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呵呵……我是有修养的优雅淑女,怎么可能会酸言酸语,你这要断不断的优柔寡断性格,看了还真叫人好笑。”她最讨厌吃酸拈醋了。
习惯以笑声掩饰心情的张阿喜以手盖住丰唇呵笑,眼神微露一丝不耐烦。她不晓得自己今天为什么特别烦躁?老觉得有片乌云在天空盘旋,让人的心口也一片黑沉沉的。
夏侯家在近几年的评语并不佳,老的贪,小的爱玩,妻妾不和,他们的颓败是必然现象,最多三年,肯定撑不下去,宣布破产是迟早的事。
其实她也是觊觎夏侯家祖产的野心份子之一,搞丧葬业需要大片大片的土地,在人口爆炸的二十一世纪,活人和死人争地的事件屡见不鲜,拥有土地者才是最大赢家,她家墓园的土葬区已届饱满,不向外开发恐怕生意会逐年锐减。
在某方面她是希望他们父子能讲和,自家人哪有什么隔夜仇,气过、怨过、恨过还不是不离一家亲,暴风雨过后是晴空万里,云淡风轻。
可是站在生意人的角度,她又矛盾的期待两父子渐行渐远,最好彼此不要插手对方事物,形同陌路各走一方,她下起手来才不致瞻前顾后、绑手绑脚,考虑要不要予人一条后路。
不过,最令她烦心的是后面那一道孤影,像她这么有气质的高雅美女理应不该和她计较,可是一路上被人用怨恨的眼神瞪着,她心窝里也发酸呀!
做好事还被人怨实在太冤了,早知道她就别理那丫头,让人知难而退是她拿手绝招,随便虚晃两下就达成目的。
“酸呀!小喜鹊,你到底打翻几桶醋?瞧你酸得眉头都发皱。”夏侯淳笑着抚平她眉间皱摺,避谈和自己有关的话题。
张阿喜拍开他故作殷勤的虚伪。“少来了,你和你们那一大家子到底要玩什么?好歹给我个心理准备。”
她才好决定要不要打落水狗,或是另寻他处开辟新墓园区。她要先声明不是因为某人的因素改变心意,而是不想与龙门人作对,毫无胜算的事她可不做。
“这件事你不要管,免得溅了一身污。”他的眼神微阴,不太愿意提及此事。
“那你就离我远一点,别再虚情假意的说什么对我一见钟情,暗恋我已久的鬼话,除非你不姓夏侯。”她语带埋怨的戳了他一下。
被他缠上以后哪有不沾泥的可能,瞧那个背后灵紧跟不放,怨怼的目光是越来越重,害她想逛街买大衣的心情全没了,还得背负“坏人”的臭名。
唉!扁是和他约会的时间,她就少做了好几堂美白美指的保养,瞧瞧她吹弹可破的肌肤都有点缺乏水份子,指甲的颜色也令人不满意,她的美不该有打折扣的空间,得永保容光焕人的姿态。
“那我改姓张好了,叫张淳。”他打趣的说道,不让一旁的琐事影响心情。
“呵呵……的确很蠢,姓曾不是更好?”真蠢。“不过我妈一定很高兴你肯入赘,她老嚷着我们家后继无人。”
夏侯淳以五指轻叩她额头,警告她少说废话,“你已经准备好要嫁我了吗?”
