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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协奏曲 第14页

作者:寄秋

“她那手可怕的厨艺还能出书,这世道真的乱了。”瞎猫也能碰到死耗子,老天还真厚待她。

还不是靠他硬撑着,一道菜反复煮上一百遍才敢上节目献丑,还被她评比只有七十五的成绩。“刑大哥,你有几分把握能找回我大姊?”

“想她了?”光凭他的描述,一时半刻还真难下手,毫无头绪。

人不会飞天钻地,腾云驾雾,在瞬间转移身形,若他句句属实并无虚言,那真是无从查起,只有神鬼才有可能办到。

他不信神也不畏鬼,但天地间自有一股冥冥力量在操控,尽避他不是很确定此事非人力所为,可是人在雾中被带走绝非等闲之辈能做到,他面对的将是未知的强敌,必须步步为营、小心谨慎。

难为情的席恶念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她是我姊姊嘛!除了你之外,她是我仅剩的亲人了。”

他的话听来很寻常,却让人感到很悲伤。

“难为你了,小念,感觉很寂寞吧!”他心疼他,在他眼里他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一句寂寞惹红了他的眼眶。“刑大哥,我要是哭出来会不会很没出息?”

他真的很想大姊,害怕她一去不回没了音讯,让他孤零零的找不到依靠,他不愿再失去任何一个亲人了。

“会。”刑天行面容严肃的说。“不过你本来就没什么出息,我也不指望你有出息,想哭就哭,吵杂的人声听不见你的哭声。”

他又像拍小狈似的拍拍他,端起酒杯看向杯面浮现的浮华人生,身后的红男绿女沉醉在灯红酒绿里,他们的世界可有未来?

有时他不禁自问,开这间“虹影”是否正确?看着更多的人为了逃避现实而堕落,他不由得想起他们的父母和家人……当年他哭红眼的母亲怎么也唤不回走上歧路的儿子,最后落得伤心过度而亡。

对母亲,他有愧在心,但却无法挽回,人总是在失去之后才有所觉悟,也许成长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慈乌反哺,羔羊跪乳,人反而不如动物,

“刑大哥,你太坏了,居然鼓励我哭,我没有那么没出息啦!”男儿有泪不轻弹,他成年了。

抹去眼角不小心溢出的泪滴,大口喝着果汁的席恶念没先前的难受,他偷觑刑天行搁在吧台的酒杯,暗忖自己喝酒时的豪情。

罢了!想想就好,聊胜于无,谁叫他的辈分低,只能当个弟弟,压在上头的哥哥姊姊谁都能管他。

唉!说不定五十年后他依然被管……

就在两个男人苦思不知该如何找人之际,那个令人担心的人儿同样在受苦,一脸苦相的欲哭无泪,望着窗外的百灵鸟兴叹。

虽然受苦程度不一,但她真的有说不出的难处,别人眼中的享受却成了她苦难的开始。

谁说女人一定要三从四德,出得厅堂,入得厨房,在床上还要表现得像荡妇,难道不完美的女人就不是女人?

不了、不了,她要罢工,拉白布条抗议!非妻非妾更非婢,凭什么她要服服帖帖的伺候大老爷?她还欠人抓龙和脚底按摩呢!

哼!有本事他就自己动手,此刻浑身酸痛的她要当少女乃女乃,茶来伸手,饭来张口,养尊处优的修指甲,把十指保养得像茭白笋,纤女敕可口。

“萝卜切丁是长这样子的吗?皮应该先削掉吧!”他还没见过带皮的三角……呃!多角型的萝卜丁。

“丢在锅里煮不都是一样,萝卜再怎么煮还是萝卜,总不会变成马铃薯。”有皮无皮都是萝卜,拉出来还不都是一坨屎,不用太计较。

“那么鱼在下锅前总要去鳞,先下酱油再爆葱是哪门子的料理?”那颜色看来不太美味,鱼眼珠正在叹死不瞑目。

“创新、创新,鱼鳞还有人炸着吃呢!何必多此一举刮干净。”不想吃就拨到一边,起码鱼头有熟。

胃里一阵翻搅,勉强不露出厌色的雷斯指着银器上的牛排问道:“妳确定它不是木炭的兄弟?”

