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像被人掴了一掌,怔在原地。
“咦,怎么你们两个都在?!”陆尚恩进来。“等很久了吗?”
陆亚伦道:“没有,我刚到一会儿。”他推推陆尚恩。“你看这个花瓶,沈湄到第五街买的。”
“真漂亮!”陆尚恩见了非常高兴,他搂住沈湄的肩,低头吻了她一下。“谢谢!”又看沈湄有心事似的,柔声问道:“怎么了?”
沈湄瞥见陆亚伦拚命跟他使眼色,忙回过神来,摇摇头笑了笑。拿起桌上的那本书说道:“没什么,你看我又多了一本小王子,谢谢你。”她回吻他一下。
“湄,你搞错了吧!你应该要谢的是我。这书是我带回来的。”陆亚伦故意抗议。
陆尚恩搂紧了沈湄,对陆亚伦瞪了一眼。“你的任务已经完成,可以滚了。”
“简直是过河拆桥嘛!”陆亚伦无奈地摊摊手。正要离开,一面回头提醒尚恩。“别忘了星期五一起打球,我已约好球场了。”又故意看着沈湄,笑道:“你一定要来喔,不然没有人帮我们捡球。”
陆尚恩笑了起来,又忙拉住沈湄,免得她追出去打亚伦。
第四章
接下来的这一周,沈湄学校语言课暂停,开始放假。下一梯次从下个月初开始,于是她有两个星期的时间,完完全全没事干。
“我想去大峡谷玩一玩,”晚上她兴致勃勃地对陆尚恩说。“听说从小飞机上看风景很壮观。你看,我从旅行社那里拿了一些行程资料。”
陆尚恩却微皱眉头。心想,大峡谷美虽美,但意外频传,尤其是搭小飞机。“你和珍妮佛一起去吗?”他不放心。
“不,珍妮佛要赶论文,怎么能陪我?”她摊摊手,无可奈何。“你们都忙,我只好自己去玩了!”反正她向来独来独往惯了,自己旅行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我看了一下,下周出发,可以参加星期三的团。”
“你要自己一个人去大峡谷?!”他瞪大眼睛。
“是啊!那不然怎么办?”她反问。“难道你有时间陪我去吗?”
他当然没时间,最近手上有个大案子,他连晚上想陪湄一块吃饭都有困难,更何况是要离开公司一个礼拜;可是要他答应让比湄独自一个人去大峡谷也是不可能的事。
陆尚恩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办才好,一时之间,并未答话。
沈湄见他眉头微蹙,不发一言。便知他一定是不乐意她这个计划。她赖在他身上撒娇。“尚恩,你别担心,我一向最会照顾自己,不会有事的。而且我大老远来了美国,却没去大峡谷走一趟,耶才丢脸呢!”她双手环着他的腰,仰头笑道:“你看美国这么远,找还不是自己一个人拎着包包就来了;你别担心太多,我去去几天就回来。”
陆尚恩看着她,轻轻啄了她一下。“不行!”他还是摇头。他就是担心她做事老是这么顾前不顾后的。
“为什么不行?为什么不行?”她耐心全失,像小孩一样的跺着脚又跳又叫。“我不管、我不管,我就是要出去玩!不然我千里迢迢地来美国做什么?我本来就是来玩的!难道真的要我待在图书馆里念书?”
他温言道:“你可以去……”
“我不要再去逛什么博物馆、美术馆了,百老汇的歌剧我也都看遍了,拉斯维加斯我也去过了,连狄斯奈乐园我都玩过了,这次我就是要去大峡谷,我不管!”她等不及地叫道。
陆尚恩即使听不见她在叫嚷的声音,不过也看得出来她很吵。他摇头苦笑,一面伸手捂住她的嘴。“我是说你可以去骑马,我带你去别墅骑马。”
“骑马?”沈湄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点点头。
“到哪里去骑马?”她想纽约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开车都会塞得一塌糊涂,哪里还有可以骑马的地方?转念一想,又叫道:“你别想骗我!我可不要去游乐场骑木马。”
陆尚恩笑了起来。他低低哑哑又极富磁性的笑声一下子在室内漫开。“不是木马,我保证!”他比了一个保证的手势。
“真的?”她还是有点怀疑。
他不答,又捧起沈湄细致的脸蛋,细细密密地吻着。“我从不骗你的,你忘了吗?”
