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峰,你来得够久了,是不是该告辞了?”他要好好教育他的小女人。
下逐客令了。“我脚有点酸,再坐一会再说,不是天天有人烧房子。”
“要我去帮忙吗?你那间公寓小了点,该换间大的。”不要命,竟敢和他唱反调。
“小气鬼…”这人霸道得过分,也不想想他同样是客人,还“寄人篱下”。
“要我送你下楼吗?阳台很通风,你可以实验自由落体的速度。”直接扔下省得走路。
谋杀。“我走就是了,少威胁,谁叫我识人不清误交损友,我自认倒霉。”
“秦、东、峰——”
“要走了。”他回头朝何向晚摆摆手。“小嫂子,我改天再来拜访。”
“我说过别叫我小嫂子。”听来怪别扭的,她又还没结婚。
“等你说服某人再说……喂!喂,喂!别推,我……”他的话被阻隔在门外。
砰地,门关上。
简单的兰花后只有一对情人相对望,外面的世界再也干扰不了他们。
似乎。
“有人烧房子?”
何向晚忧心的一句让齐天豫暗咒了几声,老鹰般温暖的胸膛包住她,想借着体温传达他的保护,告诉她有他在,什么都用不着烦虑。
全怪该死的大嘴巴说漏了嘴,上了拉链也没用,硬是叫她听出一点端倪。
瞒着她是不想她对人性失望,此刻雕佛的她不宜分心,早点雕成作品才能空出时间陪他,老和雕刻吃醋实在很幼稚,他只想拥有真实的她,其中不掺杂雕刻。
就单纯的他和她,两个相爱的男女,做一般情侣会做的事,散步、看电影、约会、上床。
尤其是最后一项,心爱的人就睡在不远处,要说不存是自欺欺人的说法,每回睡到一半就跑去冲冷水澡。
可是雕刻需要花费大半的精神和体力,就怕她搞坏了身体,哪敢去消耗她的体力,是件累人的事,他必须体谅她,然后苦了自己。
反正都禁欲了三年,不在乎一两个月,她迟早是他的女人。
“天豫,不要每件事都瞒我,我没那么脆弱。”她瘦的是身体,而不是心灵。
好歹她也差点成为火灾受害者之一。
他余悸犹存地搂着她。“幸好你没事,不然我会发疯至死。”
“别想得太严重,一场大火而已,财去人安乐。”她反过来安慰他。
“乐观的傻子,你对成为烤小鸟是否有所偏爱?”不只是一场大火,它烧出了险恶的人性。
为了财富和权利,连人命都可以轻贱,甚至牵连无辜的人,绝不可饶恕。
她缩了缩脖子,此时才有害怕的感觉。“很大的火耶!你有没有受伤?”
“现在才来关心会不会迟了些?我再怎么重要也比不上你的雕刻。”他吃味地说道。
“天豫,对不起啦!我一雕刻就忘了自己,你干脆不要爱我好了。”她惭愧地低下头。
血液里的天性磨灭不了,她总是以雕刻为第一优先,七年来,她的生命里只有自己和雕刻,连父母都老骂她是没良心的小心肝,从不为父母设想。
她已经很尽力地将自己融于生活中,当她不雕刻时她是自己的主人,一旦执起雕刻刀,她就像刀魂附了身,不到最后一刻绝不停手。
二十七年来没谈过恋爱,是因为她很清楚自己的情形,爱上她的人会很辛苦,而被她爱上的人更可怜,永远只能摆在雕刻之后的第二位,成为备胎情人。
失去天豫她会难过得哭起来,但她清楚她不会因此失志,本来就没有预设爱情的空间,他的出现实属意外。
他曾问过她,雕刻和他她会选那一个?其实两人都很明白,她是离不开雕刻,若是硬要她选择,只有对他说声抱歉了。
齐天豫好想剖开她的脑袋填些爱情发粉进去。“爱你是无从选择,我怎能不爱你。”
“我不是好情人,什么事都自私地只想到自己。”她翻看他受伤的部位,难过地红了眼眶。
她好坏,是个不合格的女朋友,只关心作品而不关心他。
“不许给我哭,保护自己就是爱我的表现。”偏她保护的是块臭石头。他在心里叹息。
要好好调适,以后的情形肯定是如此,爱上雕刻家就要认命,当初他也是先爱上她的作品才爱她,算来他的出发点不算太公平。
因为她是雕刻的何向晚,所以他爱上她。
但也因为她是何向晚,所以他恨她的雕刻。
“人家心里难受嘛,伤痛不痛?”都月兑皮了,一定很痛。
男人是不会因一点伤而叫痛。“当然痛,你帮我呼呼就不痛。”
“天豫,你不要逗我好不好?又不是小孩子。”呼呼若是不痛,医生早就失业了。
“你都不爱我。”他气闷地将头藏在她秀发中,她太不好骗了。
“我爱你,你要再说这种话我就不理你。”她作势要推开他。
“我要你。”他露骨地直言,眼中流露压抑的。
她怔了一下。“你还没有告诉我,是谁要放火烧房子?”
