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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5的邂逅 第10页

作者:寄秋

七个小时不是七分钟或七十分钟,没有耐性的人早就放弃了,而他还是一个淋了雨的“病人”。

这份执着让她感到愧疚,对他的好感也增了一分,现今社会要找到这么笨的男人实在不多了,足以列入一级保护名单。

“是的,哈--啾--”擤擤鼻子,硬被打过一针的任意爱还是觉得有点头重脚轻。

“你喔!真是让医生叹气,一个大男人也不晓得好好照顾自己,我……唔!那是什么声音?”她低视发出声响的肚子。

“呃,我……我有两餐没吃了,所以……”他不好意思地笑笑,责怪肠胃馋虫的不争气。

门开心翻了翻白眼,把有些重量的琴盒往他手上一放。

“走,我请你吃饭去。”

第四章

“哈啾……哈啾……哈啾……哈啾……”

一大早哈啾声成了规律的报时机,是忙碌办公室中除了翻纸张外唯一的声响,回音特别的宏亮,连光可鉴人的窗户玻璃都为之震动。

炳啾中心的四周是净空地,病媒的传染途径有飞沫这项,虽不确定空气中是否有细菌传播,但是聪明的人会选择远离感染源,免得一不小心就陪人家哈啾连连。

在同一个地方待久了,大家都知道某某某的毛病,拔根鼻毛、揠揠脚丫子没什么稀奇,三天两头见个大病号走来走去也是常有的事,但是傻笑到咬笔杆……

呃,这种情形就有点诡异了,反常得叫人由头顶凉到脚底。

这一波的病毒还真是可怕呀!居然可以把一个正经八百的冷酷检察官搞成这副德行,他们不避远点怎么行,SARS的威力可是领教过,而他的病状更胜当时的恐慌时期。

哀悼是他们表达感慨的方式,人生无常,他好来好走,别拖累有家有室的同仁吶。

“各位早呀!今天天气真好,风光明媚,雨水充沛,万物欣欣向荣,小狈撒尿,花猫叫春,任大检察官在发呆……等等,我没看错吧!那个匪类是任意爱?!”

不属于编制内的男人如行走自家厨房般自在,无人拦阻特立独行,大声谈笑不受沉闷气氛影响,悠游自得地在神圣的司法殿堂。

天生桃花相左右逢源,自封多情风流种阅人无数,每回身边的女伴都不是同一人,花丛里打滚负尽女人心,自比唐璜能言善道,长袖善舞。

不过八面玲珑的行事作风是东方白的生财手腕,他的职业栏写着律师,专打各项刑事官司,一张嘴要不滑溜怎么能场场胜诉。

蚌性吊儿郎当却非常有女人缘,小指一勾自有惹火的热情女郎投怀送抱,他是纵欲主义者,相信上帝创造男身女身是为了享乐而来,不及时行乐岂不辜负“神爱世人”的美意。

性是一种娱乐不是禁忌,享受它而非为它所驱使,四目相对勾起天雷地火时就要尽情投入,将体内的精力排泄掉才会有更美好的一天。

总而言之一句话--无罪。

“亲爱的执法人员们,这位会呼吸的兵马俑先生,是我认识的那个铁血检察官吗?”

他逗趣地做出惊吓的表情,十几颗啄木鸟似的脑袋一致一点,然后痛苦地摇着头,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架,默哀三秒钟。

像默剧一般没人开口,生怕开罪巨人似的头头,他一个拳头抵三个刚蒸好的山东大馒头,谁要嫌日子过不下去,不妨去试试骨头碎在肉里的快感。

“真的是他吗?他怎么变了,你们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事,为什么他的恶人脸是扭曲的?”喔!还会瞪人,表示还有药可救。

唱作俱佳的东方白挤眉又弄眼地强调他的震惊,还自编自导自演地融入假想剧中,博君一笑不惜牺牲律师形象,把甘草角色演得微妙微肖。

可惜他的努力未获满堂彩,因为大家和他混得太熟了,早就明白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不会随他的疯狂起舞而砸了饭碗。

