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他还不能倒,只要自己一息尚存,他相信臻儿会平安无事、化险为夷。老王爷振振精神。
“爹,娘的病情可有好转?”李旸拖着伤重的身子,出现在房中。
老王爷无助地回眸一视。“旸儿,你不好好躺在床上养伤,怎么下了床?”他向儿子身边的向景天点头致谢。
“我的伤已无大碍,全是些皮肉疼痛。倒是娘亲的病情每况愈下,身为儿子的我却无力为其解忧。”李旸难过极了。
“别自责了,你要好好注意自己的身子。”妻子、爱儿全是心头一块肉。老王爷问道:“对了,向公子,龙姑娘什么时候会到?”这是他惟一的希望。
“王爷切勿心急,最迟两日内,她应该可以赶至长安。”向景天战战兢兢地回答,心中不住暗骂,死龙烟、臭龙烟,最好不要让他遇到。
什么药材不足,她必须上白云山上采罕见的灵芝来配药,要他暂代一下“义务”。结果呢?出去就像丢了人似的,一个月内音讯全无,害得他像人质一般被困在王府里,每天提着心吊着胆,生怕一个疏忽,连命都要送给王府。她设计他的大仇,他非报不可。
“是吗?那我就放心了。”老王爷深情款款地注视昏迷中频频申吟的妻子。“旸儿,你知道是谁下的手吗?”他指李旸受伤一事。
李旸看了看扶住他的向景天,以敷衍的口吻说道:“孩儿不知,大概是些山野盗匪吧。”
“这些山野盗匪也太猖狂了,连宁南王府的世子也敢动,等你娘病情好些,我立即上朝面禀皇上围剿。”老王爷气愤填膺起来。在这大唐盛世,竟有盗匪流窜,不仅为了自身安危,也为了黎民苍生着想,一定要全数歼灭。
“呃,爹,这件事我和向大哥处理即可,不用惊动圣驾。”家丑不可外扬。李旸连忙说道。
向景天翻翻白眼在心底大骂,这是他们的家事与他何关,干么拖他下水?为此,他和龙烟的恩怨又记上一笔。
“是吗?你要量力而为,不可逞强,多和向公子学学。”老王爷希望儿子能学向景天在谈笑中即能控全局的才智。
“孩儿知道,一定会多学习向大哥的好本事。”李旸点点头。若不是向大哥的及时出手,他已是一具了无生息的尸体。
全怪他太急躁,一时忍不住气向大哥质问娘亲病情加剧是否是大哥所为,因此引起大哥的杀机,不惜高价买通杀手,入府欲取他性命。虽然他一再退让,并扬言绝不与大哥争王爷之位,但大哥仍心存歹念,找机会要除掉心中的芒刺。
而他为了不想让爹亲为难,故而谎称是在郊外遇刺,一缓一蹴即发的紧张感。
向景天轻笑着摇一摇羽扇。“老王爷客气了,在下小小才能不足挂齿。”若论起庄里那四座冰山的本事,他只能竖起小指当卒子,不敢受此谬赞。
“唉!希望龙姑娘能早日到达长安。”老王爷温柔地抚去爱妻头侧冒出的冷汗。
李旸和向景天也这么希望。只是李旸盼龙烟早日到来,以解母亲的苦难。而向景天则是希望她早点滚回王府,好让他出一口鸟气。
不知道琉璃和宝贝儿子可好,他真是想死他们母子了,所以,他自动地再对龙烟加上一笔。向景天哀怨地想。
★★★
王府中哀伤之色虽浓,但有一处却洋溢着得意的骄婪之气,正恶毒地等待王妃殒亡、二世子辞世,最好连老王爷也因此悒郁伤腑而亡,一家子在地府团聚。
王府一侧独立的楼阁里正坐着一位阴邪的男子,年约三十上下,长相俊美秀朗,但因心胸狭隘自满而失色三分,故显得有些阴沉乖僻令人生寒。
在男子身后有四位妖媚多娇的侍妾服侍着,有人殷勤地递茶煽风,有人谄媚地捏脚发嗲,或是投怀送抱嘤喘吟哼,极尽挑逗地表现出媚态以博取男子的欢心。
