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
姊姊口中的蝴蝶是他要的那个“蝴蝶”吗?
“小声点,想把我的耳膜震破呀!你这毛躁的个性几时改得了?”大鱼不入港,光网些小鱼有什么用。
“我……”
饼于惊讶的傅青蒲口拙得不知该如何消化这爆炸性的话题,他晓得南台湾有个深具传奇性的人物,把持高雄一带的黑帮势力,他一心想找出其犯罪证据绳之以法,避免更多的无辜者受害。
可是没想到那只“蝴蝶”就藏身在高雄最繁荣的市中心,与他们警局相隔不到五个路口,十分钟的脚程便能见到的高耸楼层里。
难道真被远来的枭说中,大楼的建筑结构偏向蝴蝶的形状,主因是有只蝶后栖息于此的缘故。
“冒昧地请问一下,『蝴蝶』是一位年约二十五到三十五岁左右的年轻女性吗?”杜玉坎在此时插了话。
“你是……”
“我是一位对蝴蝶有收集癖的狂热份子,不管是人或物都有兴趣瞧上一瞧。”尤其是具有强大破坏力的“蝴蝶”。
佯装无知的傅青萝眨动美丽长睫一笑。“茂林地区有座美如世外桃源的紫蝶幽谷,里头的蝴蝶成千上万有如一幅生动的图画,有空你可以去走走看看。”
不论是人或是物,蝴蝶是不让人收藏的,牠们喜欢自由自在。
“可是眼前就有一只彩蝶飞舞,我又何必舍近求远呢!一时片刻紫蝶幽谷的蝴蝶还不会消失,妳说是吧!”他要捕捉的是充满智慧和灵性的“蝴蝶”。
心口微之一震,她的眼神变得迷蒙。“蝴蝶在郊区较多,都市里很少看得见,你会不会眼花了?”
“我指的是这幢大楼里的『蝴蝶』,一个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杜玉坎试探地问道。
“喔!她呀!那就困难了,蝴蝶拍翅你就只能感受到那阵风而已,搞得人晕头转向地分不清东南西北。”想由她嘴里套话,真是太瞧得起她了。
暗青萝笑得比南台湾的太阳还灿烂,珍珠白的肌肤扬散着阳光色泽,一看就知她是热爱户外运动的健康女郎,丝毫找不出一丝颓废气息。
如果说她是南台湾的太阳一点也不为过,骤然绽放的笑颜有如万丈光芒,刺目得令人为之迷眩,几乎张不开眼。
“姊,你们公司真有一个女孩叫『蝴蝶』?!”
第三章
“姊?!”
诧异的神色一闪而过,眼瞇了一下的杜玉坎未流露半丝情绪,面容平和未起波澜地打量眼前的女孩,颇为意外两人的关系竟是单纯至此。
他犯了全天下人都会犯的错,那就是先人为主的第一印象,单凭其中的互动行为而下判断,未曾想过其它的可能性。
以外貌来说,她并非美得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更非艳丽型的美女,清清淡淡的像路边的野花野草,怡然自得不受尘嚣打扰。
可是那纯白的颜色却挑起视觉上的执着,在月光的照耀下绽放出五彩光亮,紧紧扣住张开的瞳孔。
也许是职业使然,他总觉得看似简单的图其实不简单,在几何图形中它可以变化万千,图中有图地牵出无数个小圈圈。
而图是没有线头,一笔到底连成无隙空间,进不去也出不来,自成一个世界。
“她是我姊有什么关系吗?你不会说她是『蝴蝶』吧!”傅青蒲明显地言语挑衅,胸一挺与他平视。
“或许是,或许不是,人人有嫌疑,个个是疑犯,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你们一点都不像。”末了一句才是重点,笑里藏刀地往他心窝里一捅。
“你管我们像不像,我们的家务事用不着向你报备。”他存心找碴不成?
