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小姐,请。”
邵叔替她打开房门,褚妙舞立刻一马当先的踩了进去,轻巧的足音被房里温暖的长毛地毯给完全隐去。
“喂,你有什么毛病啊?突然间怎什么?是哪根神经打到了,让你想到要对我摆架子……”
只是她越靠近书柜前的那抹背影,眉头就皱得越深。
“你……”
那人转过了身,面对她。
褚妙舞直觉地往后退一步,“你是谁?”
斑大倜傥的男子居高临下地睇着她,抽着烟吞云吐雾的模样仿佛不可一世。“邵叔刚刚没有跟你说我是谁吗?”
“他说……瑞霆国际集团的唯一合法继承人……”
男子挑了挑眉,“没错,那就是我。”
但她以为那是指……“那么胡野望呢?”
“他?”
她开始讨厌他挑眉睥睨的表情了。虽然很帅,但是却也很讨厌!
“跟我相比,他只不过是个私生子。”
“轰隆”一声,褚妙舞只觉得脑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瞬间爆了开来,轰得她完全无法思考!
就在这时,书房的房门再度被打开。
她怔怔地转身望过去……
只见神情焦急的胡野望握着门把,大步跨了进来,但在撞见她震惊错愕的表隋之后,又蓦地停住急快的步伐,伫立在原地瞅着她。
全然面无表情。
第九章
支手托腮的褚妙舞默默地凝视车窗外飞快闪逝的伦敦街景,此时,胡家派出的司机正尽责的以极快的速度载她前往希斯洛机场。
看样子她想搭上两个小时后起飞的班机回台湾是绰绰有余,因为这个司机显然有把汽车当喷射机开的倾向。
“褚小姐,你确定你真的要走吗?”
十分钟前,管家邵叔送她上车时开口这么问。
她只是抿唇笑了笑。“谢谢你的招待,请多保重,邵叔。”
褚妙舞相信他是喜欢自己的,因为那一瞬间邵叔笑得很诚恳。只是接下来的话题却让他的笑容转为无奈,“不知道少爷这两天到底在忙什么,连你要回国了都不来见见你。”
她灿烂的笑容在刹那间僵了僵,旋即钻进轿车后座里,不让管家瞧见她此刻孤寂落寞的表情。“没关系啦,我想他真的很忙吧!”
忙着强调他们两人之间的疏远。
视线依旧望着窗外,她觉得自己刚才在邵叔面前的表现还满成功的。
起码她一直没忘了微笑。
这就表示胡野望对她弃之不顾,她一点也不介意。
接连着两天对她不闻不问,妈的,她当然很OK!
那家伙对她明显的闪躲,一点也不影响她的好心情!
褚妙舞一直觉得自己很冷静,直到发现驾驶座上的司机不断从后照镜窥看她,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竟然气到不由自主的磨起牙。
深深吸了一口气,再以极慢的速度徐缓吐出,为了怕司机惊恐的跳车逃逸,她还咧开嘴,透过后照镜对他投以一抹友善的微笑。
打从她企图在大学毕业考时以笑容谄媚教授蒙混过关之后,就再也没有祭出这种几近500瓦的超级灿烂笑容了。
不过看样子她的阳光粲笑颇有成效,因为车速渐渐慢了下来。
就在这时,司机的行动电话响了起来,他立刻以蓝芽耳机接听,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挂断,然后望了望镜子里的恐怖佳人,“褚小姐,在载你去机场之前,我们恐怕要先绕去一个地方。”
“嗄?哦,好啊。”反正只要让她赶上班机就可以了。
不久后,轿车驶进了一处位在泰晤士河畔的某个雅静停车场里。
她刚刚注意了一下,这里好像只提供会员的座车进驻,只是,司机为什么要带她到这里来呢?
只见司机熟练的将轿车驶靠在一辆顶级的劳斯莱斯旁边,“褚小姐,请下车吧。”
“下车?”
