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独特确实让他难以忘怀,每当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总会失神地想到她,猜测她身在何处,正在做什么事,是否记得他。
打从他有记忆以来,鲜少有人能占据他的思绪,他一向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而她却成为那个例外,不请自来地盘旋在他脑海里,越想抹去她的容颜越是清晰,彷佛近到抬手可触,让他有了一丝苦恼。
般不清楚是什么感觉,就是很想再见到她,以绝对的优势占有她,也许那样他就不会挂记在心上老想着她。
“要找主人请便,恕我不便招待。”拍拍裙子,沙琳娜作势要起身。
桑德利亚笑笑地握住她手臂阻止她离开。“你很怕我?”
她冷嗤一声地坐回原位。“小心风大闪了舌头,我看起来很怕你吗?”
这世界还没什么值得她畏惧的。
“不怕为何一见我就想走,难道做了什么亏心事?”嘴角一勾,银灰色眸子转黯。
“就算做了亏心事轮得到你来声讨吗?原则上我对不熟的人一向没好脸色。”
她划下界线表示是他越界。
他低下头状似检讨自身的缺失,随即眉一扬的斜睨。“怎样才叫熟?”
“嗄?”她被问倒了。
她根本不想和他“很熟”,甚至最好是壁垒分明,能不要有交集最好不要,她干么多事地和他攀上关系。
“就从你的名字开始吧!相信你不至于胆怯得连名宇都不愿告知人。”捉住了尾巴还怕她跑远吗?
灵眸一睁,沙琳娜不上当地拍开他爱作怪的手。“去问上帝吧!”
只有死人才上得了天堂。
“啧!真泼辣,令人期待你在床上的表现。”是否如她的性子一般火辣。
一想到她飞散的发平铺雪白大床,匀称的麦色肌肤因他染上薄汗,胸口的火不由得滚烫,延烧到他身为男人骄傲的部位。
“尽避作梦好了,我只会在床上谋杀男人。”一刀割过,干净利落。
这一次桑德利亚没阻止她,随着她起身紧跟在后,她不肯说出本名总有人替她开口,他有耐心等那一刻到来。
两人并肩走在草地上,在旁人眼中是一幅唯美的画面,清灵女子与狂狷男子的对比多么强烈,让人想再年轻一回,重享恋爱的滋味。
但是在梅乐蒂看清男人的长相之后反而皱眉,一脸不放心地朝两人走去。
“小伙子,你该不会是来诱拐我的小鲍主吧?”她笑声爽朗却带着告诫,要他别伸出魔掌。
桑德利亚礼貌性的一欠身。“日安,夫人,近来身体可好?”
“目前还不错,如果你不做出让我伤心的事,相信三十年后我还是这么健康。”
最该防的就是他。
“夫人好生幽默,不介意介绍这位淑女让我认识吧?”他的态度恭敬有礼,着实令人拒绝不了。
“我姊姊的孙女琳娜,姓沙,是东方人,个性很保守的。”意思是别来招惹她。
他很想笑地轻咳一声。“呃!我了解,保守的东方美女。”
一个在大街上和男人大打出手的女孩若称得上保守,相信世上人人都是圣人。
“丫头呀!这位是浪荡成性的格莱斯顿侯爵,有事没事都给我离他远一点。”被他沾上绝没好下场。
沙琳娜乖顺的一笑,“是的,姨婆,我『绝对』会听你的话。”她求之不得。
就伯他不死心老来纠缠,赶都赶不走。
眸色一谑,桑德利亚邪气地搓搓下颚。“夫人,你让我的心都碎了,我有那么坏吗?”
“你是不坏,可却是每位为人父母都头疼的人物,尤其是家中有年满十六岁女儿的父母。”他是天生的浪子,女人一个接一个从下间断。
“夫人,你伤了一位年轻男人的心,我在你心目中真是如此不堪?”他做出一个备受打击的神情。
一向善良的梅乐蒂心一软,轻声的安慰他。“你是个好孩子,被你爱上的女人一定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而不被他爱上却爱上他的女人,注定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这句话她含在口里没说出来。
“你不希望琳娜小姐成为那位幸福的人?”他看向一脸不以为意的绿眸佳人,心里隐隐得意。
即使她不说,他一样得知她的名字。
“年轻人,你大概忘了自己已订婚了,幸运的人应该是安德里斯家的雪伦小姐。”她的耳朵还灵光得很,不致错过他的喜讯。
头一回感到失策的桑德利亚有些懊悔太早将消息散播出去。“没结婚前,人人有权追求真爱。”
“但不会是我的小琳娜,她不适合你。”他们两人都太傲了,只会互相残杀。
尤其是她的海盗身份……唉,不适合呀!
“夫人,你狠心截断你亲爱继子的希望?”他卑鄙地动之以情。
梅乐蒂微笑地望向疼爱的小孙女。“忘了告诉你,这位年轻人是我第三任丈夫的独子。”
“喔!”沙琳娜甜甜的一笑,一抹诡谲跃入眼中。“那我是不是该称呼他一声叔叔?”
论辈份来说应该称呼舅舅,可是再嫁的梅乐蒂已和他没有半点关系,所以长一辈的事实下唤叔叔是最洽当的。
“叔叔?!”她竟敢……
桑德利亚的表情是扭曲的,似在考虑要不要掐死她。
“叔叔,以后劳你多照顾了,可别对小侄女有非份之想。”她表现出淑女的温婉,轻拉裙摆行了个礼。
“你……”他气得脸都绿了,面对她眼里的恶作剧无能为力。
第五章
泰晤士河,码头工坊。
阴暗的七号码头边有座停放货物的小仓库,数道人影在仓库中晃动,气氛诡异而阴沈,轻摇的煤油灯散发难闻的气味。
汽笛声由远处传来,惊扰不了对立的两方,坚持和怀疑成强烈对比,没人愿意先开口终止这场凝窒的对望,彷佛是无声的角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其中一方的老大额头布满冷汗,不知为何闷热的空间越来越冷,好像手持巨镰的死神正朝他一步步逼近。
又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忍不住的挥汗,口气多了一份迟疑。
“小姐,你不要和我开玩笑了,这么大笔的买卖怎会由你出面?”真怕有问题。
哀抚心爱宠物的羽毛,沙琳娜语气很轻的说:“老格林生病了,我只好代他跑一趟咯!”
“他生什么病?”问仔细一点比较保险。
“谁晓得,上吐下泻下不了床,我看是剩下一口气硬撑着。”她没好话的诅咒着。
好好的一个人突然问病了,该头疼的人是她,平白多了件事上身她比任何人都心烦,有些后悔不该抢了这批茶叶。
可是事到临头不管不成,她手底下的人个个是老粗,空有蛮力无谋略,要他们来谈生意,恐怕是松鼠叼栗,让人一口吃干了。
不得已的情况下,她只好亲自出马,带了三名亲信便上了岸,依照老格林的方法找上地下东家。
可她的年轻是一大阻碍,再加上她的性别,想要获得别人的信任是难了一些,毕竟这是男人的世界,真要一口气成交,她也会怀疑对方居心不良。
但是难字对她而言形同废字,“说服”人的本事她称第一大概没人敢来抢,她会和他好好的谈谈。
“你有什么凭证证明你是老格林的人?”口说无凭,眼见为实。
“我,就是证明。”老格林的人?哼哼!说反了吧!
这……“在商言商,干我们这行也是冒了极大的风险,如果你没法证明自己的身份,我们这笔交易很难成交。”
“是吗?”沙琳娜眨眨天真的大眼,一步一步朝他走去。“我兄弟好像不同意你的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