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地,你今天不用上班呀!”一见到他特别兴奋的滕问云连忙跳起来,终於他不用再受童话故事的荼毒。
“坐下,故事还没说完,你心急个什么劲!”周慷文瞪向一家之主,怪他坏了说故事的气氛。
“不要,故事好难听……”他都听到耳朵快长茧了她还说个不停。
“嗯——有胆你再说一遍试试?!”敢说她最爱的童话故事难听,大概没尝过鸡蛋洗脸的滋味。
整颗往脸上丢,一好球、两好球、三好球,出局。
滕问云小小的给她怕一下。“我是说很好听,非常好听,可是天天听会受不了呐!”
“你在说什么鬼话,我天天翻新,皇后每天做的事都不一样。”没人是一成不变的。
所以咯,她安排皇后上美容院护肤、做脸,顺便局部塑身,还有逛街啦、开舞会、抢购打折商品,要说上一辈子也说不完。
是他命好才有机会听她说故事,换了别人等到死都不定有此荣幸,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可是我又不是皇后,不必每天对著魔镜说恶心巴啦的话吧!”什么用蛋白美容皮肤会又滑又细,烫睫毛要夹三十分钟。
他是男生耶,真要照她说的做准会被同学笑死。
“你不觉得皇后坏得很有魅力?她的存在是在提醒天底下的笨小孩,吃苹果之前一定要洗乾净,不然会有农药残存。”白雪公主就是母亲死得早,家教不好,才会乱吃陌生人的东西。
而安全手册明明有印到不要跟陌生人走这一条,偏她贪玩不爱看书,因此才会被人带到宫外准备杀掉。
滕问云无奈的露出想喊救命的表情。“我还没长大,不需要知道皇后的魅力。”
“你是没必要知道,但是你爹地很有钱,你一定不想像白雪公主那样笨得让人绑架吧!”肥羊一只。
“现在没有毒苹果。”好烦哦!他要出去玩。
哪有人放个暑假还守在冷气房里听故事,那他宁可去上课,至少不无聊。
“没错,但是现在有安非他命、速赐康、海洛英、摇头丸、FM2药片,还有……”她打算一一细数毒品的种类。
“等……等等,男生不会被啦!”好像女生才会。
周慷文冷笑地点点他额头,“去问你事业有成的爹地,台湾有多少变态的怪叔叔专挑小男生下手。”
事业有成四个字由她口中说出像讽刺。
“咳!周小姐……慷文,我想这件事我会私底下教育他。”人性的丑陋暂时不用说得太白。
“滕先生,你嫌我教得不好?”他敢点头她马上抓十只老鼠连皮带毛地煮十全大补汤给他喝。
被贤慧了吧!
“不,你的教法丰富而顾及多层面,足以编入国教内容。”总体来说很写实。
他真会做人呀!难怪事业越搞越大。“你有事?”
挪了挪坐了一上午的腿,她优雅的动作中流露出一股性感的魅力,服贴如第二层肌肤的牛仔裤紧贴腿部线条,她确信他的眼闪了闪。
当过空服员的好处是接受仪态的再教育,修正人体不雅的姿态趋近完美,她不敢自称是美仪大师,但是要拍部牛仔裤广告不成问题,腿部曲线的浓纤有致一向是她的骄傲。
这是她偏爱穿牛仔裤的原因之一,简单不华的装扮让自己更有个人魅力,而且行动方便。
“呃,我是想来谈谈有关我房间摆饰的问题。”难道他体内的男性荷尔蒙异常,怎么一见她稍微摆出双腿交叉的姿态就浑身燥热。
一听到房间摆饰问题,原本昏昏欲睡的滕问云有开溜的,脚尖慢慢的往门口移。
“小少爷,你爹地有事要问你,你站太远了。”想在她眼皮下搞小动作,想都别想。
滕问云在心里怨恨的偷骂两句。“你不要再陷害找,那件事是你做的。”
“滕先生都还没说出问题所在,你干么急著认罪?”一句话就定了他的生死。
“问云,你动了我的东西。”这是肯定句而非疑问句,滕尔东第一个念头便是儿子所为。
因为只有他能自由地出入他房间并进行破坏。
“爹地,你真相信她的话呀!她是坏女人呐!”这次他真的是无辜的。
通常前科累累的人证词并不足以采信,即使他是被栽赃嫁祸,仍被宣判有罪。
“问云,我教过你可以任意评判人吗?”脸色一沉,他用严厉的口气教训。
“我……”他很想开口反驳,因为爹地根本忙得没时间教他。
他是由保母带大的。
“立刻向周小姐……慷文阿姨道歉。”他不容许儿子行为上有任何偏差。
“我不要向她道歉,我没有错。”他倔强的一喊,赌气的掉转过头不看压迫他的两个大人。
“我也不要。”嫌弃的女音插进两人之间。
略显讶异的父子默契十足的看向她,怀疑她别有企图想讨好自己爹地的滕问云忍不住问:“为什么?”
相处数日的经验让他了解到一件事,她绝对是心地邪恶这个词的代表。
“拜托,我还这么年轻貌美,喊阿姨会把我喊老的,改声姊姊我才愿意接受。”开什么玩笑,她是出了名的孩子王呐!岂能老化成姨字辈。
“嗄?!”张口结舌的小男孩只能无语相对,她为什么老做些状况外的事?
而滕尔东算是镇定的为之失笑,为她的斤斤计较感到不可思议,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身分?她是保母并非来此做客。
“别露出很不以为然的表情,称谓对一位没嫁人的小姐而言是十分重要的。”不然母亲也不会要旁人称她周小姐而非周女士。
爱美、怕老是女人的天性,她要当美丽的坏后母,而不是鸡皮鹤发的丑妇人,光是照镜子都会吓死自己的那一种。
“我们好像偏离主题了,我要讨论的是行为问题。”他指的是儿子方面。
显然她误解了,不快的眉峰往上移了零点三公分。“你认为我行为不正,做出有失品德之事?”她长这么大还没人敢“讨论”她。
为之一怔的滕尔东微拧两眉。“你误会了,损坏我房间物品的人不是你。”
“是我没错。”
她突然的坦言叫人更为错愕。
尤其是一旁一脸气愤的滕问云反应最激烈,他简直要用奇迹来形容她的反常。
“你不是说要让我死得很惨?”超恐怖的双面人,她一定在耍诡计。
周慷文同情的瞄了他一眼,“我以为你有长脑呢!看来是我的错。”
“你是什么意思?”怎么听起来像在笑话他不聪明、是她高估了。
“随口说说的话谁会当真,我叫你擦马桶你干么死也不擦?”她的口气似乎说著:你真的很笨,叫人无比遗憾。
“我……”他没话可说的看向父亲,“爹地,她亲口承认了,你房间的收藏品是她弄坏的,与我无关。”
尚未揪出原凶的滕尔东轻瞟自承有罪的女人,“为什么?”
“不为什么,只是机会教育。”天才有天才的管教法,不能流於俗套。
“机会教育?”弄坏他房里的物品还有堂皇藉口,他倒要听听看。
“我要让他知道背黑锅的感觉,战战兢兢地等著非他之过的责罚。”他太好命了,是该有人挫挫他的骄纵。
以前他用同样手法诬陷其他保母,使她们为自己没做过的事挨莫名其妙的骂,甚至因此被开除,那是因为他尚未感受过那种担心害怕的心情。
人家领薪水办事又妨碍不了他,他要真有骨气直接找他父亲抗议,何必连累无辜的保母受他的气,还被整得眼泪汪汪。
将心比心,人若不学著成长只会害了自己,他以为能倚靠父亲的庇荫过一辈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