“喔!不,我的耶稣基督,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么残忍,在我确定只爱男人的性向后欲追求幸福,你却将我的爱变成木乃伊……”唉!好坎坷的命运。

“我的爱”是一句双关语,意思是我爱的人,以及名字中有“爱”的人,譬如我的小明。

“人生无趣,酒淡味失,天是忧郁的蓝,草是哀伤的绿,你的黑发穿越时空来到我的眸中,那风霜的伤痛是千古的蚕丝,将你我紧紧缠绕成蛹……”生死与共。

“你吠够了没?法警的警棍绝对比你的头硬。”给他一棍,禁止恶犬入内。

“吓!亲爱的小爱,你终于清醒了,是我的爱感动了你。”他双手合掌,做出感谢老天的模样。

“你再给我装疯卖傻试试,我从认识你的第一天开始,就觉得你那口白牙太刺眼。”多几个黑洞会美观些。

“哦!亲亲,我知道你在嫉妒我,但我不会嫌弃你来不及矫正的一口钢牙,我依然爱你如昔……”哇!他来真的呀!用量尺削他的头皮。

东方白顿时正经地收起嘻皮笑脸,他以零点三公分的差距闪过破相危机。

好险好险,他就靠那张风靡众生的俊脸吃饭,稍有闪失会有多少痴情女失望,他的存在是为了渡化苍生,让他们在活着的时候能拥有希望。

“东方白,你的律师事务所倒了吗?无事可做散步到司法大楼要嘴皮子。”他的悠哉是执法人员心中的痛,他在法庭的一句话,足以令他们花费十个月的布线成果付诸流水。

律师是检调人员的敌人,助纣为虐的帮凶,二次伤害的加害人,泯灭天良的豺狼虎豹,投机份子。

咧嘴一笑的东方白大方地搭上他的肩,一副哥俩好的样子。“休息是为了走更长远的路,钱赚太多了也挺累人的,找你出去喝两杯。”

是真的两杯,绝不是应酬话,好友的三杯醉他可扛不动,要是顺手“遗弃”出了事,他的罪过可就大了。

“少炫耀你的黑心钱,我还没忘记你是如何攻击一名十七岁受虐少女,将强暴伤害罪拗成私下和解,给人家五十万打胎费好保住你当事人的名声。”他的行为不值得夸耀。

啧!小心眼的男人,半年前的事记恨到现在。“后来你不是以强制罪名移送法办,让X立委起码关上五年。”

律师有保护当事人隐私的义务,所以以X代替姓氏,反正大家都知道那个爱玩未成年少女的立委是谁,报纸刊了三天头版。

“那是你的功劳吗?”他还敢大言不惭地提起此事,要不是他的团队锲而不舍地开发新证据,那名少女就白白受辱了。

不敢居功,但他有小小放水,不然哪那么顺利结案。“我知道我丧心病狂,人神共愤,从头烂到脚没一处廉节,你唾弃我,鞭打我吧!我有手铐、皮鞭、蜡烛和白色绳子……”

“呃,东方律师,你说的那些东西好像在特殊场合才用得到……”有个专有名词叫情趣用品。

和刚猛壮硕的任意爱比,抱着一堆档案夹弯身慢行的许正文就显得瘦弱无比,活似营养不良的月兑水竹子,干干扁扁数得出骨头有几根。

“许老哥,你不要妨碍我们小俩口『谈情说爱』,我们的同志情谊你是不会明了的。”东方白语重心长地说道,眼中含着灰暗色彩。

“噢!抱歉。”咦?他为什么道歉,明明没那回事呀!

怔忡地愣了下,一根横来的食指往他眉心一戳,踉跄的身子就这么往后一撞,手上的档案落了一地,桌角的一端刚好刺上尾椎,他噢呜地发出拉长的太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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