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风度嘛!虽然你体内残存的人性不多,但好歹还是个人。”兽性部份占据人的本性。
“很幽默,希望你的门牙也能赞同我与兽同化的人身……惜惜,妳在干什么?”挥出的拳头停在半空,秦狮改成握地阻止她扯下三角巾。
时机没算好,该等他们开战再动作。“你该问问庸医,为何夸大我的伤势。”
“不关他的事,是我要他吊起妳的手臂,免得挫伤的筋骨二度受创。”这点,他坦诚得让人咬牙切齿。
“多承认些好让我更恨你,这只石膏脚也是你的杰作?”她问得很轻。
秦狮瞄一瞄她横放在棉被上的白脚。“妳安份多了,我的决定是正确的。”
“秦狂狮,你是个疯子。”一抬脚,她用裹上石膏的脚踢他。
他不避不闪地在腰际挨了一记,当是搔痒似的无动于衷,以指轻抚她额上淡化的疤。“任性。”
“你说我任性!我看你才不理智,居然当我是实验室老鼠,又包手来又裹脚,你干脆学古埃及人拿团纱布把我捆成木乃伊好了。”符合他要的动弹不得。
“我是有这个打算,可惜妳不会配合。”他的语意中出现淡淡笑意。
“你……”好,是他逼她上梁山,这篇独家新闻她拚了。“接下来呢?我该何去何从,受庸医继续凌虐?”
“再住院一天……”确定伤势稳定,他就带她回家。
“不,我要出院,还有,敲掉我的石膏。”她嘟嚷着扯下三角巾。
“不要耍孩子脾气,惜惜,住院对妳的身体比较好。”他好言相劝地接住她扯落的三角巾。
“你不是很行、很有钱吗?把医院搬回去不就得了。”她不相信他做不到。
眼睛一瞇,他当真考量起可行性,若有所思地看向阮正达,却见他怔了怔,失笑地摇摇头。
“别劳师动众了,你我都很清楚她的伤势已无大碍,这几天我辛苦点,过去换药总成吧!”医院还要开下去呢!他不想失业。
“她不太好安顿,意见又多。”他的口气有明显的偏宠。
“谁理她,一拳打晕不就了事。”小女生嘛!不需要有个人的声音。
“正达,你太暴力了。”老男人的荷尔蒙失调。
他假意思索道:“打针镇定剂如何?省事又好搬运。”
“搬运?”当她是尸体呀!“防腐剂的味道我更爱,最好把我浸在福尔马林里,日日诅咒你来作伴。”
“不许胡说。”秦狮没有强迫她再绑上三角巾,一把抱起她。
她怕跌下去,双手紧勾着他。“代表我可以出院了吗?”
“反正妳也待不住,在医院尚未被妳拆了之前,总要换个巢穴窝藏。”少女的馨味,他想。
她一贴近,幽幽淡淡的暗香由她身上传来,不是浓郁的香水味,而是一种他从未闻过的富贵香气,彷佛灵台都清了,只想浸婬在其中不愿抬头。
癌着额,细嗅蜜色的颈侧,微敞的院服可见小钡痕,一股花香味由此转浓,他几乎要以为她是花神转世。
突地,后脑传来一阵扯痛,硬生生地将他扯离迷醉的馨香中,他看见一双会说话的水眸正闪着光芒。
不假思索地,他低头覆盖住娇艳欲滴的玫瑰色唇瓣,吻去她的漫天怒言,也吻出她狂热的怨气,始终睁着双眼怒视夺去她尊严的男人。
他有没有廉耻心?不问而取谓之偷,而他竟吻得理所当然,丝毫不见愧色地辗吮、索求?
“接吻要闭上眼睛。”在一旁说风凉话的阮正达不忘插嘴。
懊献上祝福还是大叹人心不古,他这没医德的帮凶,眼睁睁地看着凶手蹂躏小花?
