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活该!谁让你做人做得这么嚣张,看了让人讨厌。”夜姬冲着门帘扮了个鬼脸,这才甘心地踏出仁心药铺的门槛。
一踏出门槛,她又看到耿济农。
“嘿!咱们又见面了。”夜姬热络的跟耿济农打招呼。
雹济农看到夜姬从仁心药铺里走出来,显得颇为吃惊。
“你来这里做什么?”
“抓药啊!”夜姬把药包提高,拿给他看。
“你来这里抓药?”耿济农惊讶地问。
夜姬点点头,不懂耿济农知道她听了他的话来抓药之后,脸上为什么会露出那么惊讶的表情?“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把药拿来让我看看。”
“哦!”夜姬将药包递过去。
雹济农将它解开来,一味一味地尝。
“果不其然。”他脸上的表情倏地变得很凝重。
“果不其然什么?”
“仁心药铺卖给你的是假药。”他言简意赅的说。
“什么?假药!”真的还是假的啊?夜姬学他把药一味一味的拿起来闻一闻。她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啊!
“你怎么知道这是假药?”
雹济农拿出一味药材,告诉夜姬说:“这是疯人果,正常人吃多了便会神志不清,整日胡言乱语,你不信的话,尽可拿去吃吃看。”
夜姬看着耿济农的表情也知道他不是在说假话。“可……这世上怎么有这么可恶的人啊?这药是救人的东西,怎么却拿什么疯人果来做假呢?太可恶了,他们到底还有没有良心啊?”
“你跟仁心药铺的人讲良心?”耿济农摇头失笑。“姑娘,想必你不是金水镇上的人是吧?”
“是啊!你为什么知道?”
“只要是金水镇的人就会知道不能来仁心药铺抓药。”因为,全镇上的人都知道仁心药铺赚的是黑心钱。
“什么?全镇的人都知道?!那——那怎么还会有人来仁心药铺?仁心药铺怎么可能维持它的门面气派?”
“因为,仁心药铺赚的是外地人的银子。”外地人总是大批大批的买进仁心药铺的药,不知送往哪里。
“那我现在怎么办?”她把仅有的银子全都拿去送给仁心药铺那个黑心肝的店老板,然而,大头鬼他娘还等着用药呢,
“要不,我去跟那小厮把银子换回来。”夜姬异想天开、冲动的跑进去,想去跟人家理论。
那眼斜、脖子歪的小厮一听到夜姬之所以折回来的原因之后,还不怕死的嗤声嘲笑她,“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你又还没吃,怎么知道我们给你的是假药?”
“因为这、这——”夜姬连忙把肉桂拿出来说:“这根本就不是肉桂。”
“不是肉桂是什么?”
“是疯人果。”
“神经!”小厮啐了一声,这才说:“等你吃了有事,疯了之后再来指责我们也还不迟吧?姑娘,现在你药都还没服用,就这么随便栽赃罪名给我们,这样好像不是很仁道哩,”
“我还要等吃了药、等疯了之后,才能按罪名给你们?拜托!那时候我们的亲人早就让你们给医得疯疯癫癫了,我们再怎么按你们罪名也是于事无补啊!”夜姬生气地跟小厮理论。
但赚黑心钱的仁心药铺才不管她这些哩!
“什么于事无补?你们于事无补你们的,关我们仁心药铺什么事啊?”他们仁心药铺只管赚钱,才不管什么于事无补的事哩!
