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嫌弃我是残废是不是?认为半身不遂的废人配不上你!”她刻意将充满弹性的上半身贴着他,意欲引起他纯男性的感官。
只要他跟她上了床,不论他此刻心里住着谁,他都会负起责任的和她结婚。
“水柔,别轻贱自己的感情,我不适合妳。”他想扯开她的双臂以逃避她的纠缠,但顾及她的自尊而不敢太用力。
“为什么不适合?我们曾订过婚,你允诺过要为我的幸福负责。”她紧捉着他信守承诺的优点向他进逼。
无奈的一喟,赵英汉捉住她的双腕轻扯下她的手。“我给过妳承诺,但妳放弃了。”
“我后悔了,我要素回你对我的承诺,就算你一辈子不爱我也没关系。”只要他要她,她不会再强求了。
历尽人世的沧桑她才明白谁是真正对她好的人,不求回报,无怨无悔的照顾,她还能有什么不满,这样的好男人她怎能错过。
也许他不幽默、不风趣、为人耿直,但该他做的事,他一样不少的做得令人激赏,从不浮华虚夸的脚踏实地,一步一步建立他的王朝。
当年她太年轻了,不懂知足又迷恋外头的花花世界,不知道平凡的生活才是最美的寄托。
瞧她已经为一时的错误选择付出了惨痛代价,难道不能给她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吗?
“很多事一旦过去了就回不了头,不是妳双腿不良于行我才拒绝妳,而是我不爱妳,真的不爱妳,我无法给妳想要的幸福。”
“天吶!死丫头,妳给我从实招来,报上说的是不是确有其事?妳到花东是摄影还是谈恋爱?为什么身为妳大姊的我毫不知情……”
冬雪的逼供有如一道响雷轰隆隆的劈下,将手机拿离耳朵三寸的冬天真的哭笑不得。她听了老半天听不懂姊姊在计较什么?今天的报纸她还没时间看呢!
为了避免吵醒其它人,她安静的走出两层楼的房舍,独自在暗黑的星空下接受劈哩啪啦的审问,而她连一句话也插不上口。
丙然不是她太敏感了,是真有摄影记者在附近采访,一认出她在艺文界的身分赶紧按下快门,免费的得到一条供人茶余饭后闲聊的新闻。
她不喜欢带手机,觉得麻烦,所以一整天就将手机丢在背包里不闻不问,管它曾响起几次,当事人不在一律拒谈。
等她有时间查看来电显示时,几乎挤爆的来电多达三十几通,而设定通数自动取消的又不知有多少。
其中以她的经纪人和亲爱的大姊次数最多,几乎不到三十分钟便打一通,好象发生什么大事般十分急迫,害她不得不拨通电话问个明白。
可她才按下一个键,悦耳的铃声已先一步响起,门号的显示正是她家那只焦躁的老母鸡。
“……妳到底是怎么玩弄人家的,我要不要准备遮羞费替妳善后?上法院可是很难看,尤其妳还是小有名气的摄影师,人家会不会故意调高价码?”
听听,这像一个做人姊姊该说的话吗?凡事尽往坏处想。
不过也不怪冬雪的杞人忧天,知妹莫若姊,外表冷静、沉稳的冬天有着除不去的劣根性,她最爱做的一件事是气死周遭的亲朋好友,然后戏弄老实人。
和她扯上关系绝不是好事,她和善男信女绝缘,天生是个带祸者,将别人的生活搞得一场胡涂后,就拍拍走人,让苦主求诉无门。
她的沉静全是假装的,只有熟知她的人才知道她有多顽劣,天不塌、地不裂她便觉得没什么趣味,一心追求无尽的刺激。
有谁会大胆到在赛车行进中拍照?只有她敢!
