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累了?”回头看看有无追兵,气息平顺的商左逸慢慢缓下脚步。
乔品真没好气地说:“是胸口快要爆开了,肺叶灌满今晚的冷空气,一口气蹦上喉头还没吐出就塞住了。”让人喘得要命。一口气说完话,她弯下腰猛喘气。
上头的那张笑脸布满关心,轻拍她的背。“放轻松,调整呼吸,小口小口地吸气,吐气,不要急。”
对一只步调缓慢的乌龟而言,“急”这个字属于稀有名词,她微愕了一下,月兑口而出的笑声卡到呼出的气,登时喘息变咳嗽—差点咳出脑汁。
她咳得满脸涨红,甚至一度翻青,商左逸轻轻拍抚她的背,她才渐渐恢复平常睑色,恶心的鼻涕在连续的咳嗽声中顺流而下,不甘寂寞地跑来凑热闹。
“你不会照顾自己。”当头一句似责怪的话,他伸手拭去她的鼻水。
“嘎?!”什么意思?
“看你多散漫,被盯上都不晓得,实在很让人担心呀!”怜宠的语气中,似乎还有种过分轻快的感觉。
“呃!我的运气一向很好,少有坏事降临头上,你不用放在心上。”随遇而安是她的人生态度。
像是没听见她的话,自说自话的商左逸很“痛心”地握拳。“你需要一个人陪在身边,时时看著你、守著你,让你能长命百岁。”
乔品真不解。“长……长命百岁?”他究竟在说什么,怎么她一句也听不懂。
“最好是很亲近的人,能随时随地注意到你的需求,而且要无怨无悔。”嗯!这人选很难挑选。
“无怨无悔?”他在背哪一出戏的文艺对白。
眨了眨眼,脑子有点混乱的乔品真如鹦鹉学说话,不断重复他的话尾,昏沉沉的思路捉不到其中的重点。
“一个女孩家最重要的不是事业有成、与灰土煤烟为伍,人生最美满的莫过于爱情,它会让你容光焕发,充满喜悦,如腾云驾雾般轻飘飘……”
腾云驾雾?轻飘飘?那不是……
“吸毒!”
“……女人需要一双足以依靠的臂膀,将你紧紧地拥抱在怀里,给你爱的力量和保护,为你遮风挡雨。”以及温暖你的床。
“呃!等等,你越说我越糊涂了,大脑险些暂停运作,还有你干么抱著我,你很冷吗?”顿觉怪异的盯著横过胸前的双臂,他胸膛异常的热度传向她的背。
嘴角扬起一抹写意,商左逸“热心助人”地宣布,“从现在起,我正式升任为你的男朋友一职,负责宠你、怜你、爱你,至死方休。”
“嘎?!什么男……朋友……”口水呛了一下,她惊讶万分地瞠大眼。
“我知道你欣喜若狂,兴奋得脸都红了,心头小鹿乱撞好不羞怯,高兴得心脏都要停正跳动。”嗯!好现象,进展成果令人满意。
乔品真头一仰,这才发现身后的男人很高。“我没有兴奋……咦!你看起来很面熟。”
因为他们所处的位置背光,再加上天色星稀月暗,瞧不清楚彼此的脸,只觉得轮廓似曾相识。
商左逸对她的反应有些讶异。“面熟?”压低的嗓音多了一丝冷意。
“很像拿著钻牙怪兽的牙医先生……啊——你、你……牙医先生?!”她失声一唤。
呼啸而过的车子闪过车头灯,乍起的光亮照出一张狰狞面孔……或者说光线的角度让他的表情变得扭曲,感觉如厉鬼附身。
乔品真冷不防的抽气声清晰可闻,让狞笑的男人眼一沉,扳过她的身子低头一吻,攫取他被轻忽的赔偿。
“左逸或逸,在你面前我只是个男人。”与职业无关。
“牙医……”先生。
他又吻了她,强行又霸道。
“左逸或逸,喊错一次我就吻你一次,直到你能正确使用我的名字为止。”小心,他要展开猛烈攻击了。
“吻……”像是混沌初开的那颗损石重击,乔品真顿时惊喘,抚著余温尚存的唇,“你、你为什么吻我?”
