然一路执迷不悟地偏往东北方直奔而去,要不是他暗中跟着她,说不定她早已冻死在哪个山林里了!
“方向感有问题的是那匹马,没事把我带到这冷不拉叽的地方来,我才倒楣咧!”她一边喝着热汤,一边咕哝。
“哼!竟然还有脸怪马,我看你也别称霸什么武林了,不如试看看有没有办法把那张脸练到厚成刀枪不入的境界。”见炉内已燃起熊熊大火,他拍掉手上的灰,在她身边坐下。“好啦!愿赌服输,现在你输了,是不是该实现你的诺言了?”他一脸期待。
任飘飖扁了扁嘴,一脸的不情愿。
要承认自己输了,心里的确是挺不痛快的,但她可不想让他抓到把柄说她是个说话不算话的人,最后还是故作洒月兑的说道:“改姓就改姓,没什么大不了的。”
云飘飖就云飘飖咩!嗯,念久了还挺诗情画意的。
“很好!那咱们现在就出发!”
他兴奋的拉起她的手,立刻就要往门外走去。
“出发?去哪儿啊?”被他突来的反应给弄得莫名其妙。
外头冷成那样还要出去?要卧冰求鲤她可不干啊!
“回云府成亲啰!”他开心道。
“成亲?谁要成亲?”
“不就是咱俩啰!”
“咱俩?成亲?!”任飘飖心一惊,赶紧收回自己的手,向后退了好几步,“成什么亲?我啥时答应和你成亲来着?”
对于她的反应,云千寻像是早有意料,一脸的神色泰然,“你不是说输了就跟我姓?”
“是啊!”那又怎样?
“那就没错啦!”
“怎么会没错!谤本就是大错特错!我改姓云和跟你成亲有啥关系?”
这家伙想诋她?没那么容易!她的脑子可不是生来装饰用的!
他只是摇头缓缓笑了笑,不疾不徐的向她解释,“这世上,一个女人会跟一个男人姓的状况只有两种:一呢!是这男人是这女人的父亲,子女跟着父亲姓;另一种情形呢!就是这男人是这女人的丈夫,妻子跟着丈夫姓。而你既然不是我生的,我也不是你的父亲,那你要跟我姓的理由就只有第二种了——就是你要嫁我为妻!”解释完毕,他不忘对她露出无害的一笑。
“嗄?!”任飘飖顿时傻了一张脸。
这、这、这……怎么会这样?!
对于情况究竟是怎么演变到这么不得了的地步,她仍然是一头雾水。
再看到云千寻一脸得逞的样子,她终于恍然大悟——
“你设计我!”
她就知道事情没那么容易!什么输了只要跟他姓就好,根本就是早挖好了陷阱等她往下跳嘛!她原本还以为只是改个姓而已,哪里想得到竟然会有这样的含义在啊?
“怎么会?当初可是你自己亲口答应的,难道你忘了?我亲爱的小娘子。”说着,便一把将她拉向自己,亲昵的紧揽在怀里。
“娘、娘你个头啦!”被困在他怀中的任飘飖死命挣扎,但以她那不济事的力气根本发挥不了作用。
最后她恼了,索性猛然向前一推,没想到这一个动作非但没将云千寻推开,反倒自己因为重心不稳,就跟着他往地上栽去,扎扎实实的跌撞到地上去。
她摔得眼冒金星,抬头正要破口大骂,但这一瞧,映入眼帘的却是云千寻几近深情望着她的眼神。满月复蓄势待发的怒气顿时梗在喉咙里,一个字也发不出来,她因他眼里流露出的似水柔情而移不开目光,渐渐的,她忘了怒气、忘了方才的情况、忘了她所坚持的一切,深深的被吸引其中。
无言的情愫在他们之间流转了一会儿,他终于忍不住低头在她的额上烙下一吻,然后有些困难的在她耳边低语道:“如果你要亲人,有我在,我就会是你最亲密的依靠,伴着你哭、伴着你笑,你的喜怒哀乐,总有我在一旁陪伴。”
“如果你要游山玩水、云游四海,有我在,就会帮你铲除一路的荆棘,帮你阻挡迎面而来的风风雨雨。再大的风浪都有我帮你挡着,你可以在我为你敞开的世界里,自在飘飖。”
他的告白是如此的诚挚而令人感到心疼,终于,她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吸了吸鼻子,阻止鼻涕流下,却阻止不了盈眶的热泪流下。
怎么办?好像有点感动耶!虽然一直不愿意承认,但她始终明白的知道,对于他,她的确有着许多自己解释不出的情愫存在。
见着他时,虽然有大半时间都在与他吵嘴,她却总是热力十足;见不着他时,虽然她嘴上说是乐得清闲,但心里怅然若失的感觉,却不知从何而来?
对于自己这般反应,即便还不能确切的道出那样的情感究竟是什么?是否就是所谓的爱了?她还是知道,若她任飘飖这一生,注定是要和谁迈入礼堂、拜过天地,那么那个执着她手的人,也必定非云千寻莫属了。但——
“还是不好。”
她推开他,擦了擦遍布满脸的泪水,态度突然大转变,傲然的睥睨他。
当然不好!想当初她还被他整成那样,现在如果马上答应他,岂不是就太便宜了这家伙?她绝对要再想些什么来刁难他,不然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而在听了她的宣告之后,云千寻蹙紧眉,神色明显有些受伤。
“为什么不好?”
见自己的话造成如此显着的效果,她在心底暗笑,表面上却不动声色。
“你也知道的啊!前些天我才刚和我家镜泱妹子办了场婚礼,虽然亲是没结成,但到场祝贺的宾客那么多,各个也都看到了我是新郎,认为我是个男人,如果我现在马上突然嫁了人,岂不就是在昭告天下,咱们日见山庄是在做假骗人?这要我师父的面子往哪儿摆呀?所以啦!为了顾及我师父的颜面和日见山庄的声誉,我和你近期内这亲是结不得的。”
这下总该知难而退了吧!要成亲?看你就慢慢等吧!最好再拖上个三五年的,更少也要等到她报复够了再说!
“那还不简单,新郎由你当不就得了。”
“对!最好再等个三五年……嗄?你刚刚说啥?”
方才一度失落的云千寻又重拾神采奕奕的模样,轻松愉悦的说道:“我说,既然每个人都认为你是男人,那咱们的婚礼就由你来当新郎不就得了!”
“嗄?”任飘飖的口张得更大了,脑袋顿时陷入混沌之中。
事情怎么又变成这样了?“新郎由我当?那你……”不是吧!这可一点都不有趣!“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云千寻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不、不可能!你绝对不敢这么做!”她满脸惊惧的看着他。
“是吗?那你就太小看我云千寻了。”云千寻不以为然的露出自信一笑。
不敢?
也不想想他云千寻是号什么样的人物!
尾声
日见山庄再次呈现张灯结彩、锣鼓喧嚣的场面,此次热闹依旧不减,前来祝贺的宾客亦是高朋满座。
“现在请新人进场!”
主婚人洪亮的声音在厅堂中响起,原本鼓噪的大厅一下安静下来,宾客们皆满心期待的等着新人的到来。
然而,就在新人一踏进门时,在场的宾客们皆瞪大了眼、张大了口,全都看傻眼。
就见,短短一个月之内当了第二次新郎的任飘飖铁青着一张脸,不甘不愿的牵着新娘……不,仔细一看竟然是被新娘架着进场!
而那稳稳妥妥地“强押”新郎上场的新娘,虽然是一身华丽的凤冠霞帔,但那个头足足比新郎高上一个头,顿时呈现出一幅滑稽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