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跟你过不去就是跟我们礼亲王府过不去。“
无论如何。即使呼兰有错也是别人的错,没人可以欺她半分!
“元真,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要她活,还是薄弊一具?”他摇下狠话,不惜和他撕破脸。
元真看着他,目光中有着失望。“你以为我不了解你吗?不论我留不留她,你心中早有定数,非要她死不可。”
若是无孕在身,或许还能逃过一死,多了孩子,问题便复杂了,她月复中的孩子即有可能为长子,将危及呼兰日后的地位。所以,南康不会留她,也留不得,他绝不允许有人与他妹妹争宠。
“元真,你是聪明人,何必做傻事,她不值得你拿前途来赌。”他仍希望他能及时悔悟,不致走到决裂地步。
元真笑了笑,眼底满是柔光。“你没爱过人,不知道心里有人可爱是何等的快活,乐乐是我心之所归,我不会放弃她,我爱她胜过我的生命。”
“元真……”我也爱你,用我全部的心力。
陶乐梅仰起头,眼眶中盈满动容的泪光,她对他的爱意与日俱增,深至五脏六腑,纠结成团,盘住她只为他跳动的心。
“你真要执迷不悟,罔顾皇恩浩荡,就不要怪我替你收拾残局。”南康刷地打开折扇,面上笑意转淡。
“南康,我不想与你为敌。”草原策马,林间放鹞,往日情景历历在现。
“你非逼我动手不可……”他倏地眼一眯,厉光进射。
以扇为武器,他瞬间发动攻势,扇锋凌厉,直逼门面,招招攻势,不见迟疑,扇起扇落犹若华丽的天女舞袖,炫惑人目。
只是他攻击的并非元真。而是让元真不断出招相护的陶乐梅,南康每一招都痛下杀手,就盼能一招毙命,永绝后患。更卑鄙的是,他多次朝陶乐梅的肚皮出手,好几回险象环生,几乎让他得手。他此举让未尽全力的元真大为光火,原本仅存的兄弟情义也化为乌有,不再有所忍让地顺势抽出张骞南腰问配剑,一招风卷残花将他逼退十步远。
两个男人兵刃相见,身形交错,一往一来,似已陷入意气之争,不分出高下难以服气。
就在他们打得如火如荼之际,心有妒怨的呼兰格格忽生歹念,她悄悄地绕到陶乐梅身后,意图以短刃刺杀。
说时迟那时快,怕死的周恬玉高声一喊,心生警觉的陶乐梅连忙回过头,她乍见眼前银光闪动,求生本能让她想也没想地弯下腰,拿起牡丹瓷瓶往对方砸去“啊!我的眼睛好痛,我看不见……快来人,我的眼瞎了……好痛好痛……”
呼兰格格满脸是血,惊惶失措地高声呼喊,她捂着左眼不断喊疼,止不住的鲜血由指缝渗出,染红她一身雪青宫装。
南康见状急忙停招收式,飞快地奔至妹妹面前,他气愤难平的朝怔住的元真大喊:“你等着娶呼兰吧!否则我将上禀皇上,说你佯病欺君在先,后纵女子伤皇亲在后,两条大罪谅你端亲王府再如何受宠也护不了你,轻则摘爵入狱,重者死罪难逃!”
第10章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赐婚呼兰格格与元真贝勒,择期三月初三举行大婚之礼,百官同贺……”一道圣旨打散了有情鸳鸯,犹如青天霹雳降临端亲王府。下人们闻讯哭的哭、慌的慌,一片愁云惨雾,面对这桩喜事无人展颜欢笑。
即将当新郎官的元真更是面无喜色,他一脸阴鸶地瞪着宛如毒蝎的圣旨。迟迟不肯接过,直到老王爷推了他一下,他才冷颜接下。
他想起呼兰格格受伤那日,南康所摇下的威胁,扬言他若抗旨或是再次装病避婚,便要以意图毒杀亲王子女之罪名,将陶乐梅斩首示众。
他可以不接旨,领罪受罚,可是他不能不顾虑心爱女子的安危,还有她肚里的孩儿。一思及此,他纵有再多不愿,也不得不谢王隆恩,忍受刨心之苦。
之后几日,端亲王府里里外外大红灯笼高挂,鼓中字贴满石柱门墙,一箱一箱昂贵的珍奇异宝扛进大厅,庭院洒扫,所有见得到的摆设全擦得一尘不染,连池里鲫色一也换成色彩斑斓的锦鲤。
新房内焕然一新,红艳艳的一片,贵气逼人,金砖铺地,黄玉砌墙,珍珠串起的珠帘有一百零八片,深红珊瑚为屏……
几乎所有的奴蜱都投入筹备这场盛大婚礼中,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勤快奔走不落人后,就怕被人逮着小辫子,日后拿到少福晋面前说嘴,可就吃不完兜着走了。
呼兰格格欢欢喜喜地等着出嫁,那备受冷落的陶乐梅该怎么办呢?
