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嗯,黑先生你……你……”惨遭电击也不过如此。
一面对他,她的沉静、坚强便又自动自发的瓦解。
“怀孕的女人变笨了?”他一鼓作气轻易地便抓起十几袋物品,径自往前走去。
“你……”鼓起勇气,她缓缓跟在他身后。
“你是不是要我拿证件和你去户政机关注销我们的户口资料……以及夫妻关系?”
他回眸轻笑,笑意似柔似怒,令人毛骨悚然。
“你以为呢?黑太太。”
“啊。”心跳、呼吸全乱了,她想逃开,这样阴晴不定相交的男人她招架不住……
单喻依旧怔愣的看着黑楚樵将她采购回来的物品一一摆放好。
“喝杯热牛女乃。”温和的语气里隐含着霸气。
“嗯。”单喻乖顾的喝了。
“起来!”
“嗯?”
他拿了一块厚软的抱垫,垫在椅子上,“坐下。”
“哦。”她依言照做。
“怀孕的女人不可劳累。胎儿愈大,子宫的压迫张
力也愈大,你的腰脊不会不舒服吗?”
“还好。”单喻被他突如其来的柔情吓着了,可是他的神色冷凝依旧。
她不禁拼命的告诫自己,不可以在楚樵面前表现出怯懦。
黑楚樵的面孔突地凑近她。
“呀!”她轻叫,与他的脸几乎相碰触……
“我明白了。”他说。
“嗯?”他指的是什么?
“方才在地下停车场我看见那个男子模着你的肚月复,还把脸贴上。”
“你要指责我了,是吗?”单喻的锐刺一下子伸出,她的身体僵直,声音暗哑道:“我已经签写离婚协议书了,我不是黑太太,你没有权力约束我的交友自申,即使我和一千个男人上床,也不干你的事。”
“多日不见,你的口齿伶俐许多。”黑楚樵轻勾一朵深不可测的笑意。
“我早就请了律师办离婚,是你奠名其妙的拒绝!”
她就是难以平静怨怼的心绪,逼迫她签写离婚协议书的是他,坚决不让她将户口迁出的也是他,他究竟要她难堪到什么地步?
黑楚樵的神色非常严肃,黑眸里闪着两簇火花。
“我不会和你离婚,永远不!”
“你?”他是故意气恼她吗?
“单喻,你注定是黑太太,别挣扎了。”
“很抱歉,我是单小姐,不是黑太太。”她冷冷的垂下眼眸。“黑先生倘使不健忘的话,应该记得几个月之前,你称呼我为单小姐。而且,我知道尊贵的黑太太宝座,我这个下贱的女人没有资格坐,因为我是红杏出墙的女人。”
“原来你也会小心眼,也会记恨。”他不怒反笑。
单喻怔愣,认为他在恶意玩弄,她使劲推开他的肩头,与他保持疏远的距离。
“请你离开我的居所。”她的脸寒若冰霜。
“季暖暖已对我说出实情,和你进出饭店房间的那男人是个同性恋。”
“暖暖是编织理由欺骗你,她想撮合我们的婚姻。”单喻几近赌气的说着。
“我看见他们两个男人拥抱亲嘴画面。”他说。
单喻的心微微一颤,她虚弱的回道:“那又如何?你不是也亲眼看见我和子晏状似亲热的模样?”
“是那男人的障眼法吧。不过……”黑楚樵面色一沉,“不可以再有下次了,那是仅有的例外!如果那男人胆敢再对你怎么样,我会把他的骨头全摔碎。”
仿佛宜示主权的霸气口吻气得单喻手足失措,须爽,她颤声道:“我和子晏共处一室将近一个小时,你
认为我和他只是纯聊天吗?”
“为什么要想尽办法让我误解你?”他几乎被激怒。
“你走!”她不要和他讲和,不要任由他支配她的人生。
擒住单喻的手腕,他轻易的将她从椅子上拉起。
“你做什么?”
