呿!真当他是爱管闲事的闲人呀!“要有危机意识,从那个阿兜仔来了以后,你似乎常常丢东丢西,有时候开刀还会跑错开刀房。”
“你是指森尔博士?”经他一提,好像有那么一丝不寻常。
“没错,他明明是客座的医学博士,来台观摩一年,可是却非常热心地接手你不少病人,自愿担任心脏科医师一职。”而他的专业在脑科,是脑肿瘤研究权威。
大脑和心脏专攻不同,稍有疏忽便成大错,他简直是乱来。
“还有呀,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是说快要结婚了吗?我还等着喝你喜酒呢,为什么驸马爷的位子好像换人坐,和关医师出双入对的变成金头发的洋鬼子?”
不是他对外国朋友有成见,但抢人女友就是不对,何况人家就快步入礼堂了,冒出的程咬金实在碍眼,让人很想把他拖到一旁,教教他东方人的伦理道德。
“取消了。”杭纵天淡漠的说道。
“咱们的公主也不太像话,都有你这个正牌男友还搞七捻三,她……呃,等等,你刚说了什么,我没听清楚。”耳朵越来越不灵光了。
“没有婚礼。”
嗄?!他……他被甩了?“呃,呃……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水性杨花的女人,不要也罢,柳暗花明又一村……”
笨!瞧瞧他说了什么,文不对题。
“不是她变心,是我爱上别人。”她才是受害者。
躲在人柱后的唐迎晞冷抽了口气,心跳加速脸潮红,有些不安又雀跃不已,明明担心他会爱上她,但是一听他亲口说出爱那个字,心花全开了,满心欢喜。
所以说女人是最矛盾的生物,而且无理可循,她们上一秒风情万种,下一秒又蓬头垢面,她们能让男人笑,也能令男人哭,甚至无情地摧毁他们,只凭一时喜恶。
“什么,你……你移情别……别恋?”天啊!必医师肯定哭死。
难怪她这几天眼睛总是肿肿的,低着头看地匆匆走过,也不跟人打招呼。
“小声点,你想嚷得全医院都晓得这回事吗?”为了让女方有下台的阶梯,他不想大肆喧嚷。
一见他警告的眼神,方宏新抬起手在大嘴边做了个拉上拉链的动作,但又忍不住想问,“院长知道这件事吗?”
黑眸阴郁。“我正打算找时间向他说明,不过他应该知道了。”
因为院长也在躲他,就像洁儿一样避不见面,拒谈分手一事。
说来好笑,一间医院也没多大,居然可以连着好几天找不到人,每回一问起护理人员,他们不是推说没看见,便是言语闪烁地指往错误方向。
他并非想让她更难过,但是该解决的事总要做个了断,一直拖着对两人都无好处,只会徒增困扰。
“你呀你!也未免太糊涂,攀着院长千金就不该放手,也不想日后这间医院就是你的,你竟然犯傻了。”他还指望捞个主任做做,现在没希望了。
“我不必靠女人出头,有才能的人不论走到哪里都能发挥。”当初他和洁儿交往是因为合得来,而非有所图谋。
“哈!说得好,有志气,果然有男人气魄!可是……”方宏新深深地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背。“你在医院里会很难做人,你那另一个女人让你前途堪虑。”
“她不会。”一提及他所爱的女孩,杭纵天表情明显柔和了许多,眼中泛着恋爱中的光彩。
“瞧你,笑得乱夸张的,她真有那么好吗?让你连关医师都不要,傻笑得像个笨蛋。”喝,可怕的症状,他要离他远一点。
“她是个魔性的女孩,张狂又敏锐,傲慢得像个火的女王,又似原野中的一头豹,拥有我所没有的热情和生命力,她……”唇畔轻轻一扬,他笑得好不深情,“令人着魔呀!”
“呃。”方宏新听得目瞪口呆,差点阖下上嘴,怀疑他有被虐症。“真想见见你口中的魔女……”
他还没说完,就听见杭纵天斩钉截铁、语带威胁的一句,“休想。”
休想?“喂!你不会那么小气吧!我们都几年朋友了,朋友妻不可戏的道理我谨记在心,你不需要连我都防,看一眼会少块肉不成。”
“哼!你獐头鼠目、贼头贼脑,我才不信你……”眼角余光突然瞄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唐迎晞,你又给我出来勾引男人——”一刻没盯紧就不安于室,真是太可恶了。
唐晨阳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只觉得一阵狂风忽然横扫过来,他还没意识到“危险!快逃!”的讯息,人就被一股蛮力推开,还好死不死地贴上一根柱子,身体呈环抱姿来个正面亲吻。
痛,很快的蔓延开来,两条鼻血顺流而下,他已经不知该说什么了,只能望天兴叹,接受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考验。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勾引男人了,我是出来遛狗。”他的眼力也未免太利了,她以为避过了。
是呀!小狼狗。方宏新同情地扶起汪汪两声的漂亮男孩,秉着医师职责帮他止血。
“遛到医院来?”说谎不打草稿。
唐迎晞振振有词地戳他胸口,“不行吗?有谁规定医院不能遛狗,我喜欢它细菌多,充满药水味。”
“你……”骂她骂不赢,念她又找不到好词,法律系高材生的伶牙俐齿他早见识过了。“以后不许再跟我以外的男人在一起。”
谁理他,自说自话。“唐晨阳,还不滚过来把这个不要脸的家伙拉开,你死了呀!”
可怜兮兮的唐晨阳一脸委屈地靠过来。“大姊,他看起来有可能成为我的姊夫,我不敢动他。”
“姊夫?”方宏新兴味盎然地挑起眉。
“唐晨阳,你死定了。”竟敢吃里扒外,把她的话当耳边风。
“你是她弟弟?”满脸怒气的杭纵天转为讶然,趋缓的神色少了厉气。
唐晨阳畏缩得像一只受虐的小狈,干笑地捂着鼻子。“请多多指教,我姓唐,唐晨阳,是她卑微又没人权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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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医师、杭医师,请到院长室……杭医师、杭医师,请到院长室……”
辨律的广播声连播了三次,扔不下小女友的杭纵天挣扎了老半天,才在一番耳提面命之后,踩着踌躇的脚步走向院长室。
他边走边回头望,就怕她又不安分地胡乱勾搭男人,眼神凌厉地瞪了几眼,警告她最好别使坏,否则他绝不轻饶。
生性高傲又好自由的唐迎晞怎会怕他的威胁,她故意撩起发,做了个娇媚的魅人动作,气得他差点掉头吻得她昏天暗地。
要不是唐晨阳及时将“风骚”的姊姊拉开,并允诺她几个不平等条约,跌成一团的轮椅和男病患会呈倍数增加,连医师和探病的家属都神魂颠倒,傻呼呼地跟着他们走到三○一病房——
两姊弟的高中老师所住的单人病房。
不过他们不算是有良心的学生,没带伴手礼也就算了,还顺手挑了颗别人送的高级水果,洗都没洗地直接往嘴里送,停留不到五分钟就莎哟啦娜,让摔断腿的老师气呼呼地爬下床追打,奇迹似的痊愈了。
而两人若这样便乖乖回家去,那就有负恶魔家族的盛名,他们蹑手蹑足地靠近院长室,蹲在窗口外的小花圃窃听。
“杭医师,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找你来?”一脸和气的院长看起来有几分凝重,双手交握置于面前的办公桌。
“院长请说。”杭纵天不想臆测,但除了公事外,十之八九是为了他和洁儿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