“冬天,妳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把手机贴近耳朵一点,别想拿远,我现在非常空闲。”可以和她“鲁”到天亮。
料事如神,她该去摆算命摊。冬天将丢在脚旁的手机拾起,半躺半卧的看着斗大的星辰。
“阿姊,妳药吃了吗?老年痴呆症不好治呀!”啊!有流星,她是不是该赶流行许个愿。
“妳……妳这个死丫头不气死我不甘心呀,报上说的是怎么回事,妳不会真的去花东玩男人吧?”要男人台北也有,何必舍近求远。
玩男人?这阿姊的想象力可真丰富。“等我看到报纸再写篇报告e给妳,妳想要五千字还是一万字?”
“冬、天,妳确定今年不回家过年是吧!”她会成为桌上一道年菜。
“姊啊,今年的年不是早过了,妳翻错日历了。”应该说明年,距今不到两个月。
电话那端的冬雪气得差点扯断电话线。“不要纠正我的错误,正常人只要跟妳交谈三句以上都会神经错乱。”
唯一没事的是疯子,因为已经先赢了。
“的确。”她不能反驳,事实胜于真理。
“妳说什么?!”她还有胆子回答令人气结的话。
这个任性又该死的妹妹!她早晚把她下锅红烧。
“我说阿姊千万别气得脑中风,小妹没空回家照顾妳。”啧!这咔咔声不是在磨牙吧?大概是收讯不良。
“冬天,妳再给我装傻试试,报上那个男人是谁?”不气,她忍,不然她又得换一副假牙。
有妹如此,她怎么能还有一口好牙呢?早都咬碎了。
“喔!那个男人呀!姊妳也认识。”至于熟不熟她就不知情了。
“我认识?”冬雪开始搜寻记忆库里的男人名单,没一个符合报纸上的形容。
“赵英汉,那个说妳头发像鸡窝的家伙。”听说阿姊为这件事怀恨了一个学期。
“是他?!”冬雪惊讶极了。印象中木讷、呆板的社团学长,怎么会是“气宇轩昂”、“才气纵横”的新锐才子?
“等等,妳不会对人家做什么下流事吧?逼迫人家受妳奴役。”譬如向导。
她是有便宜一定占的庸俗小妹,绝不会自命清高的当喝空气就会饱的风骨艺术家。
冬天轻笑的玩起小草,为姊姊的不信任感到“委屈”。“吻了他算不算?”
“吻……”接下来是吞口水的声音,绝非线路故障。
“而他是放高利贷的,连本带利回吻了我几回。”害她芳心寸动的“撩”下去,回敬一、二。
“回、回吻……”又吞了好几口口水,冬雪像狗仔队一样兴奋的压低声音问:“你们上床了没?”
“姊,妳思想邪恶喔!小妹我可是冰清玉洁的小龙女,非郭靖不可。”姊还真前卫,专挑重点攻击。
“郭靖是黄蓉的,妳少给我挑开话题,妳这次是认真的吗?”冬雪比妹妹还紧张。
期待嘛!因为她终于可以开始期待她定下来,不再东奔西跑的四处流浪.
老天知道她有多为她担心,每次一出去就像丢掉的叫人不安,一回来又似拾到的一般惊喜,她一颗脆弱的心脏都快负担不起了。
怕她冷、怕她饿、伯她遭遇危险,提心吊胆的大庙小庙猛拜,连教堂她都去过,就为求个心安,免得自己胡思乱想的先吓死自己。
“妳说呢?阿姊。”让她去猜个过瘾,反正她说她非常空闲。
“妳……”又给她搞这把戏,她非把她掐死不可。
“啊!又有流星,我要许愿去了,阿姊妳多保重,上厕所一定要用卫生纸。”拜拜。
电话突然中断了,喂了老半天的冬雪又磨起两排牙,不敢相信她的亲妹妹居然挂她电话,还说有流星要许愿,她信她才有鬼。
不死心的又拨了几次电话,人工声音响应:您所拨的电话暂时无法接听,将转接到语音信箱,哔声后开始计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