商左逸以指点了点她的唇,“因为你看起来很可口。”如同一颗成熟的樱桃,朝他大喊著,吃我,吃我,吃我……
所以他就吃了。
“牙……”
“嗯——”学不乖喔!我的小女人。
一见他似笑非笑的挑起眉,她在心里打了个突。“左逸,你不可以吻我,那是不对的行为。”
“哪里不对。”他反问。
顿了一下,她有些困惑。“当然不对,你怎么可以随便乱吻人,这是很失礼的举动。”
“不,我一点也不随便,我吻自己的女朋友是天经地义的事,不算失礼。”哪天若省了这步骤,恐怕她还会失望地大发脾气。
风呼呼地吹著,入夜的寒意冷得让人受不了,接连几天寒流过境,人的身体会自然产生惰性,动也不想动地保留体力。
然而这里有两个笨蛋舍弃可挡风避寒的车子,伫立在街头的灯柱下,任凭寒风吹打著直挺挺的双腿,画面唯美却不实际,只让人觉得很呆。
也许是拥抱太温暖了,让人舍不得移动半步,还是抱在一起比较暖和。
“你的女朋友是谁……”乔品真的脑筋一时转不过来,直到温热的唇覆上,她犹如全身经脉突然畅通,犹然惊呼,“我?!”
“就是你呀!我亲爱的女朋友。”他眨了眨眼,吻上瘾似地轻啄她的唇一下。
“我什么时候变成你的女朋友?”她的表情是不解还有深深的迷惑。
“现在。”商左逸毫不惭愧地说道,神情得意的像刚获至宝。
“现在?”奇怪,酒没沾唇怎么也醉了?
这一定是幻觉,“嫉妒”里的酒气太浓了,熏得她有点微醺,才会产生迷幻似的连续剧剧情,身坠迷雾中分不清真实与虚假。
等醺意散去就没事了,她不可能赖在可怕的牙医怪兽怀中,依恋著这一份宁静的暖意,好像春天的明媚提早到来。
回去睡一觉自然忘却一切,天一亮又是全新的开始,王老板赚大钱要换新屋了,看好日子要搬家,她得合计合计收取多少费用才合算。
乔品真呼著气,自我催眠地当这是一场梦,而且是个还算不太差的梦境,起码梦里没有用两只脚走路的钻牙器。
不过她的失神引起某人的不满,觉得自己遭到冷落,于是一个长达十分钟的热吻倏地落下,吻得她有如溺水的鸭子拚命划掌,一口气要断不断,无法忽视他的存在,他方肯罢休。
“你……你……”好可怕的肺活量,他都不用换气吗?
拚命呼吸新鲜空气的乔品真捂著胸口,双腿发软地挂在商左逸身上,若非他两手一直环抱著她的腰,只怕她连站立的力量都没有了。
“记住一件事,不要忘记你身边的男人。”也就是他,厚颜卡位的“现任”男友。
“可是……”她怎么想不起来自己要说什么?
闻著属于男性的阳刚气息,她的思考能力等于零,头重脚轻地疑似离魂,六神归不了位。
“放心把自己交给我吧!我会好好地照顾你,绝不会再让你落单。”呵呵呵!肥美的小白兔就要落入手中了,多叫人期待。
一听到“照顾”两字,乔品真的背脊忽然发凉,非常不安地收颈缩肩,一副准备逃生的模样。
“夜深了,我送你回去休息。”然后他就可以登堂入室,为所欲为。
笔作绅士的商左逸笑得很,满脑子画面。
“啊!不用了,不用了,我有车……”手一比,她赫然发现车子不在身边,人在停车处的数条街外。
她有跑那么远吗?难怪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的车搞不好被那群人动过手脚了,现在这种时候又不好拦车,况且这么浪漫的良辰美景……”呼!好冷,“非常适合情人们在月下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