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她们冷血不懂爱的真谛,因为她们一生下来就带来世界的仇恨,叫她们去爱还不如去恨,至少她们还能理解什么叫恨。
而爱,很抱歉,那是一门她们从未接触过的学问,不想学、不愿学,也没有必要学,有了情爱的魔还能称之为魔吗?
一个不慎爱上便是万劫不复,除了被同道取笑,还有可能因此遭到剔除魔籍,从此沦为短命的人类,不再享有身为魔的福利。
必于爱情呀!她们是能不碰就不碰,最好避得远远的隐居深山野林,万一真被爱情砸到头,那也只有认命了。
“等一下,我有妳要的剑。”伸手一攫,他将她拉入怀中紧拥着。
“剑?”差点忘了还有那件事。
“等我把话说完,我会试着解除婚约,在不伤及对方的名节和名誉的情况下。”怎么说也有一份情分在。
“你喜欢她?”垂下眼,雷恩娜的视线停在他跳动的颈动脉。
狄奥谨慎注视着她的面部表情,提防她的不时之举。“像妹妹一般的喜欢。”
话不用多,切到重点即可,多说无益,反而有可能惹出祸端。
“只是妹妹吗?”白牙如贝咬上古铜色的肩,一囓一吸带着挑逗。
“只是妹妹。”他保证。
“真的吗?”腥甜的血用来漱口最适宜。
肩上多个血牙印,他无言以对呀!但是……“是的,我坏心眼的魔女。”
“可是你却要我走,选择你不爱的『妹妹』,这对人类来说算不算逆伦。”她的确很坏,坏透了,喜欢算帐。
“真会记恨……”唔!她又咬了,牙还磨得不够光吗?“好,我什么也没说,是我的不对、我的错,妳想怎样就怎样。”
宁可得罪小人,也不要与女人作对,尤其是心胸狭窄的魔女。这是他刚学到的教训。
“这么干脆?”无言的抗议。
“不然呢!妳以为我敢向魔女说:几口?”她可能会先替他动个小手术,譬如开膛剖肚。
“你不怪我毁了你的葡萄围,在酒桶里放虫?”人类的胸襟好像没那么宽大吧!
狄奥温柔的抚着她的脸,语轻声柔的说:“若用全部的一切可以换得妳一人,我觉得相当值得。”
“嗯哼……我的海盗大人,你变得能言善道了。”花言巧语。
“因为妳。”他的世界因她而改变了。
靶性的一刻,理应深情款款的互诉衷情,你口水中有我,我口水中有你的吻得如痴如醉,天摇地动也不能使其分离,融为一体化成彼此的汗水,不再有你我之分。
可是一桶冷水泼了下来,神秘一笑的雷恩娜以指点上他的唇,星眸迷离的释放诱惑的眼波,微启的红唇吐出──
“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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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当场冷却,什么高张的也一下子如退潮的海浪,退到最尽头,让人丧气得想捶胸顿足,捉起花瓶直往额头砸。
但是狄奥什么也没做,只是扶着她的腰静看她好一会儿,四目相对看进彼此的灵魂,找寻一块立足之地。
这是他深爱的女人,却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魔女,她的世界是他所陌生的,他真的可以因为爱她而把剑给她,事后毫不后悔吗?
