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一直辜负你们的错爱。”天若雪在心里这么念着。
长大的代价太大了,在几乎失去一切之后,她觉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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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脚下是一片荒芜,农夫驾着铁牛车从一处废弃的房屋前经过,这里曾经是月沙盟的一处堂口,只是已多年不曾使用。
晚风拂过,空气中带点凉意,芒草高过人的头,野生的杂草花木使路更难辨认,一眼望去净是黄绿色。
“你的伙伴说的是这里吗?”祈上寒问道,他心中直嘀咕着,哪有人,她是不是存心唬人,还是她的伙伴搞错地带?
“没错。”吉莲完全信任哈维的能力。
“人呢?这里连个树屋都没有。”这种地方能关得住人吗?他看连只小鸟都关不住。
“哈维,你来了。人在哪里?”她对着一个大石头喊话,让大伙儿满头雾水的纳闷着。
前方有一处草丛晃动着,吉莲二话不说地朝着晃动的方向跟着,这是他们伙伴一向的默契,不需要言语。
“见鬼了,她要去哪里?”祈上寒嘀咕着,加紧脚步跟上去。
于仲谋、高赋、文易虔及江心秋见状,也跟在身后前进。虽然他们跟的理由很含糊,是模不着头绪的乱跟,但总比出动上万名兄弟还打探不到半丝消息强些。他们心想,只要有一线希望,死马也要当活马医医看。
祈上寒自认体力、脚力过人,却有些力不从心的跟丢了,就在他正准备放声大喊时,一对以英文交谈的男女声音从另一端传来。
他拨开草丛一看,一幢年久失修的破落屋子赫然立在前方,又见一头红发在树旁晃动,他一个快步迎上去。
“红发妞,你跑……咦!他是谁?”祈上寒这才瞧见吉莲身旁的人,他五官深邃分明,看起来好像……印地安人?
“哈维,我的伙伴。”她向他介绍着。
祈上寒不平的说:“那我呢!不用介绍?”好像他不重要似的。
吉莲压沉声音。“不要丢人了,你的资料,他可以倒背如流。”她可以感受哈维的窃笑。
“你们走那么快干么?害我们差点跟丢了。呃!他是谁?”文易虔跟了上来,看到哈维,心想,哇,此人浑身冰寒的气息,让人冻得直发毛。
她不再做介绍,直接叙述情况。“雪儿就被关在这幢老房子的地下室,除了詹孔雀外,这里尚有她二十余名手下。”
“这幢老屋看起来已经寿终正寝,有可能住人吗?”于仲谋是抱着怀疑的态度。
“表相是会骗人的,何不亲自去探查一下。”吉莲意指隐藏在树洞下的毒蛇,才是教人难以设防的。
“那你们呢?”祈上寒不想吉莲涉险。
吉莲和哈维对望了一下,从眼神中了解彼此的意思。
“这是你们的私事,不容我们插手,当我们是棵草吧!”吉莲说道,她不屑的想,这些剩菜剩汤,还不值得他们出手。
“你就给我远点,不要靠太近,以免被流弹波及。”祈上寒大男人的保护欲显露无遗。
当她是另一个天若雪不成,她才没有那么懦弱。吉莲不悦地说:“知道了,我又不是吃饱了撑着。”
“希望你说话算话。”祈上寒接着转向身后的兄弟们道:“走吧!懊我们上场。心秋,你殿后。”
“是。”江心秋应了一声。
“可别摆乌龙才好。”文易虔硬着头皮跟上。
现在,只剩下吉莲和哈维站在树下。
“他爱上你了。”哈维说着标准的中文。
“多谢你的法眼,明察秋毫。”吉莲口气不悦地回答。
“你爱上他了。”他眼底有着明显的笑意。
唉!她认栽了,心事怎么可能瞒得过相交多年的伙伴。“你少多事。”
他挪揄道:“看来你真的很崇拜狐狸。”狐狸走一步她跟一步,连发情……不,谈情的时机都相差不多。
“想要我发封电报给你身在保护区的酋长父亲吗,”她知道他也在避,避他父亲下的催婚令。
“你的个性愈来愈像狐狸,擅用威胁手法。”哈维感叹吉莲有样学样的速度真快。
她同情地捶了他的上臂。“物以类聚,你也好不哪去。明明你可以救出天若雪,偏要留个功劳给人拾。”
炳维直截了当地说:“我讨厌女人。”尤其是软趴趴,没主见又爱哭的千金大小姐,所幸他的三个女伙伴,个个坚强得不像女人。
吉莲知道他坏毛病是改不了了,只好说道:“你想站在这里吹风赏景呢?还是跟上去看热闹?”
