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轻轻的阖上,沙星博翻个身一脚压在被上睡去,脸上有着满意的笑波。
但是不到半个小时,她突然醒来,一发现自己果身在床,令人脸红的激情画面一一浮现眼前。
“噢!我是堕落的女巫。”
她弹弹手指,地上的衣物马上飞穿回身。
再念了两句咒语,人已消失。
一切恢复到原来的平静,除了凌乱的床铺,和床角被椅子压住的底裤。
风,笑话她的仓惶。
第七章
明知道大白天姐妹们都不在家,心虚的沙星博还是谨慎地蹑着脚,一步步走向她的房间。
才进房,一个诡异的声响引得她发毛的屏住呼吸。
嘶嗤,嘶嗤!
一团黑色的影子瞬时由床底窜出,撒娇的绕着她足踝磨蹭,继而高兴的往她怀里一跳——
“呼!吓死我了,球球,你很不乖哦!”她以手指头拍拍它前额,怪它吓她一跳。
它似不服气地咧开嘴一嗤。
“好啦、好啦!你很乖,是我这个不负责的主人委屈了你。”她从矮柜里取出一包栗子喂它。
奇怪,背脊凉凉的,好像有一道相当不屑的视线盯着她。
沙星博四下看了看不觉有异,遂打开房间的落地窗让空气流通,模着小黑貂着它可爱的吃相。
“球球,你真幸福,吃栗子就能饱,我现在好想啃蓝翎毛的全麦面包,再配杯香浓可可。”
好饿哦!
球球理都不想理她地迳自咬开壳吃栗子肉,但——
“没志气的女巫。”
咦?谁在说话?
迸怪到极点的气氛让沙星博蜷缩起脚趾头,有种十分不好的预感在心头索绕。
“是谁?”
轻盈的脚步声明明在屋内响起,可是她却没见到半条人影,唯见鼠科的小黑貂弓起背部朝室内某点咆哮。
“大唯,是你吧!”是它就不妙了,表示她大难临头。
突地,角落里出现一图形漩云,一只金光四射的大猫由云洞里走出来,深绿色的眼眸透着高人一等的慧光。
“小胖妹,你麻烦大了。”人类真是不聪明,老爱自作聪明。
沙星博暗自申吟,“只有你回来吧!大家都不在是不是?”希望是这样。
“对。”闻言,她松了口气,金猫却冷不防地往她大腿一抓。
“别天真了,人类真好骗。”意即家里不只它一只猫。
“死大唯,你敢耍我。”她气得要揍猫,却满屋子追不到。
倏他,金猫跳上衣柜上方,“小胖妹,你的底裤哪去了?小心着凉。”
“啊!难怪我觉得底下凉飕飕,不肖猫,你偷看我。”
她压下裙摆遮掩着,飞快地从衣柜里取了一件碎花底裤奔入浴室,几秒钟后才一脸怒色的走出来。
“你忘了自己是女巫吗?指头勾两下就成了。”它会偷看一个胖人类?简直是侮辱高贵的猫种。金猫以倨傲的态度仰着猫首在她面前走来走去。
“我……我用不着一只会说人话的怪猫来教我。”讨厌的猫。
“主人要见你。”
“莎宾娜女乃女乃不是去欧洲找尼古拉斯伯爵,怎么这么快就回来?”她每回总会绕到别处访友的啊。
尼古拉斯伯爵是个五百岁的吸血鬼,住在阴僻的古堡里。
“还不是为你们这群不肖的孙女,你还好意思问。”它用她的话回讽。
“我们?!”
金猫不愿多讲他沔了眼正张牙舞爪的小黑貂,“小畜生。”
你还不是畜生。球球嘶嗤地露出小啮齿。
“别惹我,我很久不吃鼠肉了。”它用尾巴扫了小黑貂的背一记。
球球吃痛地窜到主人脚后,继续弓着身子叫嚣。
“跟我走。”金猫以冷讽的眼横睇,嘲笑小黑貂的不自量力。
“嗯,走吧!我认命了。”至少不是芎芎或小雩,她们的嘴可是利得让人无地自容。
谁叫她偷吃被逮个正着呢!
