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死相,不就是你指定我来给你通通血气的!男人憋久了可是会肾亏的唷,呵呵呵……”说着说着,她忽然发出惊人的可怕笑声。
真的很可怕,就像低级场所常听见的妓女笑声,虚伪不带真心,希望客人快点剥光她的衣服好早点了事。
“妳认错人了。”最近他似乎常讲这一句。
“咯咯咯……我记忆力最好了,怎么会认错人,你是鼎鼎有名的大律师吶!我前阵子才在电视新闻上看到你被一群欧巴桑围着丢鸡蛋,非常刺激呢!”
“刺激?!”东方律的眼角抽了一下,像在忍耐她高分贝的母鸡笑声。
“还有你飞车载美女在车上嘿咻嘿咻,结果热情得让车子起火燃烧兼爆胎,两人欲火焚身差点死成一堆的新闻也有上报,我还特地剪下来放大加框,日夜膜拜你大难不死的遗照。”
“遗照……”他的表情已经不是难看两宇所能形容,东方律在考虑该从哪个角度掐死她会比较有美感。
“下次你要死透透前记得先通知我一声,我认识一家葬仪社收费很便宜,买一送一还打八折,给你全套服务不额外敲你竹杠,看你喜欢火葬还是土葬,都包君满意。”
或是干脆丢进海里喂鱼虾,十足的黑道作风。
“妳是要自己离开,还是要我从十三楼将妳丢下去?”楼下的警卫该换人了,眼盲之人不适于大厦工作。
这标榜二十四小时全天候保全的建筑物并不安全,随便一个陌生人都能任意进出,而且还闯入密码控制的独层大户。
当初买下这层楼就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骚扰,打从他搬进至今还没有一个人接受过他的邀请,这是纯粹属于他私人的空间。
可她为什么能畅行无阻地直通十三楼?除了大厦管理员和他本人外,连警卫都不晓得他的卡片密码,她却能轻易得知。
东方律眼中透着凌厉,审视这行迹可疑的三人,暗忖他们的动机为何,到底受谁指使?
“唉,我很想离开呀!可是老板说生意没做成要扣我薪水,你要不要好心点让我进去坐坐,脚站久了会变粗。”她放浪地眨眨媚眼,身子故意往前倾让他看个仔细。
他只有这一刻是幸福的,就像死刑犯处决前的最后一餐,等她进到屋子以后,他会知道什么叫做请神容易送神难,她可没那么好打发。
耙找她麻烦?看是谁找谁麻烦,没被割下一块肉大概不会痛。
“妳的老板是谁?我直接和他谈。”尽避他不管江湖事已久,道上的朋友多少仍会卖他一点面子。
“好呀!你跟他说你不需要我,你一向都是双手万能的自行解决。”反正他是黑帮出身,一双手曾打败无数敌人才能存活至今。
“妳……”一定要说得这么露骨吗?误解其意的东方律怒握双拳,只差没打开门给她一顿好打。
他没打过女人不代表不会打女人,前例为她而开。
“三八七七,把老板的电话给他。”最好别让她失望。
“老、老板是谁?”问题一下子丢过来,殷落日反应不及地怔愕。
没默契,真不该带菜鸟出来闲逛。“老板就是头发少少,老叫你做东做西,自己却坐在办公室混吃等死吹冷气的糟老头。”
完全不知下属疾苦。
“喔!妳指的是局长大人呀!”
第五章
“妳是寒浴月?!”
去掉脸上浓艳的彩妆,就她的五官进行一番观察,眼睛微瞇的东方律打量着眼前艳绝一方的美女,心里的冲击比钱塘江的波浪还大。
艳丽、妩媚,娇佣的猫儿眼,三十四E的波峰,以女人来说她绝对是极品,而且是每一个男人想包养的情妇。
如果她肯点头的话,相信前仆后继的火山孝子足以塞满一条高速公路,让她衣食无缺、数钞票数到手软。
“有必要那么惊讶吗?我不过是依阁下所交代的稍做打扮罢了,摒弃女游民的装扮,你还有什么不满意?”今天的天气真好,适合吓人。
“这叫稍做打扮?”他的眉头为之打结,心中有说不出的厌恶。
“很符合阁下的格调呀,流氓配妓女嘛!”想给他高雅的淑女也很难,怕他自惭形秽。
他的眉蹙得更深。“妳没正常一点的衣服吗?非要、非要糟蹋自己?”