“你想呢?”他冷冷的剑眉一挑。
“当然是看热闹。”她了解彼此都是爱好腥味的怪胎。
话一说完,树下已不见两人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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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呀!我终于了解天壤之别这句成语的用法。”高赋忍不住惊叹。
一行人踏入屋内之后,才知外表看起来颓废的老房子,内在是明净浮华,一尘不染的光亮照人,连地上都铺着枣红色的长毛地毯,楼梯扶手用的是高级云石缀上淡绿色的水晶。
“小声点,仲谋和我解决屋内的打手,阿赋和心秋到地下室救人。”祈上寒一一分配各人的工作。
看似颓倾的残屋,竟是最好的掩饰色。江心秋感慨地想着,她迎高赋寻找着地下室的入口。
天若雪一个人窝在阴暗的角落里,倾听着鼠啮木墙的声音、蟑螂在天花板拍翅的沙沙声,只能无助地用手指在地上画圈圈,她不知时间流逝的速度,只有呆呆地等候救援。
“我好想秋姊姊,不知道她是否在为我担心?”现在的她,已经会设身处地的为他人设想。
蓦然,一个闷哼声响起,她警觉地竖着耳朵聆听,接着失望地垂着头,嘲笑自己无聊到竟以为有人会来救她。
正当她这么想时,门上发出强大的撞击声,“砰!”光线从大门口射入,两张令人动容的面孔跃人她的眼中。
“秋姊姊、高大哥。”天若雪有气无力地唤着,欣喜的笑容在脸上展开。
“雪儿,你受伤了,”江心秋连忙月兑下外衣披在她身上。
斑赋瞧天若雪衣裳破裂,身上红肿伤痕遍布,不禁一颤,“他们没有……没有对你……”
她了解地露出虚弱的笑。“他们只是吓吓我,没有强暴我。”
“该死的,我一定替你报仇。”高赋生气的想,她那么纤弱,怎么受得起这样的折磨。
天若雪拉拉他的衣摆。“没关系,我撑得住。谢谢你们冒险来救我。”
斑赋和江心秋诧异地互瞄一眼,感到今天的雪儿好像不太对劲,似乎……成熟了。
“咱们上去吧!”高赋说道。
江心秋扶着天若雪,高赋在前头带路,等离开了地下室回到大厅时,只见一大票月沙帮的余孽及詹孔雀被捆绑在地面,每个人的脸上挂了彩。
“大哥,我们找到雪儿了。”高赋向祈上寒报告。
祈上寒懊恼地看着一身狼狈憔悴的天若雪。“雪儿,祈大哥对不住你。”
她无所谓的笑笑。“是雪儿任性,连累了各位哥哥姊姊,是雪儿的不是。”
“雪儿,你……”祈上寒讶异得说不出话来,就在他怔忡不语时……
“小心。”一个声音传来,突然一道黑影撞倒了他,接着是灭音手枪的扣扳机声,地上传来重物落地声。
众人趋前一看,赫然发现那是胸口中枪、一枪毙命的詹彪鹤,他临死前手中还紧握着一把红星手枪。
詹孔雀无法置信地喊叫。“你杀了我父亲?你杀了我父亲?我要杀了你。”
炳维见惯了阴狼的毒蜂,在她冲过来之际,一个手刀击向她的后颈,詹孔雀就倒在他的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