运气不好。
※※※
欧式风格的五楼建筑物,一座花房坐落在建筑物左侧,大理石花道飘送着醉人的迷迭香,而花道上方是白色花架,一串紫藤花倒挂着。
花房外围还有一大片熏衣草田,每到开花季节就采撷晒干,可泡花茶安定情绪,平稳血压。
推开花房玻璃门,一位优雅的英国美女正在修剪紫苏和姜荷花,从外表看来她大约三十岁左右,眼神透露着古老神秘之光。
手中无剪,杂芜的叶片无声无息飘落,不见沾泥。
“莎宾娜女乃女乃。”
莎宾娜拍拍手中的水珠起身,“博儿,你又胖了。”
“女乃女乃,人家吃得好、睡得好,心宽自然体胖,你说我可不可爱?”沙星博讨喜地扮着鬼脸。
“女乃女乃的心肝宝贝当然可爱,谁敢说你不可爱,女乃女乃就把他变成小金鱼,在夜市里任人捞。”她哄着小孙女。
一转眼,当年那六个小娃儿都已出落得亭亭玉立、聘婷出尘,到了可以论及婚嫁的年龄。
因为她是不在命定的轨道上私自侵入的灵魂,因此与亲生的儿女无缘,在勉强地延续天命的情况下,一场沙暴让他们由上苍收了回去,留下稚幼的孙女们。
不怨天地,孩子们便是新的喜悦,她以欢喜心接纳,也享受了二十几年的快乐。
被了,她不再强求,该是放她们自由飞翔的时刻,让她们各自寻找属于自己的天空,从此邀游天际。
幸福是不等人的。
“女乃女乃,你怎么回来了?”不是不欢迎女乃女乃回家,而是她觉得奇怪。莎宾娜掐掐她的丰颊,“想念博儿的小圆脸喏!”
“我才不信,大唯说你是为我们而回。”难不成她们姐妹六人会遇上不好的事?
“别胡思乱想,是好事。”虽然以后会寂寞点,但她会适应的。
漫长的几百年都过了,还怕找不出排解寂寞的方法。
“好事?”沙星博还是心存疑虑。
“小女巫总是质疑真理,女乃女乃这把年纪还会骗你不成。”她的小女孩长大了。
胖胖的沙星博不满地噘着嘴,“人家不是小女巫,我是最优秀的女巫。”
“越隽同意吗?”
“呃,她……她是比我优秀一点点,只有一点点哦!”至少越隽从未出过错。
目前为止。
“你哦,就是这点可爱。”不自卑、不好强,单纯以吃为人生目的。博儿的前半生是无忧快乐,不知烦恼地为宠爱自己而活,日后同样喜乐在心,欢欢喜喜地过完下半生。
人不贪,自然无求。
“女乃女乃,你不是回来骂我的吗?”她先自行招供,坦诚无罪。
“你做错了什么事要人责备呢?”莎宾娜轻声细语的说,脸上始终挂着慈祥笑容。
“我昨夜……不,还有今天和一个男人上床了。”沙星博“惭愧”的低下头。先认错总没错,即使她不认为自己有错。
“你都二十六岁了,这种男女之事很正常,不用怪罪自己。”瞧她哪有悔过之心,眼神老是不安定。
“可是我是女巫呀!和男人在一起不是降低了格调?”尤其对象是粗鲁的沈劲。
沙星博不必想像就能得知他现在的情绪,肯定是气到爆筋的乱甩家具,然后把沈期找来痛揍一顿,怪他没看好她才让人走掉。
有尊严的女巫不做情妇,但要是他愿意拿钱给她花花,她也不会任性的拒绝。
“女乃女乃若不曾和男人发生过关系,怎么会有你们六个娃儿的到来?”就算是现今,她也有性伴侣。
以她的年岁来说,长久的性关系是不太可能,偶尔和小朋友玩玩一夜倒还可以,他们都满开放的,并不在乎自己的年纪比他们大。
前些年有个才高二的小男生混充大人来搭讪,她虽然识破却也顺水推舟地同他好上一夜,至今两人偶有连络,会在床上聊聊人体的器官,体会上天堂的极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