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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 第10页

作者:寄秋

“喔!”小女孩似懂非懂的点头,连母亲抬头看了她一眼也没注意到。

她小小的世界里只想到童话故事里的冬之女神,还有银白色的冰雪宫殿。

“妳叫什么名字?”冬天伸出两根手指头要和她握手,她看了看不怎么满意的退了一步。

但她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

“我是小叮当。”她骄傲的扬起下巴,一副非常神气的样子。

冬天差点笑出声的努力压抑。“现在已经没有小叮当了,牠改名哆啦A梦。”

小叮当是他们那年代才有的动画人物,近年来牠恢复原本的日本名字。

“谁说没有小叮当,我就是小叮当。”小女孩生气的跺跺脚。

“可每个人都有姓呀!妳不会姓小名叮当吧?”五岁大的孩于至少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冬天的话一出,所有人的脸色为之一变。她并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为什么每一个人都摇头暗示她别问,一脸紧张的神色?

一道愤怒的视线同时射向她,当她若有所觉的回过头时,那怀恨的眼光蓦然消失,只有一位坐在轮椅上的年轻母亲正为小孩子编织冬冷时使用的围巾。

有些事是禁忌,说不得,而她并不知情。

“她姓赵,叫赵宜静,小名小叮当。”

“宜静?”大雄的未来老婆。

取名的人真有意思,铁定看太多藤子不二雄的作品,没有一点创意的抄袭人家的名字。

但……她姓赵?

若有所思的冬天抬头看了一眼赵家大家长,尚未说出口的疑问由一位小女孩代劳了。

“爹地,我叫小叮当对不对?”小小身影快乐的奔向出声的健硕男子。

“嗯!妳是小叮当。”赵英汉眼神复杂的看向挑眉微笑的女子,不好向冬天解释原因。

“爹地?”唔!真有趣,她好象走入一场肥皂剧中,而她还不知道自己该扮演何种角色。

“小叮当是我的女儿。”名义上。

喔!了解。“你离婚多久了?”

她一开口问,所有的人表情为之错愕。老板没结婚哪来的离婚?有小孩又不一定是亲生的。

“为什么这么问?”赵英汉的眼中有很深的不解,他以为她会有些不自在的问他结婚几年。

“以我对你的了解,你的婚姻关系若尚存,你绝对不会开口说出那句话。”我们交往吧。

伸长耳朵的工人都想知道那句话是哪句话,怎么老板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奇怪,像是释怀,脸上出现可疑的暗红,不怎么自然。

“妳不介意?”她太平静了,让人有一丝不安。

“我有何立场介意,她是你女儿不是吗?”她从不认为自己和他的进展有那么快,足以干预他的家务事。

一听冬天冷淡的响应,赵英汉一急的走向她。“我没结过婚。”

面对其它无关紧要的旁人,他可以不在意的随人猜测,小叮当的确冠上他的姓氏成为他的女儿,往后他会一直以父亲的身分抚养她长大,除非她母亲再嫁带走了她。

可是所有人都能误解这件事,唯独她不行,冬天是他发自内心喜欢的女人,他不能任由她想歪的以为他负心、薄幸,存心欺瞒她的感情。

十年前他已经错过一回了,他不想同样的事再发生,长发的她、短发的她他一样眷恋,不愿放手。

“喔!”那她明白了。

“喔是什么意思?妳在宣判我死刑吗?”她一身的谜,像只猫难以揣测她下一个举动。

冬天肩一耸的好笑赵英汉紧绷的神情,死刑犯也有最后一餐饭菜。“你知道我的工作不定时,老是东奔西跑定不下来,实在不适合发展一段感情。”

一段感情?耳朵一竖的殷水柔听得特别仔细,手指动作明显变慢了,有一下没一下心不在焉的勾着,就怕漏听了其中一句。

她的脚残废了,所以她更要捉住最后一线希望,利用她的缺憾来挽回曾经放弃的幸福,她不会再傻得认为爱情可以取代。

“我会一直在这里。”等妳。

雁鸟飞累了总需要一个栖息的地方,风筝飞得再远只要手中的线不断,迟早还是会落向地面,回到卷线的人手中。

他是握线轴的人,也是她栖息的港湾,不管她走得多远、位在何处,他永远不变的待在原处等地谛来。

“很动听的承诺,比上句话更令人容易心动。”感动是一时的,他这句话真的让她有所动容。

她忽然想起对大姊说过的一句话,如果有一天她遇上和山一样的男人,她这阵漂泊的风也许会定下来,不再流浪的找寻心中的彩虹。

因为这座山够高、够辽阔,足以让不定性的风游戏其中,不生驿心的甘为山守候。

但台湾的山似乎都太低了,阻止不了暴风雨的侵袭。

“妳的意思是?”赵英汉的表情没有一丝慌乱,仿佛不论她做何决定都影响不了他的决心。

心在彷徨,但她冷静的说道:“再看看吧!说不定会有意外。”

凡事不能太笃定,总要预防万一。

“妳在诅咒我,还是诅咒妳自己?”意外是指一方死亡,否则他不离不弃。

就是要她。

一旁的殷水柔早已怒火中烧的扯断毛线,假意编织的看着心爱男子一脸眷宠的抚弄那头短发,恨不得把自己一头滑顺的半长头发给剪短。

她一直追求的就是他此刻温柔的神情,好象他眼中只有一人的存在再也容不下旁人,深情蜜爱的只为所爱的人付出。

可恨的是,他看的人不是她,心疼的人也不是她!她只不过是他口中的责任和义务,他不爱她。

“小叮当是我的女儿。”殷水柔蓦然扬唇出声,引起两人的注意。

赵英汉的表情是没有表情,而冬天不以为然的一笑。

“听起来关系挺暧昧的,你们感情真好。”没人知道她眼底有簇不驯的火焰,她喜欢挑战。

“我们感情当然好……”他们是一对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妻。

她少添上一句:曾经。

“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至少最近的几年如此。

眼前的局面演变成一场罗生门各说各话,无心工作的工人干脆停下手边的工作看热闹,看两女一男的大斗法谁会胜出。

避事的工头不知打哪搜出一包茶叶和整组茶具,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泡茶,状似悠闲得不像有忙不完的事。

而饥饿的牛群可以等一等,晚一个小时喂食不会饿死,牠们的皮下组织厚得足以挤出油。

“你们两人的说法并不一致,下回串供时,要不要考虑先辟室密谈一番再作答呀。”她打趣的说道。

“冬天。”赵英汉警告的一瞪,对她的幽默不感兴趣。

“喔!你认为我说得太严肃了吗?以后我会改进说话的艺术。”她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

彼动,我不动;彼怒,我不怒。这是冬天一贯的行事作风。

她有冷面笑匠的天分,往往一句看似无意义的话一经由她口中说出,马上成为意思深远的反讽话,而且往往说的人无心,听的人翻脸。

由于她走过太多的国家,认识无数的人,她的圆滑和世故变得老练,因人而异的发展出不同面貌,使人捉模不定的又恼又怒。

例如那一向温柔优雅、不轻易动怒的冬雪一遇上她,不用一分钟就会很想掐死她,顾不得形象的在病人面前拔腿狂奔,只为这个令人生气的妹妹。

她用充满智能和稳健的态度让人心服,可是也令他们又爱又恨的既关心她又想亲手而刃。

总之就是矛盾,她给人的两面评价。

“对了,你手上的医疗箱是为我拿来的吧?幸好我这身小伤口没什么大碍,否则真要等你记起我的伤,说不定我会因为细菌感染而葬在你的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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