“带我的妻子回家。”
“不!”单喻失控的用尽全身力气想挣开他的掌握。
怕她因为激动过度而伤了身子和宝宝的安危,从不妥协的黑楚樵第一次示弱了,他放开她的手腕,让她坐回椅子上。
“听着!我将离婚协议书撕了,只要我的户口资料里登记的配偶是你,你就是我的妻。”
不容违抗的言词使得单喻忍不住泪盈满眶,她喊道:“不要把我当做破布女圭女圭,一下子丢掉,一下子又要捡回!我有自主权、有我的思想、我的感情……”
“我没有看轻你,也没有任意支配你的意思。”他只是要她。
“高高在上的黑先生,你知道你错怪我了,可是你有一声道歉吗?没有!你只是一句命令,我就必须惊喜万分的跟你回黑家?”
黑楚樵深蹙浓眉,沉吟片刻。但是他仍说不出歉意。
“你说我们是互不相干的人,难道现在你又要和我扯上关系?”因为激动,单喻的粉颊红扑扑的。
然而几经挣扎,黑楚樵依然三缄其口,一贯冷然的他实在说不出口,最后,他转身离去,逃开这尴尬的感觉。
单喻的泪水滑落下来,她真受够了他们之间的纠缠。
第十章
黑楚樵是疯子!
他抛下她之后的第二天送来山藤。
山藤的含意是——
我将缠住你!
次日,黑楚樵命人送上满屋子的月桂叶。
月桂叶代表着他对她至死不变的誓言!
第三天更是疯狂,他竟然在三更半夜时潜入“无常”里将桃花放满各个角落,连讲课堂也摆满了。
每一株桃花的枝梗都系上了小纸片,小纸上写着——
我是你的俘虏!
他是她的俘虏?单喻哭笑不得的无法苟同,一直以来她都处于弱势,屈居下风,十年前的那夜……
那个令她由女孩成为女人的重大转折点,她将最纯稚无瑕的身子和最初的爱恋全给了他,可是他回报的却是残忍的鄙贱耻辱。
然后他命令她成为他的妻,却在几个月之后把她视如粪土的扫地出门。
一个女人为了爱情究竟要有多大的牺牲奉献?
因为黑楚樵介入她的人生,她平静无波的生活全被他的霸权打乱了。
“哇!你熬出头了。黑先生可是倨傲难驯得很呢,现在居然愿意放段向你示爱。喻!赶快回黑家当你的黑太太吧,免得被别人抢去这个宝座哦。”季暖暖望着满满的桃花,吱吱喳喳的说着。
没法子,她季大小姐最受不了强爱狂恋的猛浪攻势了。
“而且黑先生还真是有品味,他送的东西都好特别,不像一般男人只会送玫瑰。”她的眼睛开始泛出渴望爱情的光彩。天,她也好想拥有单喻的一半幸运呢。
“尤其是那些花语好浪漫哦,什么我将缠往你……哇!心都醉了。”
被浪漫冲昏头的季暖暖继续鼓动三寸不烂之舌,努力为黑楚樵说项,“你老公都愿意成为你的俘虏你就别再跟他呕气了,何况他会妒火喷得厉害也是因为太爱你,所以吃醋,这也是情有可原的。”
见单喻无动于衷,她压低声音,“别勘了喔,你如果愚蠢得要把这么有价值的老公往外送的话,单戈和你肚子里的宝宝怎么办?”
哀着渐渐隆凸圆润的肚月复,单喻的心悸动了下。
她是想回到楚樵的身边,毕竟楚樵是她深深倾爱的男人,也是她孩子的亲生父亲。
但是她实在害怕,她怕未来不知哪一天她又会跌得伤痕累累。
她不喜欢无法掌握自己命运的感觉。
单雍见此阵仗也加入游说去,他叨念着,“听我这老人家的劝!和楚樵破镜重圆吧,那家伙能够做出这些肉麻事已经很难能可贵,你又不是不晓得他的脾气!就算他以前真做错了,你也要给他一个改过的机会,千万不要放弃得来不易的缘份。”
然而单戈却激动的强力反对,“我不这么认为,黑楚樵怎么可以说不要妈妈就不要,现在要了,妈妈就得听命令跟他回去?妈妈,我们别理他,他是大魔鬼、自以为是的冷血动物!等我长大,我一定要以柔道七段的功力和他一较高下,如果他被我摔得惨兮兮的,我也不会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