很艳,很亮,相当夺目,但不适合她。
“呵……有本事去我家的垃圾堆翻找,找到象样的再通知我一声。”什么正不正常?衣服不都是一块布裁剪而成。
至少她认为身上这块布满物超所值的,二手衣专卖店价格一千二,多买件长裤便宜两百块,还加送一条银色腰带。
“妳是存心的是吧?以此抗议我对妳的『照顾』。”灰尘,她居然将白色砂粒带进他家!
东方律厌恶地盯着她留下的细微足印,忍住抽出湿纸巾一拭的冲动。
“东方先生对我的误解真的太深了,人面广到连议长都要买你的帐,我一个领死薪水的小警察哪敢跟你作对呀!哪天调到兰屿守灯塔不是很可怜?”
哇靠!这是什么房子,能住人吗?
纯白的天花板、纯白的水晶灯柱、纯白的墙、纯白的酒柜,还有一体成型的纯白小酒吧,以及纯白的高脚椅和沙发。
从客厅到一目了然的厨房,极目所至的地方全是一种颜色,包括她脚下踩的大理石地板,一律以白色为主,未添加其他色彩。
这应该是天堂的颜色吧!纯净得找不到一丝污垢,让人以为置身在云的故乡,待久了会有种要浮起来的感觉。
可是里头却住了一个恶魔,这不是很讽刺吗?
或者这是另类的自我解嘲?
“脚放下。”东方律恨得牙痒痒地说道。
“脚放下?”她不解地眨眨眼,拍拍小狈造型的靠枕往颈部一塞。
“不许把妳的脚搁在沙发上,它是给人坐的而不是让妳躺的。”她到底懂不懂做客的道理?
寒浴月抬起修长的腿看看脚底,重重地往白色沙发印下私人脚印。“嗯!还不算脏,我昨天洗过脚了。”
“那今天呢?”他咬牙切齿地瞪。
“今天吶!真是诸事不顺,先是局长大人为了某人把我叫进办公室,然后他不爽我也不悦地大眼瞪小眼瞪了一个多小时,接着又因为某人的因素我要盛装打扮,抹了半瓶发雕才塑造出这头波浪般迷人鬈发……”
“说、重、点——”
斜睨了他一眼,她懒洋洋地伸了伸腰。“脚又没脏干么要洗?你以为我整天没事做,等着你来电应召呀!”
“妳、妳居然没洗脚……”他的抹布呢?她走过的地板要重新抹拭过。
“拜托,我连澡都没空洗,哪有时间顾到脚,警察的工作可是日夜不分,一沾床就想睡了,谁还有工夫去管身体脏不脏。”能见人就好。
东方律握着白色抹布的手蓦然一僵,缓缓背过身看着正在践踏他沙发的女人。
“妳没洗澡?”
“啧!才三天而已,别大惊小敝,我确定身上没有异味传出。”嘻!她很聪明的,随身携带香包。
“三、三天……”眼闭了一下又张开,颤抖的唇瓣像是忍耐到了极限。
“哇!你的脸色好难看,是中风的前兆,要不要我先替你预定病床?安宁病房应该还有空床,让你一路安宁好走。”千山不相送,自个独行。
“妳知不知道我最痛恨什么?”他一步一步地朝她走去,脸皮抽动得厉害。
奇怪!怎么室温降低了,他偷调了冷气吗?“没黑心钱让你污吧!”
“很幽默的解释,显然我在妳心目中的地位一文不值。”可以任人批判的他忽然介意起她的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