余亦毒“你的马是什么颜色?有多少匹?”沈湄一路上频频发问。“很高大吗?不会是迷你马吧?我喜欢高大一点的马,不要小马喔!”自从知道陆家在长岛市郊的别墅里真的养了两匹马后,沈湄就一直处在兴奋当中。
为了避开车潮,陆尚恩和沈湄一大早就动身出发,载她到距离市中心一个多小时的郊区别墅。驶进大门之后,车子还在橡树林荫中的小道绕了好一会儿,直到面前出现一幢乳白色的复式别墅。十分幽静雅致。
“好美的房子!”沈湄忍不住赞道。
“这是我父亲的别墅,家人们定期会到这里来小聚一番,顺便度个假。”他替沈湄开了车门。
这时从屋里跑出来一对中年夫妻。“尚恩,好久没看见你了!”那胖胖的洋女人高兴地边说,边比手划脚。“一听说你要回来,我一早就开始烤你最喜欢吃的苹果派和榛果面包喔!”她正说着,忽然注意到他身旁高瘦清丽的东方女子。“这位就是你提到的朋友?”她用手肘抵抵陆尚恩。
他笑了笑,拉近沈湄替他们互相介绍。“湄,比金先生和比金太太。他们在我们家几十年了,看着我和亚伦长大的。”
“你们好,叫我湄就可以了。”沈湄客气地招呼道。“这几天要打扰你们了。”
“喔!千万别这么说。来,我们先进屋去!”她在前面带路。“别管这些行李,老金会提进去的。”
沈湄正答应着,刚要举步,忽然从旁边的草丛里,窜出一只体型硕大的狗直接扑向她。她应声跌倒,吓得尖叫。
“哈利!”众人喝止。
那只名叫“哈利”的狗偷袭成功之后,又在沈湄脸上舌忝来舌忝去,待心满意足之后,才自动退开几步,然后端正坐好,冲着她笑。
谁说狗不会笑?它哈着舌头的样子,根本就像在咧着嘴贼笑。
沈湄乍然受惊,哭了起来。
陆尚恩忙丢下行李赶到她身边。“别怕,那是‘哈利’,它见到客人都是这样。”
她泪眼汪汪,哽咽道:“它要咬我。”
“不不不,它是在跟你玩呢!”比金太太一面帮着安抚她,一面又回头骂“哈利”。“你这只坏狗,每次都这样吓人。今天不给你饭吃了,看你还敢不敢!”
“哈利”大概是听懂了,忙收起笑容,换上一张无辜的狗脸端坐着。
“真是不好意思。”老比金似乎对它这种恶习也是束手无策。“‘哈利’老是喜欢这样吓唬来家里的女客人。”
陆尚恩替沈湄擦擦泪,又对她眨眨眼,笑道:“特别是美女。”
沈湄一面站起身来,一面说道:“都是你才养得出这种狗!”
陆尚恩忙撇清。“那是亚伦的狗。”
一会儿陆尚恩领她上楼,打开房门。“来,你睡这间。”一个看起来清爽舒适的房间。早上的阳光经过一层细细的纱质窗帘再透进来,只剩下温柔明亮的光芒。然而最吸引她的,是那张老式的木质大床。
她呆了呆,然后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好像想确定一下是不是在作梦。是真的吗?她忽然一坐在那一张软呼呼的桃花心本大床上,弹上弹下的,脸上尽是兴奋不已的傻笑。不是梦啊!
陆尚思走到她面前微微俯身,捏捏她的下巴,一脸溺爱的微笑。“高兴什么?”她耸耸肩,仍是笑。其实她也说不上来自己在高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