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她应该很想捏碎他的心。
“因为我要它伤心、痛苦,悲哀、难过、要碎而不碎的留在人世间受苦,永生永世受着地狱火的折磨。”直到天与地紧密结合。
“雷恩娜……”他伤了她。
“嘘!不要呼唤魔女的名字,她就要来害你了。”他虚伪的嘴巴不配呼喊她的名字。
“对不起,我的选择是错误的,我不该忘了听从心的声音。”他欺骗了自己,也伤害了她。
轰地,月亮出来了。
安在额上的手也不见了。
睁开蔚蓝如天空的眸,狄奥看见一根黑色羽毛轻轻飘落,他伸出手一接,彷佛无重量的黑羽落在他手心,带点邪恶的气息。
一笑,充满思念的怀疑。
他的眼梭巡不到那抹日夜想念的身影,暗黑的空间只有他单一的呼吸声,以及满满的寂寞包围着,孤独而悲伤。
是梦吗?
还是错觉。
想着一个人会使人疯狂,睁眼时,想着,饮水时,想着,低头时,想着,抬眸时,想着,无时无刻不想着噙着笑意的神秘面容。
连梦中她也不放过的前来骚扰,让他睡不安宁的逼疯他,强迫他想她。
“别玩了,妳还玩不过瘾吗?我知道妳在这里。”他的唇上还留着她的味道。
“不,你在作梦。”黑暗中传来讥诮的声音。
“梦也好,妳出来见我一面,我想妳。”想得心痛,无法自拔。
“我不想你,你继续作梦吧!”紧闭的门窗扬起一阵风,冷得刺骨。
掀开被的狄奥并未下床,一手枕于脑后,邪佞的露出一丝不挂的赤果身躯。“我要见妳。”
“咯……咯……你很狡猾喔!我亲爱的爵爷,你明知道我有多中意你的身体。”
无形的手拂过结实的肌肉,像是淘气的蝴蝶来了又走,指尖传来的阵阵战栗和收缩引来满意的轻笑声,滑过的柔荑抚上挺立的昂藏。
跨坐在他腰臂上磨蹭着,她故意不满足他的按住他的肩,在听见第一声低沉的申吟后,她又离开了。
“雷恩娜,我要看见妳,现在,”磨人的可恶魔女,报复心真重。
“不要命令我,卑贱的人类,你不配呼唤魔女的名字。”她可不是好伺候的魔,刁钻又阴险。
“那我恳求妳现身,高贵又冷血的魔女。”狄奥的卑微连自己都感到好笑。
“不要。”一口回绝。
“雷恩娜──”音一沉,他发出警告。
“我说过别叫我的名字,我还在生气当中,不想见你。”她讨厌他。
无声的一喟,他失笑的勾起唇。“雷恩娜、雷恩娜、雷恩娜、雷恩娜……”
充满磁性的低音不断唤着同一个名字,深情而具诱惑,一声一声的由喉间透出,轻唤着情人的名,不肯中止或罢休。
“狄奥.尼索斯,你是我见过最卑劣的男人。”让魔发火。
“我爱妳。”
“你……”好卑鄙。
“我爱妳,魔女雷恩娜。”她蛊惑了他。
空中扬起气愤的喷气声。“我不爱你,不爱、不爱、不爱,你少用爱迷惑我。”
可恶、可恶,害她眼睛好涩,鼻头酸酸的。魔女没有泪,所以她不会哭的,绝对不会。
“我爱妳就好,即使得分分秒秒受煎熬,我也依旧不悔。”
“活该。”受罪是他应得的,谁叫他得罪了小气的魔女。
“我爱妳呵!我邪恶的情人,想念妳的气息、想念妳的体温、想念妳在我怀里的笑语、想念妳用取笑的语气告诉我,我僵硬得像一块木板,我想念妳……”
一道轻妙的闇影从黑幽的墙里走出来,幽幽缈缈的如一阵轻烟,似夜般深沉的蒙上一层黑纱,以魔魅的步履徐徐而近。
黑雾散去,月光穿透窗户射进淡黄的光晕,神秘的宁静夜带来神秘的女子,一切像梦一样不真实,虚幻得有如在看一场电影。
只是电影是触不到的,而她可以。
“终于见到妳了,好久、好久了。”彷佛一世,漫长得让他以为自己的愚蠢使他失去她。
“见到了又如何。”她还是怨他、气他、恼他。
“我一直在等妳。”捉紧她的手,狄奥此刻才有真正的踏实感。
“等我?”
