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妍雪的视线缓缓落回小妹身上,温柔地轻抚她的乌黑发丝,“莎莎,你觉得大姊是个怎么样的人?”
“大姊?”梁莎莎吸了吸鼻子,“嗯,很有主见啊,能干又有一点强悍,个性直爽,说到做到。”
“那么你认为这样的她,既然说了绝对会回台湾、回到我们身边,是不是就一定会回来?”
她滴溜的眼珠转了转,“嗯……嗯,没错。”
见她的泪水收起,梁妍雪轻拍她的头。“走,我们去找爸爸妈妈和心蜜,晚上我请客,我们去餐厅大吃一顿!”
梁莎莎破涕为笑,“三姊不会答应的啦!她那么节省,肯定会骂你浪费。”
“不会的,”她红唇淡抿,气质娴静而雅致。“我们就跟心蜜说这一顿饭,是为了预先庆祝大姊把末来老公抓回台湾,这样她就不会有意见了。”
“哇,好啊,有大餐可以吃了!”梁莎莎雀跃得像个孩子,兴奋的奔出房门大声嚷嚷,“爸爸、妈妈,快点去换衣服,穿好看一点哦,二姊要请吃饭呢!快点快点嘛,老妈你怎么动作慢吞吞的啊?人家肚子饿了耶!三姊……你在孵蛋啊!”
看见家里的气氛再度活络,梁妍雪噙起轻笑,绾起飘逸长发款款走出房门外。
是啊,这顿饭就当是预先替梁孀庆贺,祝福她顺利地将心爱的男人掳回台湾!
扬起螓首望向窗外的天空,她在心头默默地问著:大姊,远在美国的你应该已经去到那个男人的身边了吧?
美国曼哈顿
梁孀僵冷著俏脸坐在副驾驶座上,手里紧紧揪著的是她自台湾带来的简单行李。
深刻感受到身旁正默默开车的单尧祆的气息,她不自觉的握紧小手就算指节已经泛白仍浑然不知。
自己还是太鲁莽了吧?
就凭上官皓玥一句,“我叔叔好像对你很有意思。”她便冲动地向公司请长假拎著行李,义无反顾的在上官皓玥的安排下,搭机飞来纽约出现在他面前。
可是单尧祆看到她并没有欣喜的表情啊!
他的反应当场浇熄了她强鼓起的勇气,更让心慌意乱的她变得进退维谷,强烈的自尊在心头呐喊著离开,拜托,她可不愿成为别人眼中的困扰!
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提著行李转身就可以走啦,怎么来就怎么回去,反正既不要她游泳也不需要跑百米,走进机场搭上飞机,航空公司会把她送回台湾那个温暖的家。
可是……她又有那么一点不甘心。
风尘仆仆、满心期待的远渡重洋,结果就这样?
她和单尧祆就只能是这样?
不甘心,她当然不甘心啊!
那就干脆继续这场赌局吧!应该要继续吗?赌赢了,就能把身旁这个杰出的男人捞回家;赌输了……和现在有什么差别呢?一样是拿著行李搭飞机回台湾啊!
所以赌吧,梁孀。你已经站在赌桌旁边了,所有的筹码也通通摆在面前了,岂有转身离开的道理?
吸口气,梁孀沉默地敛下双眼悄悄握拳提醒自己鼓起勇气,螓首侧转窃窃地想梭巡身旁的他身上散发出的熟悉咖啡香……
但她却失望了。
“我以为你不擦古龙水。”她低声开口。鼻翼间嗅闻到的不再是咖啡香,而是某个知名品牌的昂贵麝香味。
掌控方向盘的单尧祆薄唇淡抿,“回到曼哈顿,不知不觉又重新拾回过去的习惯。”
“可是我只认识在台湾的你。”
台湾的他?是呵,那个穿著围裙卖咖啡的他,没有钱没有势,平凡无奇的他。
不知道是怎生的冲动,他直觉地月兑口而出,“你喜欢那样的我吗?”