“你们的确是亲姊弟吗?你看来像是被领养的小孩。”他过于愤世嫉俗,不相信人性。
闻言,傅青蒲眼睛为之喷火,偏见使他凡事都看不顺眼。“警方的档案资料任你翻,有本事你就找出我的『亲生』父母来。”
耙说他是领养的,姊弟情深不行吗?要是看过他父亲的长相,没人会说出这么可笑的话,自己完全是父亲年轻时的翻版。
“呵,年轻人真是沉不住气,欠缺磨练。”杜玉坎轻声笑着,怀疑他以往破的案子是否有人暗助一臂之力。
一个不出三句话便被激得如滚水直冒的人,怎么可能会冷静的加以思考与分析,他的实务经验还未成熟到能独当一面。
杜玉坎若有所思的眼瞟向以黑为基色的大楼,视线一低落在正打量着他的女子身上,意外的捕捉到她来不及收起的冷慧。
她是无辜的吗?
身为警务人员的直觉让他在心中打了个问号,在“云端”工作的员工十之八九都有问题,它是黑帮的大本营。
“我沉不住气又怎样?我就不信外来的和尚特别会念经,能在期限内侦破三个月内发生的九条命案。”否则就等着受他嘲笑。
年少气盛是他的致命伤,一个毕业不到一年的菜鸟警官能在短时间内升上分队长的职位,说他运气好就太牵强了,没有实力是爬不高的。
可是由他接手的刑案看来,似乎都破得有点离奇,不是嫌犯刚好出现在他巡逻的路线上,便是胡涂贼撞上电线杆,不费吹灰之力的手到擒来。
“小学弟,你还在记恨学校里那件事吗?你该晓得与我无关。”他不过回学校上一堂示范教学,教教他们徒手夺刀的技巧。
面上一恼的傅青蒲恶狠狠地低吼,“谁还会记住那种事,我的气量没那么小。”
事实上他确实仍挂怀至今,无法释怀地在心里打了个死结,见他如见死敌的怀恨在心,所以对他始终没好脸色。
“原来你已经忘记了呀!年轻人就是不定性。”杜玉坎遗憾地摇摇头,表情甚为可惜。
“你说什么,故意在我伤口上撒盐巴吗?”傅青蒲气愤地冲上前想与他扭打,不甘心遭人耻笑。
殊知双手尚未碰到人家的身体,便被一个扭身反手一扣,游龙出海折臂顺拉,顺着横冲直撞的力道轻轻一滑,轻易地化解了他蛮牛似的攻势。
从开始到结束不到三秒钟的时间,快得令人眼花撩乱,像是一阵微风拂过胸前,还来不及感受它的柔软即已消逝。
暗青蒲的狼狈还不及傅青萝的讶然,她眼底的幽光又深了几分。
“青蒲!你的规矩哪去了,想让人家说我没教好你吗?”他就算再练上十年也动不了人家一根头发。
悬殊差距一目了然,真底子硬功夫是学不来的,没有相当的根基使不出太极中的小擒拿手,
“哎呀!大姊,妳怎么又拍我后脑勺?想把我拍笨呀!”明明拳头不比一颗鸡蛋大,揍起人来却力道十足,害他整颗脑袋都快裂开了。
“我这叫促进小脑血液循环,免得你越来越笨,对不起我们傅家的历代祖先。”爆栗不会只有一个,她马上又追加成双。
不能说是抱头鼠窜,但也相去不远,块头大不见得占优势,傅青蒲一溜烟地跑到她打不到的安全地带。
“傅小姐说得太严重了,人笨是天性与祖先无关,妳就别怪他了。”戴上面具的杜玉坎温和地笑道。
“别傅小姐傅小姐的叫,听起来怪别扭的,朋友都叫我青萝或小萝,你就当交我这个朋友任选其一。”她表现出南台湾的热情,大方地攀交情。
“傅青萝……真是个好名字。”杜玉坎咀嚼着这名字,暗记在心。
“你呢?你叫什么名宇?自我介绍一下吧!”傅青萝的眼底跳跃着一丝顽皮的神采,像是准备恶作剧的小牙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