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主生气了,大头鬼只好闭上嘴巴,静静的看着三公主学狗爬。
夜姬开了通天眼,直入地层找金矿。她一直爬、一直爬,从大头鬼他家爬到大街,再从大街爬到城外。
沿路,有人看到她的模样,直冲着夜姬指指点点的,说她疯了,神经不太正常,所以才学狗那样趴在地上走路。
唉!夜姬这样,就连跟在她后头的大头鬼都觉得丢脸,但奇怪的是,她本人倒是不甚在意那些闲言闲语,只是专注的找她所谓的银子。
“你在做什么?”
雹济农在回家的路上,又巧遇夜姬。
他不懂这姑娘怎么老是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
“姑娘,你在做什么?”耿济农弯子问夜姬。“是不是丢了什么贵重的东西,需不需要我帮你?”
“不需要。”他又没有通天眼,想帮她找也找不到。
夜姬继续学狗爬,直到来到荒郊野外,全无人迹处,夜姬这才突然站起来又叫又跳地手舞足蹈,她开心地拉着耿济农问·“你家有没有什么铲子之类的东西?”
“没有。”他老实说。
“没有!”哦!好讨厌,他家怎么什么都没有啊?
“那你来帮我好了。”夜姬拉着耿济农,将他拉到一株千年老树下。“你在这挖个洞。”她的脚点了点自己所站的那块地方。
“挖个洞?”
“对啊!”夜姬笑得好嫣然、好可爱。
雹济农拗不过夜姬天真、活泼的笑容,只好卷起衣袖,动手挖地洞。
约莫挖了半尺深时,地底下露出一个瓦瓮。
“就是它、就是它,快把它拿出来。”夜姬指使耿济农做事,活像他是她的下人似的。
苞在他俩身后的大头鬼看了直摇头,唉!他们家三公主就懂得怎么指使别人做事,可怜的耿大夫,大头鬼不禁为他掬一把同情的眼泪。
大头鬼做戏般地揩去一把眼泪。
可惜耿济农看不见。
雹济农把瓦瓮给抱出来。
夜姬迫不及待的掀开它。
哇!金光闪闪、瑞气千条,好多金银珠宝喔!
“你捡到这个!”耿济农看得目瞪口呆,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见的情景。
夜姬听到耿济农的惊叹声,直喳呼着反驳道:“什么是我捡的,这是我家的宝藏耶!是我爹去世的时候,特地留给我当嫁妆用的呢!”夜姬随口乱掰。
她虽然认识耿济农没有几天,但她可了解这个笨书呆的个性,要是她说这些金银珠宝是捡的,只怕这书呆一定会逼着她把这些东西送到官府。
拜托!送官府,门都没有。
她若是肯送官府,那她干嘛这么大费周章地把它挖出来啊?为此,她才决定骗耿济农。
“三公主,你说谎骗耿大夫。”大头鬼幸灾乐祸的。
“要你管,你别说话。”夜姬横了大头鬼一眼。
雹济农看着她莫名其妙的举动,心中觉得很讷闷。“你在跟谁说话?”
“一个鬼。”
“鬼?”耿济农不禁皱起眉。
“要是我说我有阴阳眼,你信不信?”夜姬好整以暇的问。
雹济农但笑不语。
他是个读书人,不信怪力乱神之事,他只当夜姬是调皮,所以随口唬弄他的。
他拍拍衣袖,要跟夜姬告辞。
“等等。”夜姬叫住他。
雹济农回过身问:“姑娘还有事?”
“在这荒郊野外,只有我跟你,除此之外,都没有人耶!”她指出一项重点。
“所以?”
“所以你就算抢了我的宝藏,杀我灭口,也没人知道。”
雹济农脸色一凛。“姑娘,你这是在污辱耿某的人格吗?”
“没有啊!”夜姬无辜地摇头。
她哪时候这么说过来着,耿济农干嘛这么多疑?
“既然没有,姑娘为何口出此言?”
