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异乡的人文气息还是起不了作用,看她今日的所言所行,哪有过一丝一毫的忏悔之意,她仍是那个被宠坏的娇娇女。
他可以容忍她的胡作非为,不在乎她毫无理性的捉弄行径,但是涉及他心爱女子的安危,她有再多的理由也不能月兑罪,他不会让她近乎疯狂的偏执伤害到小毛球。
“阿生哥,你抓痛我了。”怎么才几年没见他就变粗鲁了,一点也不想想她细致感的皮肤有多么容易瘀青。
“不痛你怎么知道反省,被你伤过的人比你更痛,你听得见他们呼疼的声音吗?”她的自私让下少家庭梦碎,而他是帮凶之一,所以他也有错。
错在纵容和协助,错误的金钱观让她无法无天,以为钱能摆平一切。
吃痛的微拧双眉,她改弦易辙的放软声调,装出令人疼惜娇弱模样。“好嘛、好嘛!人家知道错了,以后我一定不敢调皮了,你就放开我的手吧!好哥哥,你快折断它了。”
“真的想过自己做错什么事?”为什么他一点也不相信,反而不安的担心她暗使诡计。
“你别老是怀疑人嘛!疑心病重的人老得快,瞧你额上的皱纹多得足以夹死苍蝇,还不赶快改过自新当个弥勒佛,天天笑嘻嘻的得保常乐。”她轻笑的要抚平他额角细纹,一副好妹妹的亲腻语气。
不敢轻信於她的铁汉生不著痕迹拉开距离,以深思的眼神打量她话中的真实性。“明天你会上飞机吧?”
微微一僵,蒋诗柔尽量表现出没被刺伤的神情,依然带著笑意想攀上他的臂膀。“有必要那么急吗?人家难得回来一趟就让我多待个几天玩玩,人家也是有朋友好吗,总要叙叙旧。”既然她回来了就不走,看谁奈何得了她。
“不行,你回台湾一事并未知会任何人,我怕蒋爷会担心。”她绝不能留下,一留后患无穷。
“有你保护我爸还担什么心,打通电话给他不就得了,我这么大的人还怕我走失不成,台北可是我出生的故乡。”她一脸自在的表情毫无愧色,语气轻柔的偎向他。
谁说她只会使坏,在某方面她算是孝顺的女儿,不辞千里的辛苦赶回台湾,不就要为父亲留住阿生哥这个人才,亲上加亲不是更有保障,女婿、义子他一手包办,不怕他日后起了异心下照顾他终老。
“你忘了曾惹过什么事吗?对方的家属仍然不谅解你那些残酷的行为,我不赞成你继续留在台湾,你会勾起别人的伤痛。”总之他会想尽办法送她离开,绝不让她又惹出事端。
“怎么,我们给的钱不够吗?姓蓝的那一家人也未免太贪心了,两千万够他们花一辈子了。”早知道她就别跟他们客气,一家老小全送去地府相聚。
“小柔,你还有脸说人家的不是,我把你的脸毁了还她如何?”果然不知悔悟,仍以自我为中心。
铁汉生拿起桌上的拆信刀打算往她脸颊一划,让她尝尝恐惧的感觉,美丽的容貌不代表有权优越,别人的心也是肉做的,没人应该接受她无理取闹的伤害。
“不要呀!生哥,我会改、我会改,我保证不再乱来。”她吓得脸发白,赶紧用双手护著她引以为傲的娇颜。
“我不相信你的保证,除非你给我乖乖的回到英国。”结实的双臂环在胸前,冷然的黑瞳之中藏著对她的防备。
“法律不外人情嘛!你给我一个礼拜的时间到处走走,和朋友聊聊天,七天一到不用你费心,我一定二话不说的上飞机,绝下让你为难。”她说得十分诚恳,让人几乎要信服於她无邪的说词下。
“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你必须离开。”他有预感她绝对会掀起轩然大波,而且她不像表面表现得那么平静。