“大世子,事情出了一点意外。”一名黑衣人不知何时潜入楼阁内,沮丧地随意一坐。
“意外?说!”李显阡冷冷地挥退侍妾,脸色一凛地睨向黑衣人。
“还不是斜剑山庄那个向景天,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挡了刺向李旸心窝的一剑,让他逃过一劫。”黑衣人报告。
“又是他来坏事。”李显阡忿忿地说。可恨的向景天,真该连他一并除去。
黑衣人也忿忿然地重拍桌面。“以为走了个大美人龙烟就能得偿宿愿,没想到她布了个暗桩在李旸身侧保护他,心机真是深沉。”
龙烟人美得宛如胜雪白梅也就算了,没想到医术更是一绝,武功路数也怪异难敌,更可怕的是聪智过人,有着一眼即能看透他人心中事的锐利目光。
天底人才貌双全的女子少见,但能具备气度和风采的女子更少,为何此等人才不能为己所用。李显阡不禁遗憾地想。
“王妃的情况呢?中了催心蛊应该活不久了吧?”他不相信有人解得了此蛊。
黑衣人冷笑地解开头上的罩布。“云南苗族的催心蛊可不是一般毒,想解可不容易。”
黑衣人少了遮掩后,黑布下的面孔竟是属于一位清丽甜美的女子,但看似无害的小绵羊却包藏祸心,其为虎作伥的手段甚至比豺狼更凶狠。龙烟离去那日,她在李显阡有意地引荐下,成为王妃的贴身侍女,因此有机会在王妃的饮食中下蛊。
“看来那女人死期不远了。”李显阡冷漠地说。
“好歹她也是抚养你二十几年的‘娘’,这么诅咒自己的娘亲早死可不太孝顺哦!”女人嘲讽地勾起唇角。
李显阡的眼神倏然一沉。“本来我只是做做样子好逼走李旸那小子,没想到她却敏锐地察觉我在后面搞鬼。若她安静的什么都不做倒好,偏她知悉我的野心后还欲扶持自己的儿子继位,甚至想把我的劣行公诸天下,我不除她心头难安。”只要能达到目的,谁都可以被牺牲,一个抚养他长大的娘亲又如何。
“人总是自私的,我看王妃撑不了几日,你大可安心布署一切。而且王妃一死,老王爷八成也活不了。”宁南王爷夫妻间浓烈的爱令人嫉妒,她想摧毁这坚固的爱。
李显阡露出残忍的阴笑。“静玉,把人准备好,等王妃一闭眼就对李旸下手。”
“向景天呢?”
“他?嗯哼!挡路就杀。”
“是,大哥。”
两兄妹的眼中有着凶残的厉光。
第七章
五更天时。鸡鸣从窗外传到屋内,但屋外并未因鸡鸣而曦光四射,而是一片迷蒙的阴晓,但却叫醒一向早起的石拓。
一睁开眼,他一时忘了自己已不身在竹屋,反射性地要下床煮早膳给两位师父吃,正要举起手臂,一阵淡淡的幽香在鼻腔内流窜。他贪心地多闻两口,手臂的麻酥感让他蓦然想起枕在臂弯里的佳人,因此头一偏,就瞧见龙烟凌乱发丝下的睡颜。
一种说不出的满足感在心口流动,他想要拥有她这样纯净出尘的睡容到永远,每天看不腻她在自己怀中醒来的模样。
也许是他的目光太专注,让佳人在睡梦中有一丝不安,下意识地把他当成大抱枕,小手拂过他敏感的胸肌紧紧地抱住,小脸顺便在他颈畔厮磨了两下。
她呼出的馨香正撩动着他蠢蠢欲动的男性感官,他心整个痒了起来,好想模模她那张水女敕的粉脸。
瞧她睡得那么香甜,偷亲一下她应该不会清醒吧!石拓轻轻地移动身子,先是试探性的啄吻龙烟的额头,见她没有清醒的迹象,就大胆地将吻落在她滑女敕的脸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