谈到入赘就表示有结婚念头,这女人太野了,不早点把她定下来,恐怕他一个转身,她不知又勾搭几个野男人让他捧醋好饮。
瞧她那几个学弟就是最好的例证,他们表面上无害,私底下却是算计高手,他打了好几次电话都被他们婉转的拦下,一是说她不在,稍后再打,一是说出外办事,整日不回社里。
他甚至怀疑他们在她的手机里动过手脚,凡是显示来电者是他的电话一律有杂音干扰,无法接通。
不过最让他放不下心的是那个叫季弘儒的男人,以他龙门人的直觉,最看不出危险性的人反而是最具威胁性的敌人,他让他看到自己。
因为他们是同一类型人,深沉内敛的笑面虎,不轻易以真实一面见人。
“想得美喔!夏侯先生,等你摆平那一家人再说,而且我也不是很爱你,没必要忍受你们夏侯家老是上门要人的骚扰。”应付他们的时间她可以多拉几笔生意。
“小喜,你想我当街示范怎么爱你吗?”不是很爱他?夏侯淳的眼透着邪恶,托高她的下颚“含情脉脉”的瞪视着猎物。
一见他意有所图的眼神,张阿喜心口一缩的将手挡在他胸前,“先生,大马路上不适合太冲动。”
“我们不熟吗?”他狞笑,呼吸近到几乎要碰触润艳唇瓣。
“很熟很熟,熟得你身上有几道疤我都一清二楚。”尤其他背上那条娱蚣还是她的杰作,还死相的不肯用雷射消除。
呵呵……他不是怕疼,而是在意她的标记,想留下属于她的记忆,可见他有多爱她!呵呵……她真是罪过呵!
让人如此牵挂。
“不承认我是你的男人?”这唇太诱人了,不能怪他自制力不足。
“我……呵呵……这个嘛!今天天气不错,风和日丽,前面有车祸,后面有跟屁虫,人生美好得像天堂。”想从她口中套话,门都没有。
“小喜——”他声一沉,薄唇轻拂她扬起的嘴角。
张阿喜得意的仰头大笑。“我不接受威胁,如果不怕你那个可爱妹妹伤心,当街哭给你看,我随时欢迎你来挑战。”
吻就吻,谁怕谁,又不是第一次,大姑娘上花轿还装羞啊,她只是担心吻得不够唯美,有损她美美的形象,破坏她在男人心目中的女神地位。
先前的矫情做作是给他面子,她可是举世无双的娇贵佳人呐!哪有可能因为小小的胁迫而退缩,她阿喜大师连鬼都不怕,还会怕个男人?
“你……”先是为之气结的夏侯淳忽然低笑,爱怜的抚抚她的脸,“她是你带来的。”
“那又如何?我是独生女。”妹妹可不是她的。
“若是她突然冲过来捅你一刀,别怪我没提醒你。”谁多事谁就得接手,他概不负责。
他对夏侯清雪一点印象也没有,当年他与夏侯家决裂时,她不过是两岁大的襁褓稚儿,他都自顾不暇了,哪生得出什么兄妹情份。
而多年相逢后更觉陌生,除了黏性超强外,她全身上下无一丝神似夏侯家的特性,说她是错身而过的路人一点也不为过。
在他心中早已认定龙门才是他的家,一同和他接受考验,共渡危难的龙门弟子是他的手足亲人,即使他们私底下常拳脚相向、口舌争锋,但关心不曾失过一分,任谁有难必以身相救,绝不迟疑。
而祖母是家中唯一肯为他出头的长辈,若非长期卧床也不至于任他受到期压,故而他来见她一面慈容,仅是他所能尽的最后一点孝道。
至于其他血缘上的亲人,能不有所牵连他尽量避开,他们于他不过是名义上的关系,再无半丝亲情。
人在死过一次后,很多想法因此改变,小时候他会渴望父母的疼爱,但在见识过他们绝情与冷血后,早就哀莫大于心死,若是再有期望便是天底下最笨的傻子。
“姓夏侯的,你是说你不保护我?”那她要他何用,还不如回去让学弟们伺候得舒舒服服,捏臂、捶脚不马虎。
“我不是保镖。”如果她是这么想的话,那她可要失望了。
拿出随身携带的金算盘飞快的拨了拨珠子,百忙中挤出时间来跟她约会已让他损失数百万的收入,要知道他这“精算师”可是以秒计费的,这女人竟妄想大材小用拿他来当保镖!
张阿喜笑得妩媚的拉下他的头一吻。“你就是要逼我承认你我关系匪浅嘛,这有什么难的,小事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