“我知道妳一定会来。”所以他等着,等待她主动现身。
“哼!”太笃定的口气,不好玩。
魔女有着多变的性格,捉模不定,他休想捕捉她。
“从酒桶里爬出奇怪的蠕虫,到我的收藏室变成花房,我就晓得是妳所为……喔!对了,花很漂亮,罗曼很喜欢那些花。”
听说他拿去送给一个女人,疯狂的迷恋她,每日花招百出的追求她,常不见人影的只为她痴迷,鲜少上伯恩山庄走动。
“咯……咯……有趣的创意是吧!可是你没告诉他花有毒吗?”雷恩娜笑着将头往他肩上一靠,轻抚着他浓密胸毛,像在玩耍。
“有毒?”他微讶。
“情毒,在我们魔界每一种花都含有毒素,或轻或重而已。”但对人类而言可不是件好玩的事。
“那妳呢!有没有中毒?”他只关心她,担忧的看着她。
她摇着头握住他的手。“你怎么不问问我情毒有多危险呢……”
她喜欢他为自己忧心的眼,她看到他热切的爱恋,深刻得令她动容。
“在我心目中妳才是最重要的,我要知道妳有没有事。”无法计算的花朵将对她造成多大的伤害,他不愿去想。
看着他着急的神色,心头一动的雷恩娜还是承认爱上他了,因为他,她有了人类的情感。
“对你们人类来说是有毒没错,但它们是我们制造出来的,就像你们身边的花花草草一样,你认为它们会对我产生影响吗?”
“所以……”他等她说完下文。
“情毒会让原本爱着某个人的人更着迷那个人,像长期吸毒者无法戒除毒瘾,只沉迷于毒带给他虚幻的乐趣。”
“所以妳没事?”他慎重的再问一次,否则他难以安心。
狄奥此时心中并未关心好友的毒发作了没,既然只是让人动情的毒应该不伤及人身,他只在乎她有没有因此受到波及。
爱情会让聪明人变笨,明眼人瞬间成盲,好好的在他身边他视而不见,反而担心想象中的危险,简直是愚不可及。
“狄奥,你真的很爱我是不是?”她问得很轻,像在进行一项阴谋。
“为什么问我,妳心里比我更清楚,不是吗?”他的表现已足以证明他的爱。
只是,她可不可以别再玩他,他的胸毛快被她拔光了,一根一根慢慢拔可不是温柔,那叫残酷的凌迟。
“喔!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迎娶阿卡狄亚,欢不欢迎我去观礼。”哎呀!真不小心,割破他的皮了。
下次她会记得别把指甲修得太尖细,稍不小心刺穿他的咽喉可是会致命的。
吃痛的狄奥立即明暸她的意思,苦笑的看着胸口那道长达十公分的血痕。“延期了。”
“延期了?”这句不是她要的答案。
“无限延期。”又一道?她打算画个棋盘不成。
“听起来你很遗憾似的。”不怎么令人满意。
又一割,她将沾血的指尖住口中一放,轻吮舌忝吸的流露出邪魅的魔性。
“给我时间好吗?”他要求着。
他不能断然取消婚约,这关系着两家多年的情谊,以及最终的伤害,心慈人善的阿卡狄亚不该因他的无情而饱受社会舆论的压力,恶意的遗弃将使她受到嘲笑。
“好呀!我有的是时间,你不知道魔女的寿命很长吗?给你一百年够不够。”她边说边起身,准备离开他。
自私的魔女总为自己打算,不可能委屈自己去保全一份感情,要不就全部,否则她宁可舍弃,她们的心可以绝对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