“那不重要,我要。”他根抱起她走向卧室,企图用性逃避话题。
“有人要杀你叫不重要?你……唔…”他好卑鄙,老用吻阻止她开口。
“女人,你给我乖乖地配合,不然我抽你一顿鞭子。”他抬起上身月兑掉衣服。
她发笑地望着他。“你才舍不得呢!你最宝贝我了。”
“哼!看来你是吃定我了,不给你一点苦头吃吃是不知悔改。”他像饿狼似的扑向她这头小白羊。
她渐渐地笑不出声,流转的笑声换上轻呢的廖咛声,在他双手的撩拨下失去控制,转为吟哦的申吟声1
衣服一件件飘落地,喘息声溢满一室,单薄的底裤覆在所有衣服的上面,在呼痛的那一刻,他们结合。
亘古的律动总是带给情人们欢愉,一波波的潮流冲击了两人,他们不知足地一要再要,像是关不住的洪流,非要淹没村庄和农作。
天黑了,他们仍在床上动来动去,不觉饥饿地以性为食,直到日出东方,天白。
懊怎么说这一对夫妻呢!
男的稳重威严,女的高雅秀丽可是一身的打扮却叫人不敢领教,从外表看来,绝对不会有人相信他们已经年近半百,甚至有个二十七岁高龄的女儿。
丢下孩子不闻不间可不是他们的家族传统,是她先抛弃父母,因此怪不得父母一乔,整整七八年不曾来探望过女儿。
不过,主要的原因是进不来,在强烈的自尊心受损下,他们发誓和所谓的人性化科技周旋到底,不相信打败不了它,因为他们的副业是一
神偷。
“爸爸呀!咱们的小心肝长大了,你瞧她都没穿衣服呐!”带着欣慰表情的女贼拭拭眼角的小泪滴。
女儿终于有人要了,不会再当老姑婆,好叫人期待,他们就快有小外孙可以抱了。
瞧瞧!不先考虑嫁女儿先高兴有外孙抱,这女人的心态可议,难怪女儿不要她,怕变得和她一样怪怪的,走在路上引人非议。
“妈妈,咱们先叫醒她好不好?虽然我是她父亲,但是你们中国人不是说过‘非机勿札’。”
“你这个死阿督仔,教了你三十年中文还说不好成语,晚上不准你抱我。”什么叫非视勿札;人都被他瞧光了才来马后放炮。
算了,马后炮他一定听不懂,嫁了个英国人只好鸡同鸭讲一辈子,谁叫她刚好爱上他。
“老婆,没抱着你我会睡不着,我发青回去勤学成语。”男子撒娇地搂着妻子磨磨蹭蹭。
“少来了,你的发誓越来越没信用度,罚你待会帮我捏脚好了。”反正没人在一旁打呼也很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