犹豫、迟疑、怀疑、放弃,他最终抵不过那双黑眸的魔性,在爱情的面前选择低头。
“好吧!这是妳要的剑。”
谁也料不到狄奥会将天界最圣洁的剑藏在那里,相信上帝见了也会摇头叹息,直呼太不应该,如此糟蹋光之圣剑。
连着数日阿卡狄亚上门求剑,好说歹说的请他一定要把剑还给她,甚至不惜与教会的牧师及教友们一起恳求,希望他顾念天下苍生安危而愿意归还。
为了防止其他人为助她一臂之力而行窃,他对外谎称已经送人,并开放收藏室供众人一瞧,以兹证明他所言不假。
“啊!拿开、拿开,别把剑对着我,我受不了它的光……”好痛,她的皮肤似要烧起来了。
没想到他会突然从枕头下方凹处抽出一柄发光的长剑,来不及防备的雷恩娜倏地身一起,倒着飞贴离地三尺的墙。
即使她及时以手臂护着脸,以闇暗之影一挡,可光之剑的圣芒仍照到于外的肌肤,顿时有烧灼的痛感。
原本无剑身的光之剑在听见主人的召唤后,它沉睡了二十年的光芒瞬间苏醒,此后剑光灿如金阳不曾黯淡,彷佛为毁灭众魔而重生。
“妳怎么了,有没有事?不过是一把剑而已……”触着金色剑光,狄奥一点也没感到有何异样。
“叫你拿远些还对着我干什么,你想害我化成一摊黑水不成。”他的心,好邪恶,想害魔。
“我已经拿到角落了,接下来呢?”光着身子,他将剑拿在手上不知该作何处理。
手遮着面,雷恩娜小心的一撇。“拿块布覆盖,别让光透出来,最好是块黑布,厚一点。”
“黑色西装可以吗?”他问道。
“快盖,别再问了。”那光照得她好难受。
她痛苦的声音一传来,狄奥立即伸手捉来一块深色布料,将光之剑缠包其中,一层又一层的使其光芒不再。
接着他将剑弃在一旁置之不理,迅速接住由墙上滑下的闇暗身影,手掌轻触即发现她的体温异常高热,可是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帮她降温。
“我……我没事,不用担心,这是被光照到的反应,一下子就过去了。”人类果然喜欢穷紧张,瞧他的脸色说不定比她还雪白。
“真的不要紧吗?妳的身体还是很烫,要不要泡点冰水去热。”那道光有那么厉害吗?为什么他毫无感觉。
“因为你是人类,守护人类的光剑伤不了你。”它的目标是人界的魔。
靠着他搀扶的雷恩娜念了个许久未用的咒语,指尖处泛出针状的红光,慢慢的扩散到全身,整个人像站在红色光球当中。
红光经过的皮肤快速的回复原来肤色,偏高的体温也像烧红的木炭碰到水般,在极短的时间内转为正常温度。
“妳说那把剑是守护我们的,那为何妳要拿走它,而且还誓在必得?”难道她想拿它来反制他们,使他们受其控制。心里想着的狄奥怀疑自已是不是做错了。
“铜板有正反两面,人有善恶之分,既有天使必有恶魔,我们的世界是对立的,祂们扬善,我们阐恶,因此有了光之剑压制作恶的我们。”
“对我们起不了作用吗?”复元得真快,已不见一丝伤害。他暗忖。
“娜希亚诺是天界的圣剑,伤了魔必定会留下伤痕,但我和一般小魔不一样,有自愈的能力,娜希亚诺圣剑只伤魔不伤人。”所以才造成魔界恐慌。
原来如此。“娜希亚诺圣剑……等等,我没说出口的话妳怎么晓得?”
察觉不对劲的狄奥蓦地一问,审视她一脸高深莫测的笑意。
“你不知道我是魔女吗?”眨着眼,她双手攀上他的肩,一吻。
“别告诉我妳无所不能,能听见我心中的声音。”他必须说一句:难以置信。
“并非无所不能,有件事以我之力是办不到的。”也许父亲可以,他的魔力与魔王不相上下。
“什么事?”
“起死回生。”
讶然。“阿卡狄亚又是谁,为何她宣称自己是剑的主人?”
他实在百思不得其解,一时之间身边竟同时出现不可思议的现象,他的女人是个活生生、传说中才有的魔女,而自小看到大的女孩居然有惊人力量,能令花草退开或闭合。
这世界到底是怎么了?是他疯了,还是所有人跟他一起疯,他所认知的是是非非已产生裂缝,考验着他的智慧,令他无所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