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了口气,朱鸿鸿悠然地打开窗户,让新鲜空气灌进室内,逐走浓郁的花香。
“你是什么意思?”
“咦?!”
一身阴寒的张箭抱著胸站在门口,身后是猥琐的长毛及小苞班五筒“谁准许你将我的花送人,你这是在挑战我的权威吗?”没人敢违逆他,除了她。
她毫不畏惧地迎向他。“花是用来欣赏,应该摆在适当地方,并非用来突显个人财力。”
“好,你够胆。”他冷笑地一嘲。
“你的伤势好多了,何必浪费金钱占著病床不放,你出院吧!”她不想因私人因素闹是非。
她不愿做比较,但是很自然地将他和方羽放在同一个天秤。
两人的五官同样出色,张箭粗犷、深沉,一眼就让人看透他的黑道背景,习惯性的命令口吻,自视甚高地想操纵所有人的思想。
方羽看似轻浮不羁,举手投足间流露不凡的气度,眼底的笑意时冷时暖,叫人猜不透诙谐语句中的真意。
但是——
她心中的天秤是完全偏向他。
大概女人多少都有点傻气吧!即使她是名技术卓越的外科医生。
“要我出院很简单,当我的女人。”张箭誓在必得地睥视她。
“你的简单对我而言是难如登夭,我没兴趣当男人的玩物。”她做出送客的手势。
他阴阴一笑。“听说你有个要好的男朋友?”
“谈不上要好,道听途说总是容易失真。”她不喜欢他口气中的暗示,非常不喜欢。
“如果他突然少了条腿或多几根肋骨,你是不是会听话些?”他的嘴角勾勒残酷的笑波。
“他没你想像中的无能,我劝你不要有找死的念头,我不认为救得了你第二次。”
或许是不想救。
张箭的怒火隐隐可见。“他有三头六臂不成,我会留个全尸让你凭吊三分钟。”
“不可理喻,你像要不到糖吃的坏小孩。”以为会吵会闹就有糖吃。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她难免会有些担心。
“我没告诉你我是混黑社会的吗?”他一脸阴邪地由上俯近她。
朱鸿鸿心头不豫的往后仰。“请你出去,不然我就报警。”
“报警?!”
张箭冷哼一声地拔掉电话插座,命令长毛和五筒守在门外,不许任何人进入,意图昭如明月。
他能爬到今日的地位不是靠著一张嘴空谈,为达目的他不惜使尽卑劣手段,做大事的人不拘小节,凭他还摆不平一个骄傲的女医生?
只要得到她的身子,还怕她逃了。
“有生以来,我唯一后悔的事便是救了你。”她以极缓的速度移动脚步。
“跟了我之后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会乐不思蜀的忘了后悔怎么写。”张箭狂妄的解开第一颗扣子。
模索到银色小刀的朱鸿鸿神色一凛。“别怪我没有警告你,再小的仙人掌都有刺。”
“哈……我会用牙齿一根一根从你雪白的身躯拔除。”透著的眼神转深。
征服欲刺激著男性激素,身为男人的自大心态,让他觉得自己是神,无视律法的玩弄美丽女奴,满足他强人假相的威猛。
阴笑的张臂甩掉上衣,一步一步逼近他的猎物,他有些不快她脸上平静的宁和,似乎在嘲笑他的孟浪和不知轻重。
这让他有种反被狩猎的悚然感,心里头怪不舒服地想反击,恶狼似地扑上前。
突然,一阵银光如急电掠过,哀嚎声令人掩耳。
朱鸿鸿迟疑地望著躺在掌心的小手术刀,一丝困惑停留在眉宇间。
“奇怪,我几时有特异功能?”自言自语的她仍低著头审视手掌。
一个高大的黑影挡住屋外的阳光。
“宝贝,你让我生气。”
她猛地抬头。“方羽?!”