他确定的点点头。
褚妙舞皱起了眉头,疑惑的照做。这个人不会是因为她搭车会磨牙,所以想把她丢在这里吧?
就在她满怀困惑之际,劳斯莱斯的车门被打了开来。“你过来。”
她讶异极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为什么我不能在这里?”端坐在宽敞后座里的胡观涛皱着眉头,“还有,怎么你每次说话的口气都好像我跟你很熟似的?”
这让向来高高在上的他感觉很……很不习惯,好像自己身边真的有个这么熟识的小丫头!
“这是很直觉的问题吧?你特地在这里等我啊?”
难不成以他家大业大,还每天抽空来泰晤±河畔巡视停车场有几只猫啊?胡观涛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
真搞不懂野望那小子怎么会挑上这么呆的女人!他不是设计师吗?大家不是称赞他眼光独到吗?居然挑这种女人……那个混账东西该不会认为做善事需要做到这种地步吧?这种等级的女人,搞不好连幼稚园的小孩子都看不上!
“你别在心里偷骂我行不行?”
胡观涛挑了挑眉,“你也知道?”
“看你的表情就晓得啦!都到这把年纪了,也稍微学一学不要把情绪都摆在脸上嘛!有时候很伤人的,只是没人敢开口跟你说而已。”
“那你就敢开口跟我说?”
褚妙舞耸耸肩,“反正我都要离开了,当然不怕跟你说实话喽!”
胡观涛闻言睨了她一眼,反倒垂下了视线,好整以暇的月兑起他原本戴在手上保暖的昂贵皮手套。
褚妙舞也索性趁此良机好好打量眼前这个只手掌控国际级大企业的龙头总裁。
说真的,他实在看不出来已经“高龄”七十三岁了。发色、鬓角虽然都已花白,脸上也早有皱纹,但是这些衰老的象征却掩盖不了他自然流露的威严与气势,只要一眼,就能轻而易举的发现这个老人绝对是个惯子发号施令的领导者。
“你瞧不起我孙子吗?”
褚妙舞怔了一下,“什么?”
“你这样匆匆忙忙的离开伦敦,是因为发现野望是私生子的身分吗?”胡观涛的口吻没有半点起伏上扬,但是始终保持平稳的语调在此刻听来却反而冷硬无比。“你觉得他的出生不名誉所以不屑跟他牵扯在一起?”
她真想冲动的伸手掏一掏耳朵。她是不是听错了?!
要不是因为这个举动太难看,褚妙舞真想这么做。“你知道胡野望是个国际知名的服装设计师吗?”
老人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别把我跟你这只井底之蛙相比!”
褚妙舞吸口气,忍住拿手提包敲大总裁的冲动。“那你晓得他同时也是有名的法式餐厅拉普颂的经营者吗?”
“你以为大家都跟你一样无知吗?”
应该叫司机把后车箱打开的。
她想扛行李砸扁这个不知道在跩什么的臭老头啊!
“你说这些废话的用意到底是什么?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奇怪了,她有拜托他来听她浪费时间吗?“我想要说的重点是,不管胡野望是不是私生子,不论他跟你有没有血缘关系、是不是曾经得到你的援助,他都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能力,没有你们姓胡的光环,他一样有成功的本事!”
胡观涛瞪着她,难得的半晌不出声。
褚妙舞激动得连呼吸都显得用力,“既然你已经开口问了,我干脆把心里的话通通说出来。”
他连忙瞪她,“我什么都没问你。”
她现在整个人呈现暴冲的状态,不想也不能停,“来不及了,我已经想说了!”
“把话吞回去,我没空听你闲扯淡。”
“你给我听好了,其实我知道这件事之后早就对你很不满了。”
“约翰,你还在等什么?开车!”老人气质尽失的扯开喉咙大吼。
褚妙舞死抓着劳斯莱斯的车门不放手,硬是不让胡观涛关车门的她成功的在最短时间内叫他认清她个性里的另一个特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