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水柔的话里故意表现出两人深厚的情谊,绝非外人可以介入的,她刻意示威要对手识相点,别来抢她的男人,只有她才是他今生唯一的妻子人选,谁也得不到他。
除非她愿意放手。
妳会!赵英汉在心里回答。“水柔,妳不用捉着我的手不放,她真的不会伤害妳。”
她会骗他,而且不只一次。
她曾说带她离开的男人因为她吵着要分手,因此决定和她同归于尽的架着车冲向安全岛,他当场死亡而她获救,他的家人却对她不闻不问,一味怪罪她是凶手。
但事实证明她真的是凶手。
在她昏迷期间说了不少梦呓,断断续续不成句的怨恨那男人骗她,不仅没给她正式名分,还让她成为受人耻笑的情妇。她恨他,她要他付出代价。
而事发后,警方曾采集车内的指纹以确定是人为或意外,她的几枚指纹清清楚楚的印在方向盘上。
试问一个不曾开车、也不会开车的人,会在什么情况下留下指纹?而在路人描述下,当时的车子正在蛇行,除了有人抢方向盘外,他想不出一个开车技巧纯熟的男人怎会无缘无故的撞车。
其实水柔有许多事都在瞒他,他不主动揭穿是看在殷叔对他的多年恩情,再加上她也真的吃了不少苦,所以他心软的由着她编诉种种的不如意。
如果一个人活在虚假中会比较快乐的话,他有什么理由去限制,他给不了她想要的爱,那么他就在另一方面补偿她。
“不,我不放,你不要离开我,她像魔鬼一样的可怕,我一放手她就会扑过来伤害我。”刚才是真的怕,现在是有恃无恐的留住她爱的男人。
满脸无奈的赵英汉真被她困住了,他无奈的扬唇。“冬天,妳要不要先回房休息?等一下我再去找妳。”
他的等一下可能会很久。“好吧!反正我的宝贝相机没伤着,今天我暂时不掐死她,来日方长嘛!”
殷水柔因她的话而缩了一下肩,打心眼里怕她平淡如水的威胁。
“妳不要再吓她了,她今天受的惊吓够多了。”他还没查清楚水柔是怎么摔下楼的,阳台的栏杆明明设计得比她的轮椅高呀!
他很不想是他心里所想的那人所为,一时的任性和蓄意伤人是有很大的不同,将来背负的良心谴责不是一朝一夕,那将是一辈子的事。
如果真有个万一,他不敢想象该如何善了,也许真的赔上他的一生来赎罪。
冬天笑得意境深远的走向他。“我会月兑光衣服在床上等你,希望你别做个两、三回就喊累,像下午一样后继无力。”
她轻笑的吻上他,牙齿一把的咬破他下唇以兹纪念。谁叫他为了另一个女人赶走她,害她心里吃味的直泛酸,不做一件坏事心不平。
而如她所料的,她的话果然掀起轩然大波,殷水柔那双护恨的眼充满冰刀,正一刀一刀的射向她的背,要她远离她的男人。
门轻轻的阖上,也阻隔了她因恨而赤红的视线。
“好了,妳的手可以放开了,她不会对妳构成威胁了。”冬天一走,赵英汉的表情变得冷淡,没有先前的一丝笑意。
“我不想放手,你答应爸爸要照顾我一生一世的。”她将脸颊贴在他手背,依恋的来回摩挲。
她不放,那么由他收回吧!“我并没有违背对殷叔的承诺,我会继续照顾妳,直到我死亡的一刻。”
“真的?!”她喜出望外的以为她终于夺回他了。
但他的下句话却差点让她崩溃。
“等我和冬天结婚后,我们会一起照顾妳和小叮当,妳不用担心妳的下辈子会乏人照料。”他还养得起她们母女俩。
不过他会慢慢疏远她,将重心移到他新的家庭成员上,也许一开始她会觉得不适应,但时间一久她自然会习惯,不再痴守着他。
殷叔的要求他做到了,只是稍微折衷了一下,他依然会照顾她的日常所需,可是不会任她依赖成性。
“你和她……结……结婚?!”握不到他的手,她将尖锐的指尖刺入掌肉里,让痛维持她的理智。
“我和她一定会结婚,但不是现在。”赵英汉语气坚定的说道,似乎已看到两人婚后生活的远景。
“难道没有可能更改?你们认识不到一个月呀!”未免进展太快了,让她来不及破坏。
想到一下午的缱绻,他眼中有了温柔笑意。“不,妳错了,我和冬天认识有十年之久了。”
“十年……”她失神的低喃,不敢相信他们的缘分居然中断了十年还能联系。
“她不驯、乖张、热爱摄影,她有勇于追求梦想的精神,叫人在不知不觉中受她牵引,然后不经心的爱上她……”
别说!别说出那几个字,求你不要那么残忍,将我最后一丝希望也连根拔起,我会活不下去的。殷水柔在心里默祷着。
但上帝显然将她遗忘了。
“我爱她,用全部的真心爱着她,世界没有她将变成黑暗,我的心也会枯萎,她是我心中的彩虹。”灿烂而多姿。
瞬间即永恒。
她用颤抖的声音说道:“那……我呢?我在哪里?””
赵英模用怜悯的眼神看着她。“妳知道我从来没爱过妳,和妳订下婚约也是应殷叔弥留之前的心愿,我的心里没有妳。”
“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自始至终都没为我生一丝丝怜爱!你是爱我的,只是你自己不知道,你爱我的,你不可能不爱我。”阿汉是爱她的!殷水柔这么催眠自己。
怎么可能有男人不爱她,曾有个男人不也说爱她深入骨髓,不离不弃的爱她到死,而他真的用生命证明他的爱情,他是爱她的。
不是她害死他的,是他口里说爱她却一直不肯娶她,一拖再拖的拖到他娶了别人,让她们母女俩无法站在他身边分享他的荣耀。
她等了好久好久,仍等不到他的承诺,而他的妻子居然怀孕了。
他说过他只爱她,他说他从没碰过他的妻子,他说他只和她,但为什么他的妻子还是受孕了?
男人都是骗子,都该死!他不爱她就要他死,谁叫他要负了她。
“冷静点,妳才刚受伤不要太激动,小心伤口又裂开了。”咦!是他看错了吗?她的眼神似乎闪着狂乱和阴狠。
殷水柔表情一柔的乞求怜惜。“你还关心我吗?”
“当然。”果然是他看错了,以她怯弱的个性怎么会有女王蜂的疯狂眼神。
“那你会娶我吗?”她语气可怜的望着他,宛如即将被遗弃的小狈。
他不回答的避重就轻,同情她的痴傻。“水柔,妳怎么摔下楼的,是不是有人推妳?”
“推我?”她迷离的眼闪过一丝锐利,突生一计的改变计划。“没有人推我,是我一下子油上得太多,轮子一滑就飞出栏杆。”
赵英妹,我替妳隐瞒了这件事,妳要如何回报我……
“真的,不是妳为某人月兑罪?”难道是他猜错了,错怪了小妹?
她摇摇头,恢复眼神的清明。“是我太迷糊了,没控制好力道。”
“是吗?”为什么她的平静反而让他不安,仿佛有什么事要发生?
温柔的一笑,她在看见他颈上的吻痕和牙印时微瞇了一下眼,如狂风扫过烈火的憎恨燃烧她的五脏六腑,恨不得将某人撕成碎片。
他是她的,谁也夺不走,她会尽一切的力量阻止他走出她的世界。
殷水柔缠着他说天说地不让他离开,一下子要喝水,一下子要如厕,一下子喊伤口痛,一下子又说她头晕,就是不准他回到房间和那个女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