“可是——”夜姬还有话要说。
“没有可是。”小厮根本不给夜姬说话的机会,拿着竹扫帚,就把夜姬又给扫地出门,让她滚出去了。
夜姬闪着扫帚,东闪闪、西躲躲,一身狼狈模样的让人赶出来。
雹济农早就知道她会有此下场,他冷眼旁观夜姬极为狼狈地被人赶出来。
夜姬气死了。
“你为什么不帮我?”她恨恨的指责他。
“我要不是冷眼旁观,你这小泵娘又怎么会知道人心险恶到什么程度。”他让她上一次当,学一次乖,对她日后讨生活总是好事一件,省得这小泵娘老是太天真,以为这世上真的没有坏人。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才好?大头鬼他娘还等着我拿药回去救她呢!”夜姬只在乎自己脸上面子挂不挂得住的问题。
她懊恼着没抓药回去,大头鬼又不知道会怎么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个没完没了了。
她懊恼的表情,耿济农看到了。
“你随我来吧!”
“又要去你家啊?”夜姬随手把药一丢。
雹济农却躬身将药给捡了起来。
“这药是假的,你捡它干嘛?”夜姬厌恶地睨着那假药,仿佛它是所有事情的罪魁祸首。
雹济农捺着性子跟她解释说:“假的只是其中几味,拿出来也就是了;剩下不足的几味药,咱们再想办法补上去。”
“什么办法?”一听到事情还有补救的机会,夜姬便兴冲冲的跟在耿济农的后头,急着看他用什么法子补救?
然而,耿济农又带她回家了。
拜托!夜姬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你们家里什么东西也没有耶!到你家做什么?”夜姬不客气的质疑他的意图。
雹济农进屋拿出他的铺盖,又走出门,看得夜姬一脸的莫名其妙。
“喂!你拿着铺盖做什么啊?”
雹济农前脚一出,夜姬后脚马上跟上。她个儿小小的跟在耿济农的身后喳喳呼呼的问个不停。
雹济农一路无语,走过长长弯弯的几个巷道,到了大街,找了一家当铺,把他的铺盖当了一两银子,交给夜姬。
“你这是干什么?”他干嘛老是莫名其妙的给她钱?拜托!他自己已经很穷、很穷了好不好?
“给你娘买药。”耿济农将一两银子全给了夜姬。
夜姬看着手掌心里的那一两银子,发怔了好一会儿。
霍地,她才回过神,才记起来要骂耿济农,“你疯了啊?你把你家唯一值钱的铺盖给当了,换了一锭银子来给我娘买药吃?!”
他真的没脑袋到这种程度了是吗?
“那你今儿个晚上怎么办?就不盖被子、不睡枕头了是吗?”夜姬追着耿济农的步伐问。
雹济农仍不改他闷葫芦的个性,不管夜姬怎么问,他都不吭气。
简直是标准的书呆。
夜姬气死了。
“三公主,你在做什么?”
怎么三公主从镇上抓药回来之后,就像一只狗似的直趴在地上嗅东嗅西的,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似的?
大头鬼的魂魄跟在夜姬身后飘飘荡荡,头上还顶着夜姬特地拿给他遮日阳的阴阳伞。
大头鬼飘啊飘的,跟在夜姬后头,他看了老半天,还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他真的是忍不住了,才又问一句,“三公主,你究竟是在找什么啦?”
大头鬼一直吵、一直问,问得夜姬都快烦死了,这才没好气的告诉他,“我在找银子啦!”
“银子!我家地下会有银子?”大头鬼大呼小叫的。
“拜托!这怎么可能?我家很穷很穷耶!平常花用都不够了,怎么可能会有银子埋在地底下?!三公主,你会不会是搞错了?”
大头鬼好心地提醒夜姬,却换来她的一记白眼。
“奇怪!你怎么那么烦啊?一直问东问西的?你没看到我在做正经事吗?还不晓得要滚开些,净是碍着我做事,讨厌死了啦!”夜姬边趴在地上边讲话,一个不小心,吐气太重,吹起了地上的泥沙,直往她的嘴巴扑。
“呸呸呸!”脏死了、脏死了。
夜姬从地上爬起来,急忙用手拍嘴巴,却愈拍愈脏。
讨厌!
夜姬只好用衣袖去擦。
“你不要来烦我啦!”夜姬把所有的气全出在大头鬼的身上!还呸了大头鬼一嘴的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