不过,她绝非省油的灯,看似不大的外表有着超龄的成熟,勇气十足地不曾畏惧狮子的狂暴,甚至还具母狮的凶狠,她天生是个斗士,绝对适合走进狮群。
鲍狮的心空虚已久,他需要能与他匹配的女孩,而现在出现了。
铁汉柔情,娇女刚强,相得益彰。
“滚开,正达。”低咆声复又消失,因为他还没吻过瘾。
她的口感太甜蜜了,他尝到花香味。
“别太激烈呀!秦先生,我的病人还未康复。”他取笑的同情快断气的女孩。
不甘愿地吻吻她的眉,秦狮冷睨多余的人。“还不去办出院手续,要我亲自填表格吗?”
“是,大老板,怎好劳烦你的贵手,鄙事由我效劳。”唉!他是院长耶!
“多开几天药,没有副作用的止痛药拿一瓶来,明天记得过来换药。”
“嗄?”到底谁是医生呀!
不等他回答,秦狮抱着被他吻得七荤八素的俏丽佳人走出病房,在安全人员的簇拥下走进直通私人车库的电梯,不让新闻媒体有造次的机会,秘密地离开医院。
而向来不肯安份的藏玺玺,为何未出声抗议呢?
理由很简单,她又昏过去了,因为缺氧。
※※※
台湾的天气变化多端,说是四季如春却老爱唱反调,热得要命的夏季下寒雨,冷得直发抖的冬天却来个暖阳,那么梅雨季不下雨也没什么了不起,大家都被无常的气候训练得很习惯。
秦狮的私人住宅相当广阔,除了主屋大得足以容纳五、六十人居住,栽满单色玫瑰的花园大约有八十来坪,鲜艳的红像吸血鬼唇边的血液。
至于屋后的草坪就只能用一望无际来形容,感觉像大型的高尔夫球场,不过它平坦多了,不见起伏的高低坡地,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舒畅感。
扁着脚踩在柔软的绿茵之中,傻眼的藏玺玺只有一种想法,而且是非常市侩。
他,真的很有钱。
在寸土寸金的大台北地段是件可耻的事,他居然浪费大笔的土地来种草,而且还不是昂贵的韩国草,只是些路边可见的野花野草,一朵朵奼紫嫣红地占据开发中的土地。
看得出有人定期在整理,修剪生长过盛的草叶和除去枯黄枝根,维持一定的高度不致过长,让人看得很舒服。
墙里墙外是不同的世界,她很难相信他舍得不把这片绿意卖掉,那是一笔天文数字,挥霍地花上三辈子足足有余,他简直不是人。
“谁不是人?”听见她喃喃自语的秦狮突然出声。
一件充斥着男人体味的外衣披上她肩膀,随即是不客气的热吻,她几乎是不想回应又不得不响应,他的霸道没人拒绝得了。
十几分钟后,他才甘心松口,平息体内挑起的欲火,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她稍微增长的发。
“打个商量,你可不可以别动不动就吻我?请尊重我的自主权。”她的心律不整全是由他引起的。
“不行,除非妳主动吻我。”嗯,是该训练她自动献吻。
“你、休、想。”她不是花痴,吻头狮子多危险,送肉入口。
“不试试怎知成不成?我是妳唯一的练习对象。”指指唇,他狂妄地站直身等她上前。
藏玺玺不理会他的狂性,径自向草坪深处走去。“你慢慢作梦吧!日头炎炎正好眠。”
“要妳陪睡……”他倏地脸色一变,横抱起她。“妳没给我穿鞋!”
“一天不咆哮会死呀!你开辟这片草地不就是让人走的,我只是亲身来感受大自然。”她挣扎地要下来。
越是亲近他就越掌控不住自己的心,等到她以他为主题写出暴发户的真面目时,他的怒气将使她无地自处,她得保护好自己的心。
他太独裁了,任何事皆以自我为中心,听不进别人的谏言,想做什么就非做不可,不许阻止,不许挡路,他的话比雷声还够力。
唯独对她,他做了多次的退让,除了不让她离开之外,他大部份都顺着她,只是,最后是以互吼为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