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表演”她可是驾轻就熟,因为她常协助扫黄组进行任务,妖艳的外表容易被人认出,所以她并未暴露警察的身份,以免日后无法再从事伪装的工作。
“爹地,你瞧她嘛!居然瞧不起你杨老大的女儿,分明不把你放在眼里。”刀不一定要她亲手拿,能致人于死便达到目的。
“宝贝乖,爹地知道她说话不中听,我让她跟妳赔罪好了。”垂涎美色的杨武山想两边讨好,特意安抚自己的女儿。
“她肯吗?”光是赔罪难消她心头之火,起码让她少条胳臂断条腿。
“当然肯,当然肯,我杨老大的面子谁敢不卖。”他朝东方律使使眼神,要他的女人配合一下。
可是东方律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他有点下不了台。
他根本无法“命令”他的女人配合,不过做做样子总成。
“宝贝,跟杨小姐道个歉,别让人家说我没把妳教好。”说是这么说,但他知道她要会道歉才有鬼。
宝贝?!他一定要学那个老色鬼的语气吗?害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达令,你要我道什么歉?说她像母猪还是母猪像她?”
“当然她什么都不像,妳怎么可以说她像猪?”诚如她所言,这对猪是一种侮辱。
“喔!原来她是四不像呀!难怪我觉得她越看越不像人。”寒浴月装出波大无脑的花痴相,然后恍然大悟道。
损人不带脏字,杨家父女听他们两人一搭一唱地接得顺口,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暂时静音等他们说完。
不过相较杨武山的一脸兴味,杨采心的过度平静就非常耐人寻味了,她可不是坐着挨打的人。
东方律觉得寒浴月当警察简直是浪费人才,她应该改行当律师。“杨先生,抱歉了,她没受什么教育才会口没遮拦说了不得体的话,我代她向你道歉,希望你大人大量别与她一般见识。”
“呵呵,没关系,没关系,我看她挺投我的缘,哪天也到我阳明山的破豪宅玩个几天。”他的意思很明显。
阳明山是有钱人聚集的地方,有哪一间豪宅是破的?除非无人居住形同鬼屋。谁都听得出他昭显财高的意图,无非是要东方律让出女人,好让他玩上几天。
“有空我一定带她去,她最喜欢热闹了。”只是他最近很忙,忙得没时间抽出空。
“好,好,要尽快,我等着她来……啊!宝贝,妳有什么事?”话说到一半,臂上一阵拉扯才让他注意到身侧一脸不悦的女儿。
“你就这么替我讨回公道的吗?”她任他在身上为非作歹好些年,他竟如此待她?
“呃!这个……”杨武山讪然一笑,努力摆出老大的威风。“人家都道歉了还斤斤计较,心眼别那么小,做大事的人心胸要宽大。”
“你要我原谅她?”杨采心的声音很淡,淡得一根针落地都会化成烟。
杨武山忽然觉得她的眼神有点古怪,但仍点头说道:“自己人别在意太多,人家也不是故意要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施比受有福啦!”
“律哥,你也希望我原谅她?”在父亲面前她不敢对他有太亲密的举动,但眼神流媚地带着勾引意味。
没人抢的时候她运不会太主动,可是强敌出现时,她绝对会使出一切伎俩夺回他,没有人可以未经她允许和她抢同一件玩具。
“原谅与否是妳的决定,我不做任何评论。”因为他不认为她有宽谅的心。
杨采心静静地看了东方律一会儿,接着流露出娴雅的甜美笑容,“好,我原谅她。”
但她少说了一句——只有死人才能获得她的原谅。
“东方律,你不觉得她的眼神怪怪的吗?像是某种精神方面的疾病要发作。”
偏执狂。
用眼白瞪她的东方律没空回答她的问题,他正忙着清理她制造出来的垃圾,而且非常不想原谅她一再弄脏他的客厅。
他从没见过比她更邋遢的女人,换下的衣服也不洗,就这么堆在洗衣篮里,说什么她找不到衣服穿的时候还可以将就一下,让他不得不赶紧把它们往洗衣机里一丢,手脚迅速地加洗衣精清洗,免得她又捡起来再穿一回。
可是等他一回头,她居然好本事地将饼干屑掉满一地,还以为他没瞧见地将残屑以脚拨到桌子底下,以为眼不见就没事。
包夸张的是吃冰淇淋滴得满身都是,她小姐也不拿面纸一拭,就直接在他新买的蓝色沙发上滚一滚,然后把剩下的空盒丢到四门冰箱上。
会买蓝色沙发是她的坚持,她说她不习惯面对医院般的纯白,所以在她保护他的期间她拒绝当一名病人,没有颜色的世界她会抓狂。
结果他多了红色的米老鼠时钟、鹅黄色的皮卡丘抱枕、紫色的古剑摆饰、三只粉晶色的猪宝宝,以及淡绿色的窗帘。
而她脚上踩的是她宣称一年不洗也看不出脏污的宝蓝色地毯。
说实在的,他已经认不出这是不是他的家,除了他全然黑色的卧室她还没入侵外——因为她坚称绝不会踏入恶魔坟地,其他的地方或多或少都被她改变过。
“喂!你想她会不会趁机在我背后放黑枪?她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会善罢罢休的人。”她得多注意注意。
“会。”但在他先宰了她之后。
清亮的眸瞄了他一眼,随即拆开包装盒吃起巧克力。“以你对她的认识,她大概会以伺何方式出手?”
问清楚点她好事先预做防范,别让人有机可趁。
“请问我们之间谁是警察?”东方律拎起被压在花盆下的袜子走向洗衣间。
我。“唉!我还以为你对我有意思呢!原来是我自作多情误会了,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我还是自己想办法解决吧!”末了她还咳声叹气地啐念道:“男人没有一个可靠的,只能同生不能共死。”
“妳说够了没,要不要喝口水止止渴?”马桶里多得是,随她舀。
“一瓶可乐,谢谢。”喝水跟喝“口水”仅有一字之差,很容易遭滥用。
口气不豫的东方律朝她面前走来,顺便丢下一瓶罐装饮料。“妳可以再过份一些。”
“喔!是吗?那我躺久了有点腰酸背痛,你来帮我按摩按摩。”人还是要动,不动骨头会生锈。
瞧瞧她古铜色的肌肤居然变白了,像牛女乃一样光滑细致,水女敕水女敕的像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可见她有多久没在太阳底下缉匪了。
想想以前的镇日奔波,以及现在悠闲得如同贵妇,她实在有愧劳苦功高的警察同仁们,人家辛劳地捉贼时,她却在度假。
可是这种无所事事的日子真的很无聊,除了吃就是睡,最后再陪他逛逛法院,没个杀手来挑衅,她怀疑等自己回到警局后还会不会用枪。
“妳敢让我按摩?”东方律语气极冷地轻抚她的颈动脉,表情狰狞。
呃,这个嘛!好像不太妥当。“啊!你看,有蟑螂飞过。”
啪!一只丑陋的深褐色生物葬身在一只拖鞋之下,顺墙滑了下来。
“在妳出现以前,我家连一只蟑螂也没有。”干净得如她所说的样品屋,没有喂养蟑螂的残存食物。
而现在他只要一分钟不动手整理,那台活动垃圾制造机就会开始制造垃圾,走到哪里丢到哪里,衣服、鞋子、发夹比比皆是。
寒浴月就像一只蟑螂的适应力极强,不管窝在哪个角落都成,即使只有五十公分宽的角落她都能屈膝一抱地睡觉,不被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