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不放,让我亲一个,我有钱……嗝!买你一夜,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惜惜呀!妹妹……”真香,皮肤又细又滑。
“不要不要啦!你好臭,不要碰我……你走开,走开……啊!你……你不要……模……我……”为什么没人出面制止他。
原本厌恶的神情转为惶恐,刚满十三岁的朱雅文以为会有人见义勇为,拉开死缠著她的色老头。以往她在店里走动时,消费的客人都不会为难她,有时还会取笑地叫她小老板,给她进口的巧克力球。
可是她从不知道发起酒疯的烂酒鬼会这么可怕,力气大得她都挣不开,还非常下流地想亲她,根本不在乎她快哭出来的挣扎。
第一次有被侵犯的恐惧,她害怕得不知如何是好,虽然极力抵抗却仍敌不过男人的力量,即使那是一个在她眼中很老很老的糟老头。
人在极端的惊惧中,头一个求援的对象是最亲近的人,她泪眼茫茫地看向叼著烟的母亲,不懂她为何能冷血地袖手旁观。
“妈!你……你帮我……赶他走……”不要再碰她,她觉得好脏。
“你刚才不是叫我别管你吗?我现在顺你的心,反正你长大了,自己的事自己处理。”吐了一个烟圈,凤姊儿的表现十分冷漠。
“我是你的女儿耶,你怎么可以不救我?!”她哭喊著扭动身体,想摆月兑死抱住她不放的家伙。
凤姊儿冷哼著将一块冰含在口里,毫无替女儿解危的意思。“我为什么要救你,你有拿我当母亲看待吗?”
“你……”泣不成声的朱雅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里难过得只会哭。
“吃我的饭、睡我的床、住我的房子、脚踏的土地也是我的,没有一点贡献也就算了,还当我是免还钱的现金卡,要钱要得理所当然,家事一样也不做,当我上辈子欠了你呀!”
她骂得顺口,故意要让女儿受点教训,没吃过苦的孩子是不了解父母的辛劳,她能给的都给了,而她却还不知足。
“我知道你打心眼里瞧不起我,认为我低贱得不配当你的母亲,既然如此,有本事就自己找条活路,不要老想著依赖别人,我也有我的生活要过,少个女儿反而落得轻松自在。”
“我……我要回家……呜……呜……我要回家……”这里的每个人都好可怕,像扭曲的怪物。
“你还有家吗?你待的那个家是我生张熟魏买来的,既然你想出去就走吧!我也不留你,免得你说我妨害自由。”
凤姊儿做出嫌弃的表情甩甩手,转身背对呜咽抽泣的女儿,无视她被人占尽便宜的惨状,一副不管她死活的样子。
“妈我不要……我会乖,我不出去了……你帮我……呜呜……帮帮我……呜……”她会乖乖地写功课,不再乱跑。
“哼!会喊妈了,骨头再硬给我瞧瞧,想耍脾气你还不够斤两……”
泼辣的话语忽然止住,凤姊儿撇撇嘴,放下叫唤九穹的手,表情似讥讽却又微显孤寂,瞄了一眼刚进门的身影,大口地抽著手上的烟。
她的嫉妒是根深蒂固,怕是连死也消除不了,她想去恨却无从恨起,因为那个人永远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恨,而且恨什么。
这就是女人最大的悲哀,一生的喜怒哀乐全操控在一个男人掌中,而他爱的人不是你。
“凤姊儿,又拿女儿来练修养呀!你别害人家提早进棺材。”
唉!真是不像话,看了鼻酸。
乔品真的左脚正要抬起,一旁殷勤的虎豹兄弟已代劳一踹,再招呼几颗硬拳头,笑不出来的老婬鬼当场捉起小白兔来,酒醒了一大半。
