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什么,你要我到英国再结一次婚!?”蓝喜儿抬高眉问。
开什么玩笑,他认为结婚是件好玩的事呀!一结再结还不腻,同一个老婆结三次婚未免过於可笑,她不要再披一次婚纱了。
第一次结婚在医院,亲友未能出席的婚礼小而温馨,反正她也不在乎什么排场,由神父来主持正恰当,虽然她当时有些不情愿。
但嫁都嫁了还能埋怨什么,至少她的老公不是木头人,为人拘谨了些却不失热情,充份让她感受到当新娘的欢愉。
甚至有时过於热情了些,让她不禁怀疑他是假正经的双面人,白天冷漠夜里解冻,一张脸戴上两张面具。
幸好他面对她时只有一种神情,要不然她会以为嫁了两个老公,一个是不苟言笑,生活严谨的样板男人,一个是需索无度,不知餍饱的贪婪情人。
因为第一次的婚礼“无声无息”,引发她母亲的极度不满,一票亲友团闹烘烘的吵著要喝喜酒,联名写了一封抗议信要求她补办婚礼。
为了了结大家的心愿及平息母亲的怒气,因此她二度披婚纱走向红毯的那一端。
那一回简直惨不忍睹,大家似乎合谋要整她个过瘾,什么奇怪的花招全搬上枱面,逼得她不得不佯装醉酒好逃过一劫。
人在经历过两次婚礼该有所觉悟,她发过重誓绝不会有第三回,否则她要当个落跑新娘,一切后果由她万能的老公去承担。
现在她是吃饱睡,睡饱吃的富贵闲人,有空就去和狼儿们玩玩,不然就到她老公刚开幕的饭店走走,逗得他无心工作。
反正她啥事也提不起劲做,只有当废人让人供养了。
可是再结一次婚的事没得商量,她实在当怕了新娘,宁可安於折旧率最高的老婆一职,不再折腾一身懒骨头。
卡维尔顺著她的头发。“这是家母的意思,她认为婚礼应该在教堂举行才正式。”而他也该回英国瞧瞧。
她跷高两只脚,安逸的枕在他大腿上。“你不会说咱们前两次婚姻无效吧?”
他一定会发大火,只要她否认两人的婚姻关系存在,即使是开玩笑也不成。
“我们只结过一次婚,不许你再胡说八道。”坏习惯老是改不过来。
看吧!一板一眼的男人就是缺乏幽默感。“既然你也知道我们已结过一次婚,那就不用『再』举行婚礼。”
两手一拍的蓝喜儿当协议达成,运动神经甚佳的她一跃而起,打算到厨房看糖婶做了什么好料,嘴馋了。
但是她一步都还没跨出呢,一股力量让她往后退,直接退到丈夫的怀抱中,迎面便是热切的一吻。
还好家里没小孩,否则会是负面教育。
“不公平,你老是用这一招使我屈服,我要抗议你滥用夫权。”烂招用多了迟早失灵。
他笑笑地啄她一下,婚后卡维尔的笑容越来越多了,多到她想抱怨。“我什么也没说,不是吗?”
“少来了,当了你五个月老婆还会不了解你的阴险,你嘴上不说,可是我想你早订好了机票,就等著押我上飞机。”
小人,专使下流招数。
“我一直以为我娶了个天真的妻子,原来她有颗聪明脑子。”卡维尔取笑地轻叩她脑门。
他们的爱是在婚后开始培养,如倒吃甘蔗越吃越甜,他几乎无法忍受一天见不到她的笑脸,每天一醒来看见她就枕在臂弯里,那是他最幸福的一刻。
以前是为了需要才要女人,现在有了她等於拥有全世界,与日渐长的爱意充斥在两人之间,即使不用透过言语也能心意相通。
他很满意目前的婚姻,对她的爱玩爱闹尚能包容,他知道她的顽皮是不具伤害性,纯粹为逗周遭的人开心。
似乎一天比一天更爱她,对她的纵容和宠溺已经到了有求必应的地步,虽然她的要求尽是些千奇百怪,甚至毫无价值可言。
在当妻子方面她有一项不及格,那就是不懂得花光丈夫赚的钱,一如从前的省吃俭用,绝不多做无谓的浪费,让他这当丈夫的觉得很没有成就感。
“哈!你灌再多米汤也没用,你老婆很笨的,只想当头猪让你养著。”一说完,她迳自笑个没完。
“怎么了,我的『猪』老婆?”想到什么有趣的事不成?