眼底闪过一丝恨意,清丽的容颜蒙上一层暗色,蒋诗柔被他的冷漠冻得想恨他。“阿生哥哥就那么绝情呀!当年你被人砍得浑身是伤时,可是我为你包扎伤口,你不会这么小气让我待几天都不成吧!好歹我是这个家的主人。”
她说得合情合理、情义并重,稍有迟疑的铁汉生无法硬下心肠赶她,前擎天帮总部确实是她父亲一手建立起的。
“你要是再不放心就叫朗五跟著我,反正有他就近监视我,我还能为你惹来什么麻烦。”就算出了事你也会保我,我何惧之有。
一旁又被点名的朗五惊得站不稳脚,砰地一声滑倒,脸上的惊惧难以用言语形容,简直黑了一大半。
为什么站在柱子后面听壁角也有事,他不过回来拿掉出外衣口袋的皮夹而已,不用受这种惩罚吧!对他未免太残忍了一点。
他现在像方才倒著走出去成不成,就当他们谁也没看到他。
可惜他的希望落空。
“三天,这是我的底线,不能再延。”
“哇!你想灌醉我呀!老调这种奇怪的酒给我喝,说,你有什么企图?”好漂亮的香槟色,让人忍不住想尝它一口。
“来到蓝色酒馆不喝酒,你要我数你头上有几根毛吗?”她未免太瞧得起自己,贩卖人口的事她还不屑为之。
45ml的坦葛雷特特级辛辣琴酒加上10ml的绿色沙特勒兹,倒入浓缩莱姆汁5ml,帅气的女酒保像故意嘲弄她的无知似,将调和的酒用克特杯在她面前摇晃,然后如表演特技一般划了道美丽的圆弧,将酒汁倾注在透光的鸡尾酒杯里。
说她卖弄吧!是有点这么个意思,谁叫她老是碰到不识相的酒痴,对酒一窍不通却评语不少,总是质疑她调酒师的专业。
她看来像心理谘询师吗?怎么她有问题就往她这边跑,没有酒品酒量倒是不错,除了一堆她觉得严重、而她听来可笑的废话外,还真没见她醉倒过,也不知她是真海量还是千杯不醉,老糟蹋她的好酒。
Hermit好笑的望著那头依然乱得很有格调的蓬发,十分佩服它总能保持一定的蓬松度,从没见过有坍塌的一刻,一直维持毛茸茸却不卷的感觉。
“是朋友就别提我的头发,我的心情已够郁卒了,请不要加重我的忧郁。”没瞧见她脸上写著不高兴吗?
她好寂寞喔!好像全天下的人都遗弃她。
“很抱歉,我和你从来就不是朋友,请不要用哀伤的眼神望著我,我离天堂的方向还很远。”光看她无精打采的表情不难猜到她的心事,她有一张不擅掩饰的脸。
方良善忽地一楞,托著下巴的手突然滑开,整个下颚像倒扣的酒杯撞上吧台,痛得眼泪都快濑出来,想都没想的依正常反应伸手要揉,完全忘了她手中端了杯酒,差点用鸡尾酒洗脸。
要不是眼明手快的James及时伸出手拦下,这会儿她真要成为酒鬼一身酒气,没脸见人了。
“有必要那么激动吗?我当然不是你的朋友,我是骑士,你的救命恩人,别搞错了。”逗弄她还真有趣,全无心机的信以为真,当场脸都垮了。
“哎呀!欺负小动物是有罪的,不管你是不是她的救命恩人,根据稀少动物保育法,你起码得关上几年,到时你得到监狱洗杯子咯。”她怎么可以独乐乐而不众乐乐,一个人独享和可爱动物玩的乐趣,实在太卑鄙了。
James一句话开罪两个女人,四道冷箭齐往他身上射,而他不痛不痒的眨眨眼,憋著气端走隔壁桌客人的空酒杯,等走过两人身边才扬起气死她们俩的阳光笑脸,十足顽皮的男孩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