“我是在提醒你,你是个正人君子,但别人未必是。倘若你就这么走了,只留下我一个人在这里,那——要是有人经过,见财起意,杀了我之后,抢夺我的钱财,那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该怎么办?”夜姬分析事情的严重性给耿济农知道。
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大头鬼躲在暗处,听了这话差点没晕倒。
拜托!三公主的调皮捣蛋在酆都鬼城可是远近都驰名,这样的三公主才不可能是弱女子哩!
拜托!大头鬼嗤之以鼻。
但耿济农却觉得十分有道理。
“你一个姑娘家带着这些,的确是一件危险的事。”
“对咩、对咩!所以我说这些金银珠宝还是由你帮我拿着,而我跟你一道走,咱们两个作伴,互相有个照应,如果有歹人觊觎你的钱财,那我还可以马上跑去报官救你,你说怎么样?”
夜姬拉拉杂杂地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
雹济农约莫听懂了,这小泵娘是存心打他的主意,要他做苦力,帮她搬她的金银珠宝,然而,她要他帮忙何不明说?干嘛绕了这么一大圈。
她还真是个不坦白的小丫头啊!
雹济农在心里叹道,但倒也满认命地弯,抱起瓦瓮。他问:“是不是要送回姑娘的家?”
“不不不!不送去我家,我家就只有我跟我娘,我们一个是老弱,一个是姑娘家,两个人要力气没力气、要体力没体力,真要是有歹人来,我们顾性命都来不及了,实在是没有那个余力来顾这钱财。”
夜姬说了一大堆,还是没说到重点。
“那……姑娘究竟要把这东西搬到哪去?”耿济农干脆直截了当地问了,省得这小泵娘又说了一大堆有的没有的浪费他的时间。
“你跟着我走就知道了啊!走啦、走啦!”夜姬推着耿济农,像是他俩很熟似的。
有时候耿济农总弄不懂这个小泵娘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她乐观的个性像是个无忧无虑的千金大小姐,而虽然是穷人家的女儿,但她却依旧娇气、任性,而且任性中却又不失可爱……真是个满难懂的姑娘家。
“等一下、等一下,这里要左转。”
夜姬拉着耿济农的手,拉住他的脚步,指使东、指使西的使唤人。
雹济农跟着夜姬东转西转,最后却转到了耿济农的家里。
“这里是——”他不解的问。
“是你家啊,怎么?你连你家都不认得了啊?”夜姬打开门,大方的招呼耿济农进去,仿佛这里就是她家一样。
雹济农愣了愣,还是不太懂。
“我们——不是要去你放钱财的地方?”
“是啊!”夜姬点点头。
“可你又带我来我的住处!”
“那是因为我的钱财就是要放在你这里咩!”哎哟!他怎么那么笨啊?都不会举一反三,凡事都要她点明来讲,他才会明白。
真是道地的书呆子!
夜姬又在心里偷偷的骂了耿济农一句。
“你的钱财为什么要放在我这里?”
“因为我想让你帮我的忙。”她理所当然的说。
“什么忙?”
“帮我开间药铺,你当大夫,我卖药。”这是她之前做下的重大决定。
“为什么?”
“因为——”夜姬眼珠子流转,这才想出一个他绝对不会拒绝的答案。“救人啊!”
“救人?!”对于这个答案,耿济农倒是很惊讶。
而他的惊讶挑惹起夜姬的不满。
“怎么?就准你救人,我就不行啊?”夜姬摆出一副“你少看扁人”的嘴脸。
不是耿济农要看扁夜姬,而是夜姬的企图实在是太明显了。“你若真是想救人,大可请别人帮忙。”
“你就是那个别人啊!想想看,你是个好人,看到我的钱财露了白,你不但不做多余的非分之想,还任劳任怨的供我使唤,帮我把这一瓮的金银珠宝给抱回来。你说,要你是我,你会不会把钱交给像你这样的好人去帮你打理?”夜姬问耿济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