“很高兴你还有命叫我的名字。”方羽眼中冒著火,不见平日的吊儿郎当。
“你怎么会在这里,找我吃饭吗?”她的第一个念头是他“又”煮了一桌好料。
看到他等於看到食物,这是同义字。
“吃饭?!”他快气炸了,她还如此迟顿。“你知不知道自己差点被强暴”
她呐呐地斜瞄他不同往日的冷厉表情。“我不会让他碰到我。”
“你以为男人都是软脚虾呀!你吹口气就倒。”他气愤她低估男人的兽性。
要不是他一时兴起来探班,这个神经细到几乎无存的白痴女人就让人占了便宜。
“我没看起来娇弱,你的调查报告一定漏看一页。”她念书时得过全国女子搏击冠军。
他是没看齐。“不管你强不强悍,男人占了先天优势不可抹煞,想全身而退是不太可能。
“就算你不为自己著想,也请先替我虚弱的心脏考量一下,不是每个男人都坚强到足以接受打击,你吓坏我了。”他不介意说出心底的恐惧。
朱鸿鸿眼眶微涩地扬起有记忆以来,第一个发自内心的微笑,瞬间点亮所有的黑暗。
“对不起。”
方羽抚抚她粉女敕的桃腮,那抹笑容让他顿悟,原来他追追寻寻的伴侣就是她,心底承认的喜欢早已升级,爱已驻足在肥沃的坡田中。
他爱她。
一个神奇而不朽的字眼——
爱。
“你们……太忘我了吧!未免蔑视人。”一把俄制克拉克九○手枪直指著两人。
大腿插著长长的匕首,张箭强忍著椎心的痛楚,趁他们交谈时攀著档案柜站直身。
“我不是蔑视人,我眼中看见的是一只披著人皮的畜生。”方羽语气如刀。
冷汗滴落他的眼眉。“人在枪口下还敢嚣张,报上你的名号。”
“龙门,方羽。”他手环心爱女人,傲然气势十分凌人。
“你是……龙门的人?”他的手颤了颤,不知是害伯还是伤口痛。
“而你想染指我的女人。”不可饶恕。
张箭故做镇静地虚张声势。“不过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不值得坏了道上规矩。”
“你太孤陋寡闻,龙门的男人一向用生命守护他们的女人,你的命连一根寒毛都不值。”哼!蠢。
“你想杀我?”他用力握枪握到手指泛白。
方羽摇摇头笑得很邪恶。“我不会在医生面前杀人,她是佛心善菩。”
“你到底想干什么,把话挑明。”张箭一鼓作气地直视那双恶魔的眼。
“我的手下失手过一次,这次看你运气。”他伸出五根手指头,代表五天内取其性命。
“你的手下……”他下意识的捂住胸口的伤痕。“是龙门。”
“你太不聪明,在龙门的地盘卖白粉、买卖少女,犯了龙门的大忌。”光凭这两点就该死。
但真正让龙门出动虹影这等高手的原因,是鲨头帮不该假籍龙门之名拐骗少女,其中之一还是朱雀堂某一兄弟的幼妹。
张箭不满的大吼,“放屁!黑帮不卖白粉、买卖少女,你叫兄弟们喝西北风吗?”
“那是鲨头帮无能、你这个帮主领导无方,早该废了。”方羽毫不留情的评判。
“全球的黑帮都游走法律边缘,难不成你要一门独大灭了其他帮派?”他不相信龙门有此能耐。
在道上混的边缘人没人不知晓龙门,他们行事诡异、阴狠,不按常理出牌的统筹华人精英为其效命,神出鬼没难窥行踪。
听说正副门主是对恐怖如夜煞的姊妹花,门下弟子皆畏之,忠诚不贰心。
但是再强盛的门派也不可能颠覆整个黑色势力,张箭心虽畏惧其势力,但是他的靠山亦不弱,是他的亲舅姬野达夫,梅之流会社的幕后主脑。
“龙门的人都很懒,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踩错了脚,轻估龙门的向心力。”一失足成千古恨。
“是吗?”他深沉的冷凝著音。“杀鸡敬猴,你就先当龙门的烈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