只不过他吐的是血,以及一排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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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品真瞟凤姊儿一眼。“林凤妹,你的脾气也未免太冲了,火一点就想燎原,也不怕烧死自己。”这药下得太重了,一个不慎真要后悔莫及。
“死就死吧!人生活著也没什么意义,拖个伴一起上路也不错。”省得留在世上受苦。
“邪恶的想法,人死一条命,鬼做万世奴,你想死之前让我先死,眼不见为净,不然我很难向大哥交代。”她可不想死后还遭人怨恨。
乔品真口中的大哥并非她亲生的兄长,而是她父亲生前收养的弃婴,两人同在一个环境成长情同兄妹,她一向喊他大哥。
“人死都死了要什么交代,你对我们母女俩的照顾已经够多了。”她握杯的手忽然一紧,仰头喝光不加冰块的琴酒。
“还不够,我欠你们一个丈夫、一个父亲,这个遗憾有生之年怕是难以偿还。”不胜欷吁的轻喟一声,明亮的眸中蒙上一层黯影。
本名林凤妹的凤姊儿苦涩的一笑,斜眼凝睇她妒之若狂的天之宠儿。“丈夫?呵……呵……你比我想像得还要天真。”
他从来就不是她的丈夫,他们并无任何婚姻关系,只是单纯的男欢女爱各取所需,在他的心目中,她还不如他的“妹妹”踩过的一根草。
只是她傻得学不会洒月兑,以为情够深就能改变既定的命运,就算得不到心也要将人留下,日夜相处不怕磨不出感情,有志者,事竟成嘛!!
但是她甘冒难产的危险,阵痛三天三天才生下两人的骨肉,换来的竟是伤口淌血的他,草率地以纱布包扎并未上药,转身又走向令他受伤的那人,从头到尾没看她一眼,甚至没有抱抱自己的女儿。
她很清楚自己在他心中的定位就是只个女人而已,不该吵闹,只能乖乖地应付男人的需求,如果她不够聪明地妄想在他心中占一席之地,那么她随时可能被取代。
孩子不是恩赐,而是漫长等待的折磨,看著那双酷似情人瞳眸的眼,有好几次她想亲手掐死她,以便结束自己这么多年执著的深情。
“而你始终放不开亡者的阴影,老把悲伤当酒喝,喝上了瘾。”音调极慢,乔品真旋转著冰块渐渐溶化的酒杯,只看不饮。
“啐!你改行当心理咨询师啦,话多得让人烦心。”她还没低潮到需要开导。
浅淡的一笑,乔品真将话导入正题,“你找我来有什么事?我们很久没见了。”
鲍司的事才刚步上轨道,想想也有大半年未碰面了。
她忙,她也忙,两人的作息完全颠倒,想要排个时间聊一聊简直比砍人还难,彼此都挪不出空档。
“还不够久。”凤姊儿眼神飘忽地冷笑,为空掉的杯子注满酒液,“你是我心上的肉瘤、骨髓里的那根刺,让我想忘也忘不了,时时刻刻关注著你。”
“有事?”乔品真问得很轻,让人以为她快睡著了。
“记得全老那头狼吧!”凤姊儿的冷笑是对自己的嘲弄,明明恨著眼前的这个人,却又无法不当她背后那双守护的眼。
是自虐吧,她想。
不自觉地想为她所爱的人守护他爱的公主,天生的悲剧人物。
“你是指消失多年的全叔。”听说他的船沉了,人也跟著葬身海底。
“亏你还喊他一声全叔,想当年他把你害得多惨,还干了那种事。”凤姊儿的气愤明显可见,似是为她抱屈。
矛盾,将人分裂成两面,在爱情这一面,她希望世上没有乔品真这个人存在;然而在友情这一面,她不能否认乔品真是她最有情有义的朋友,让她没办法加以否定。
她常想自己一定有病,才会对她又爱又恨,没法子将她扫出生命之中。
缓缓地扯开笑睑,乔品真有趣地低笑。“瞧你恼怒的,他也不过是想争回一些地盘,所以拿我当筹码和外公谈条件罢了。”因为全叔的缘故,她才会有机会经历头蒙黑布、双手双脚遭缚绑的好玩事儿,她一直想被人绑架看看,可惜没人有胆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