她笑闹著咬他下巴。“我记得以前曾笑著和我妈说,要当头幸福的猪,只管吃和睡,结果她骂我没用的小孩,不长进。”
“那你现在幸福吗?”他故意搔她痒,非逼她点头不可。
“呵……你又使贱招了,如果不用再披婚纱,我一定会回答你非常幸福。”就说他是两面人嘛!人前人后两种个性。
一提到这件事,卡维尔显然沉寂了几分,拥著妻子的手不再有动作,似在思索著该如何启口才不会伤了和气,他不想和她吵。
应该说他们婚姻生活中至今鲜少有争吵,喜儿是个随遇而安的人,从来不记隔夜仇,不管对方对她做了什么恶劣的事都能一笑置之,很少去追究对与错。
两人中常发脾气的人是他,而她永远是眼角含笑的那一个,好像她从不知道烦恼为何物,叫人气著气著也跟著发笑,不晓得自己在气什么。
不过唯一能牵动他情绪的也只有她,所以惹他发火的亦是她,不做第二人想。
“亲爱的老公,你在皱眉头耶?”挺希罕的,她以为他只会板起脸教训人。
望著她的笑脸,他狠不下心来剥夺它。“喜儿,我有没有和你聊过我的母亲?”
喔!不妙,肯定是她不爱听的话。“如果是太严肃的话题请自动省略,我怕我会打瞌睡。”
即使已为人妻,她孩子气的一面仍不时展现,双手捂住耳朵闭眼假意打呼,不肯接收她一定会起反感的话。
只要和长辈有关的事绝对代表麻烦,尤其婆媳之间的问题更难取得平衡,做得好是应该,做不好则是千夫所指,永远也得不到一句赞美。
尤其中间夹著一个男子,两个女人的争夺战将不时上演,得过且过的她注定是输的一方。
输赢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算她的婆婆有心刁难,以她充耳不闻的懒性子,恐怕也无从刁难起,那气死婆婆的大罪非她莫属了。
就像她老公一样,莫名其妙的为一件小事,气得想掐断她的脖子,可是她一点感觉也没有,根本吵不起架。
“老婆,张大你迷人的眼睛少装睡,聊我的母亲不会造成你任何损失,她只是传统了些。”他故意掐住她的鼻子不让她呼吸。
还有一项他没提及,那就是严厉,对人的要求一定要十全十美,绝不能有一丝污点。
他不敢向妻子提起是因为伯她会吓得落荒而逃,死也不肯踏上英国土地半步。
坏心,想害她再死一回呀!蓝喜儿不依的轻捶他。“有多传统?”
“呃!非常传统,就像一般的英国妇人。”卡维尔略有保留的说。
“老公,你知道我联想到什么?”鹰眼,鹰勾鼻,永远下垂的鹰嘴。
“不要告诉我,那是我母亲。”一指放在她令人心动的唇上,他坚决的摇著头。
她的见解绝对与众不同,而且不太中听。
谁理你。“巫、婆。”
“喜儿……”他失笑地拍了她臀部一下,为她的不敬小惩一番。
他尊敬他的母亲,像是效忠女王一般,但他不爱她,她是个不需要也不懂爱的强者,她只喜欢权力和掌控一切,操控别人的一生。
有时她连自己也不爱吧!更遑论爱丈夫和孩子,要不然她不会容忍丈夫光明正大的带情妇四处亮相仍无动於衷,稳坐妻子之位睥睨地位比她低等的“蝼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