“为什么我要陪你跪在这里,我们不是要回桃花村了?”埋怨不休的周恬玉揉着小腿肚,怪日头炎炎、怪地硬石多,怪天怪地没一刻阖上嘴。
“我没叫你跪呀!我只要你帮我拉着布条,让每个进出宫里的王公太臣都能瞧得一清二楚。”
她要和天争,和皇上争,争她的情郎。
“可你挺着大肚都跪得直挺挺地,我一个人站着多奇怪,好像没什么诚意。”
害她不好意思不陪跪,双膝都跪粗了。
“要诚意呀!待会你就知道了。”陶乐梅诡谲一笑。
“什么意思?搞得这么神秘……”到底还要跪多久,她可不可以先开溜?周恬玉看着一幅幅悬挂在城墙边的市条,心想着不知道会不会被砍头,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甘冒大题来助阵,简直是找死嘛!
“皇上强抢民夫”、“还我丈夫来”、“孩子的爹呀!你在哪里?”、“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皇上杀人,一尸二命”…一白市上字字血泪,鲜红字迹艳得张狂,一笔一划是以鸡血书写,浓重的血腥味由宫廷外飘进金奎殿,诉说不平的悲苦。
为了陶乐梅的安危,元真忍痛送走她,命令十名侍卫随身保护,仆婢数十,伺候其饮食起居,黄金、白银更是无数,要她暂且远离京城,避开锋头。
而她却傲得很,一如经霜绽放得更娇艳的冷梅,才一出城门便又回转,吩咐侍从安排下去,进行抢夫大计。
她才不想白白便宜受了一点小伤就哇哇大叫,佯称破相的呼兰格格,元真这个夫婿是她的,她誓言夺回。
其实她也是豁出去了,皇上若是龙颜大怒诛她九族,她命一条也就相送了,反正她已无亲又无戚,没了元真,就算一死叉何妨,至少她已将心意上达天听,不负老天给了她这段真心相恋的际遇。比较舍不得的是她尚未出世的孩子,还没见到爹亲一面就要陪她共赴黄泉,想想真是不忍心。
“来了、来了,陶姑娘,你要我们现在就点吗?”
满头大汗的小安子兴奋莫名,手持一灶清香,他偷偷瞒着贝勒爷,暗助他心爱的女人一臂之力。
他不是故意背主行事,实在是为了自己一条小命着想,他也不想呼兰格格当他新主子,上一回好狗运没被活活打死,谁料得到那女人何时会凶性大发,把奴才当牲畜打。
碰巧在街道遇到来采买陶乐眉交代的物事,他一听闻她有意争夫,立即义不容辞的跟过来帮忙,就盼她能争取成功,要不他真要买块好坟地,随时等着归天。
“好,你们对着宫里,准备好就施放。唉,我也不知道这么做能不能成功,放手一搏罢了。”
“我知道了,交给我吧,陶姑娘请放一百二十颗心。”不一会儿,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响起,一根根冲天龙炮直往上冲去,散开来的缤纷火花赫见:民女有冤、雅子何辜、还我元真、夫妻自首。这番骚动有没有传进宫内还不知道,但宫外倒是聚集来了一堆凑热闹的百姓,他们一见到布条上的字,再瞧瞧下跪的孕妇,纷纷力表同情,有人送荼、有人撑伞、有人掬一把同情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