“黑是高雅的象征,你懂不懂得时尚流行。”那叫外焦内女敕,削掉外面的焦黑就能吃了。

“请问一声,汤里面的浮游物是什么?我看来看去都觉得那是青蛙下的蛋。”一粒一粒和小指一般大小。

一把菜刀往餐桌劈去,一张恶狠狠的脸满是油烟,“要吃就吃少啰唆,散开的肉丸子有什么好稀奇,至少你还有汤可以喝。”

瞧瞧天灾人祸下的难民哪有这等福气,满满的一桌菜有鱼有肉,六菜一汤外带饭后甜点,有得吃就得感谢老天赏脸,赐下五谷和牲畜以养人口。

像他们以前还啃菜叶呢!还不是津津有味的当大餐大吃特吃,绝不会嫌弃它们长相差,丑得难以入目。

“宝贝,妳的手艺谋杀多少条生命?”虽然他是魔,但还没到残害自己胃的地步。

“不要叫我宝贝,我不是你的宝贝,不要以为我上过你的床就能随便乱叫,我姓席名善缘,你可以有礼貌的叫我一声席小姐。”有些关系是不能乱攀的。

譬如性关系。

雷斯双臂环胸,照样以己为尊。“宝贝,妳的美食大师名号是借来的吧!为什么我光可鉴人的厨房会沦为战争下的废墟?”

“啊--”忽然仰天一吼的席善缘甩开油腻的锅子,气呼呼的瞪大眼。“你到底够了没,谁规定写食谱的一定是厨师?我懂得品尝食物的美味和料理方式,这就是我成功的原因。”

“啧!妳的脾气不怎么好,有没有考虑要修心养性?”瞧她现在的模样和萤光幕上的形象实在相差甚远,她哪点温婉贤淑了?

但他喜欢,有活力,不怕没有逗弄的对象。

“我的脾气不好来自某人的虐待,你有见过滚水中的虾子不跳吗?”被逼急了她也会跳脚。

“有。”他故做深思深虑的接道:“煮熟的虾子。”

“哈!幽默,你跟我玩脑筋急转弯。”她记住了,下次让他吃活跳虾。

“不,我是在提醒妳别硬撑了,不会烹煮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是不要拿来当武器。”没几人承受得了。

若非亲眼目睹大师的“教学”示范,他真的很难想象光是一个人的力量就能摧毁世界,而且毫无愧色将破坏发挥得淋漓尽致。

厨房变得满目疮痍和大海啸过后的情景没啥两样,他到现在还想不透为什么鸡头会黏在墙上取不下来,鱼尾巴卡在灯罩里,芹菜剩茎躺在垃圾桶?

他一直怀疑她是否有特异功能,或是深藏不露的魔法师,不然怎么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

要个厨师却找来破坏王,意料外的结果,对人类的期待果然不该过高,她和雷丝娜一样擅长惹麻烦,让别人收拾残局。

雷斯手指一动将鸡头取下,地上的残渣秽水如慢动作倒转的往后缩,自行回归它们该去的地方,地砖的颜色再度重见天日。

但在气头上的美食大师完全无视诡异的变化,既然已经够狼狈了,又何必在意环境的改变,反正她照样会把自己弄得一团糟。

“谁说我不会料理,这一桌食物是摆着好看的吗?”她仍振振有词的强调,脸上瞧不出半丝难堪。

不予置评的雷斯淡嘲的扬唇。“大师做菜非同小可,麻烦妳先尝尝味道。”

“我来尝味道?”眼珠子一凸,她开始左顾右盼找退路。

“这是妳做的『极品』料理,妳应该信心满满的身先士卒,向唯一的观众--我,推荐妳的拿手好菜。”他不做白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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