不是东方生技的总裁,没有任河的权势跟地位……就只是单单纯纯的单尧祆。或许就跟所有有钱人同样的心态,他希望被喜欢的是真正的自己,不含一丝物质考量的单尧祆,而不是拥有总裁光环的那个他!
他蓦然喑哑的口吻吸引梁孀的注意,她趁著等待红灯的时间,轻咬著唇瓣伸出手捧住单尧祆的俊脸。
不理会他吃惊而局促的表情,她执意要他的视线紧望著自己认真执著的眼。
“我如果不喜欢你,有必要这样大老远的飞来这里吗?”
这个,算是她对他的告白了。
仔细想来自己还真是激进大胆啊,感觉像是在刹那间将自己所有的筹码通通摆在他面前,在这一次豪赌自己所有的感情,就不知道单尧祆会怎么回应她言明的情意了?
红灯消失绿灯亮起,轿车再度行驶在百老汇大道上。
沉默,车里回应她的只有沉默。
梁孀缓缓闭上双眼,仿佛看见自己全盘尽输的画面──GameOver。
这一刻、这样的回应,应该够明显了吧?
“停车。”她突然吼道。
“……”
“我叫你停车!”
“梁孀。”
“我有钱可以招计程车到机场,不方便再耽误你的时间了。”
她倔强地佯装坚强与执意拉开彼此距离,叫他没来由的心痛和心慌。
单尧祆当然知道她要的是什么。梁孀大老远的从台湾飞来纽约,跟他索讨的不是钱、不是权,而是他的真心!他分明知道的。
可是她就没有想过他到底给不给得起?!
岸出真心,说得容易!那是没有受过伤的人才喊得出的场面话,可是他不一样,梁孀为什么就没想过这一点?
轿车再次为了红灯而停住,梁孀见他没有反应索性伸手想开车门。单尧祆赶在她打开车门之前及时按下中控锁,喀喳一声车门自动锁上,任凭她怎么拉扯也没用。
怒气骤升的她蓦地转头瞪他,“开门!”
他不语,回应她复杂晦乱的眼神。
她几乎气得要七窍生烟了,“我已经知道你的意思了,知道你不爱我、知道你不在乎我,这样够了吧?你大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我不会死皮赖脸的缠著你!打开车门,听到没有?单尧祆,我警告你,你要是敢说任何一句话来打击我的自尊,我肯定使出跆拳道一脚踹死你……唔!”
梁孀被他突然扑近的举动给吓了一跳。
单尧祆不由分说的俯低沉晦俊脸,宛如猎鹰一般精准攫住她喋喋不休的唇,其势之猛几乎将她整个人压抵在车门上,后脑勺重重撞上玻璃窗,让她疼得眼冒金星,然而他在她唇上辗转吮吻的举动却又叫她心慌意乱、羞涩难当。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瞪大的眼骨碌碌的转啊转,瞧著他近距离贴近的俊脸特写,只看得见他迷人的长睫毛……
他性感的薄唇辗转覆压在她的唇瓣上,带来四唇交接的亲匿温暖,梁孀有些沉醉地闭上眼,感受单尧祆湿热的舌循著她的唇形轻轻舌忝舐一遍又一遍。
他到底喜不喜欢她?
他这样亲密地吻著她,撩拨的唇和紧抱的手,仿佛带著一丝眷宠和一点难以言喻的疼惜,让她没来由的感到眼眶一阵湿润。
懊死的,这个男人究竟想怎么样嘛?
要或不要、爱还是不爱,就只是一句话而已啊!为什么单纯的爱情到了他面前,就变得这么复杂而困难?他……他到底有什么毛病啊?感情无能吗?!
有些恼火的她想推开他,却被他拥得更牢紧。他轻轻退开她的唇,深邃的眸子荡漾著一抹炽热狂乱的神采,瞧得她不禁臊红了俏脸。
不发一语的单尧祆紧盯著她娇羞的容颜。这个可恶的女人,她永远不知道自己究竟把他逼成什么样子!
梁孀在他滚烫的视线下不安地蠕动,“喂,绿灯了,后面的车子都在按喇叭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