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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染情 第13页

作者:寄秋

而且只为刻观音脸上那抹不忍众生受苦的慈悲,她可以锁上门不理外人叫唤,专心地琢磨出心中的观音,直到她看见观音的微笑为止。

所以他不算是魔,只能说是动物的本能,在受伤的瞬间愤而攻击眼前的生物,就是她。

秦狮是个题材,他背后的故事发人省思,到底女人和记者曾伤到他什么,心吗?

她不认为有这么简单,他不像会轻易付出感情的人,但是一付出绝对是至死方休,不因对方的背叛而放手,死也要抓着一同下地狱。

他很容易了解,只要稍微用一点心就能看透在他狂妄面具下的寂寞灵魂,他不过渴望有个人来爱他,发自真心不带任何有色的眼光。

是她吗?他爱上她了吗?

而她能放开心去接纳他狂霸、专制的感情吗?带着毁灭的气味。

顺手揉掉手上的纸张往垃圾桶一扔,足足有三天没看到秦狮的藏玺玺十分烦躁,她发现自己居然有点想念他,悬着的心老是放不下,总希望他鬼魅般的身影死缠着她。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发誓今天再不看到他,这个冷闷空旷的豪华囚牢她也不待了,要挖掘新闻不一定要从他身上下手,太久没接触到财经消息,人都变懒了。

她怀念不互相串门子的“联合女子出租大厦”,渴望那种安详,与世无争的宁静。

“小姐,妳急电直催说有人快死了,请问发呆会死人吗?”瞧他跑得一身汗,连闯好几个红灯。

喘个不停的阮正达一手扶着门,一手提着医疗用的黑色提包,泛红的脸色可见他赶得多累,医生白袍还挂在身上来不及月兑。

可他没料到一路奔波的结果竟是这样,忧郁的女孩将双脚搁在小茶几上,左手是吸管,右手是温可可,有一下没一下的攒弄着。

他到底所为何来?公器私用浪费医疗人才,她知不知道他正在为一位脑瘤病患开刀,指缝间还因匆忙而不小心沾到血迹。

女人呀,是史上最难理解的生物,他实在找不出好的形容词来赞美。

“烦死了,闷死了,无聊死了,你说严不严重?快开单抓药。”她像赶苍蝇似地挥挥手,不,是挥挥吸管。

烦……他为之气结。“妳干么无精打彩,那头寸步不离的狮子呢?”

很反常,居然不在家。

“出去打猎了吧!我想。”她没什么力气地吸了一口可可。

“打猎?”他倒抽了口气,小声戒慎地一问:“你们吵架了?”

“或许吧!谁晓得他凶性大发地想掐死我。”她没有接近死亡的恐惧感,生死无常的事她早看开了。

何况他并未施加压力,面对她的坦然一问时立即松手,错愕的神色比她更惊讶,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么地低吼了声,转身一走就没再回头。

她想他是被失控的行为吓住了,少了认错的勇气在外逗留,生怕同样的情形会再度发生。

人毕竟不是野兽,空负着狂狮之名挣扎于人性之间,他过得比一般人辛苦吧!偌大的私人住宅只有他一人并无亲友往来,所见所接触的全是仰赖他鼻息的佣人。

两眉一拢的阮正达怀疑耳朵出现幻听。“妳说他想掐死妳?”

“没有得逞,我还活着。”瞧他什么表情,好像她没死很遗憾似的。

“妳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还是不小心戳到他的旧疤?”秦狮子向来吼声大,动作小,不会任意伤人。

尤其对像是她,他更不可能下得了手。

“谁晓得?我和他不熟。”从发生车祸到现在不过一个多星期,其中有三天空白期。

“他几天没回来了?”不能怪她,不是熟知的朋友,很难了解一头负伤的狮子。

她伸出三根手指头。“他会不会死在外头没人收尸,你要不要去报个警备案?”

“乌鸦嘴,我可不想引来一场无妄之灾。”到时蜂拥而至的媒体和无孔不入的记者会害他死于狮口。

“什么人养什么鸟,他懦弱,你无胆。”只会逃避。

“小姐,妳说话很恶毒,还在怨恨我完美的医术。”石膏也要钱吶。

“狼与狈拿十字架说经,没一个是人。”他在提醒她的不平之气。

出院当天,她就趁着上浴室时,拿铁制芳香剂敲碎石膏,光果的双脚让秦狮大为光火呢!

阮正达莫可奈何地笑笑。“说吧!妳找我来干么,帮妳越狱呀?”

“我想走谁也拦不了。到底他是怎么回事,怎会突然兴起杀人的念头?”真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看妳说了什么刺激他的话,有时男人并没有那么坚强。”她肯定说中他的心头伤。

才怪,他会脆弱?“你晓得他有时霸道得令人生气,一时冲口而出的气话当不得真,而他……”

“请说重点,我不是来听妳对他的观点。”他的话招来她一道白眼。

“我说他有钱没人爱,畏畏缩缩地见不得人躲在墙后,就像外界的传说……”她尚未说完,平日带笑的温和医生突然疯了似地冲到她面前。

“妳……妳竟然……妳……妳怎么可以……妳简直是……我都想掐死妳……”他语不成句地变了张焦虑不安的脸。

“麻烦解释一下,我哪句话出了纰漏?天底下没有完美无瑕的人。”她承认有缺点。

世上没人爱的人多得是,灼伤、自闭到走不进人群的也大有人在,他拥有世人梦想得到的一切,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地方?

难道连太阳、月亮都要依他高兴起落不成?他太强求了。

哀了抚气的阮正达感伤地看了她一眼。“有些事并非三言两语说得清,他的私事应该由他自己告诉妳。”

“可是……”三言两语说不清就长话短说,反正她有的是时间。

“别问我,我只能说他很在意外界的评语,八年前的事伤害了很多人。”以他受伤最深。

“你是指他杀妻一案吗?我是说结婚前三天死去的准新娘。”那件案子闹得轰动,可惜她正准备期中考未加注意。

他眼中升起防御之色。“丫头,妳真是送牛女乃的小妹吗?”

“怎么?我看来不像?”眉一挑,她不做正面反应。

“以我们目测的年纪,妳不出十八岁,但是真实年龄呢?是否里外一致?”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通常不会记住亘久的一则新闻。

而且事后在金钱压力下不了了之,上报率大约三天左右,大人都不一定能记忆犹新,而她却因年代久远而一口说出当时的情况,令人不由得怀疑起她的身份。

女人的狡猾他是见识过,虽然她有一双清澈无垢的大眼,谁知心里藏着多少污垢?越是美丽的花儿越毒,外表清纯不代表内在一样光明磊落。

她,并不简单。

“阮医生,请你在为我贴上标签以前试着回想一下,我是出自自愿还是被两位的仁心仁术所『收留』。”她尽量不表现出心中有鬼。

即使她是有目的而来,合不合作在于他们,她所做的也只是顺应狮意,引火入门而已。

“这……”他无言以对,她的确是他俩合谋留下来的,有问题的是他们。

“就算我有不良企图也是你们自找的,你们给了我机会去惹是生非,哪天被我卖了也是活该。”丑话说在先,他日才有借口月兑罪。

“妳会吗?”他试探地询问。

肩头一耸的藏玺玺故意假装听不懂。“会什么,咬你的裤脚吗?”

“生炸狮子,活剥狮皮,鲜尝血淋淋的狮心。”他以玩笑式的口吻暗喻。

人是多变的个体,不可预测。

“庸医你改行卖野生动物了呀?有空我会去帮你吆喝两声,免得你脸皮薄。”她对生性凶残的野生动物敬而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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