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那,只见梁玉儿站在另一方,笑吟吟地朝她招手。像是在示威呢!云飞赌气不想看她。
那梁玉儿早就料到了她和楚秦昭的关系不单纯,刚一路上,梁玉儿看着两人视同陌路的样子,便知道楚秦昭的心情不佳,想是为着她在呕气吧!而这当然是她趁虚而入的大好良机。
突然,她眉儿一皱,故作快昏倒的模样倒向楚秦昭身边,而他的直觉反应当然是立即扶住了她。
“梁姑娘,妳怎么了?”楚秦昭紧张极了,以为她又病发。
这头的柳神医慌忙地赶了过去。
云飞当然知道,那梁玉儿分明是在装给她看的,一时气得红了眼,她掉转头,对着齐安道:“齐将军,我决定和你到京城去了!”
“真的?!”齐安大喜过望,扶住了她的肩。“我就知道妳会想通的。”他是巴不得现在就能带她往京城去,一刻也不迟疑。
云飞默默地退开他的身边,独自走向另一头。她的态度让齐安无所适从,怎刚答应了与他同行,却又冷淡地掉头走开?
他真模不透这小妮子的心。
但管他的!只要她答应,那不表示她愿意接纳他了,他还有什么好愁的?
等到了京城,他定要父亲允诺他娶她为妻。
他喜孜孜地在心中计划着,遂跟着云飞的后头而去。
梁玉儿的情况稳定下来后,楚秦昭更是亦步亦趋的随侍在旁,不敢稍离她身边。
而这完全乘了梁玉儿的意,在诗情画意的山光水色中,更加速她心中爱苗的滋长。
“楚大人,你那妹子今日心情似乎很不开心。”她又开始旁敲侧击,想确定他们之间究竟有着什么。
“她不过是使些小性子罢了!”楚秦昭原本明朗的眸子,蒙上一层阴郁。
“要不要我去劝劝她?您知道女人和女人之间,最能无顾忌地畅谈的,若有误解,我可以代您说去。”她故意表现得贴心、善良。
真是个善良的姑娘啊!他不禁要把她的温婉细心和云飞强烈而率性的个性做比较……
他怎能拿两人来比呢?!楚秦昭一惊,被自己刚刚的念头吓出一身冷汗来。
望向那头正和柳神医下棋的云飞,他不禁心想,也难怪她多心了,梁玉儿的魅力的确很容易左右男人的心思。
突然,他有股冲动,很想过去告诉云飞,那句他放在心上始终如一的话--他对她是真心的。
然而,没想到梁玉儿却一步向前,比他动作还快的径走向云飞坐着的地方,并有所暗示地回头笑看他一眼,好像就在表示,她要去为两人化解误会。
但她怎知,他和云飞的问题,不是轻易一个外人所能了解的。
楚秦昭只能傻傻地伫在那,看着梁玉儿行去。
而原本正专心地和柳亦在下棋的云飞,忽感到棋盘上出现了阴影。
一抬头,正是梁玉儿。
“啊,梁姑娘,快请坐。”
毕竟柳亦是见过世面的人,急忙叫下人端了椅子请她坐下?
梁玉儿也不语,望望柳亦,又看向云飞。
柳亦明白她的意思,是想和云飞私下谈,便识趣地找个名目先行走开。
“老朽忘了吩咐下人们熬姑娘定时该吃的药了,恕我先行告退。”
粱玉儿轻轻点了点头应着。
待他一离开,那梁玉儿见四下无人,只有她贴心的丫鬟和云飞,讲话也就肆无忌惮起来。
“我说,云飞姑娘,楚大人已刚把和妳呕气的事向我说了,这会我是来代他向妳开解的呢!”
什么?!
他竟然把他们之间的私事向别人道,尤其又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梁玉儿。云飞又是一阵难受。
但好强的她,却宁死不让对方看出一点端倪的佯装坚强。
“是吗?”云飞若无其事的道。
没料到她会这么镇定,梁玉儿一时间还难以接招,不过狡猾如她,很快地又有了办法。
“是啊,大人说,姑娘妳见了我和他这么亲近,心里头在不高兴呢!”
云飞的火气正中她下怀。
梁玉儿更施展了她挑拨之能事,“云飞姑娘,我想妳也别生这个气。妳和楚大人不是仅止于兄妹之间的关系,这会儿吃的是什么醋呢?”
她的一句话堵得云飞一个字都说不出口,眼睁睁看她起身离座。
临走时还丢下了句,“除非不是……”
云飞的背脊,不禁升起一股寒意。
她真是个毒蛇般的女人吶!狡诈而残酷,明明看出了什么,却不断用话来刺她。
难道秦昭看不出来这女人有多阴险吗?
“云飞姑娘,梁姑娘同妳说了些什么?”一会儿后,柳亦回来,见到她很不开心的样子,关心地问。
她该怎么办呢?那个梁玉儿像个毒药似地,随时都有可能置人于死地,而要是秦昭欺骗王爷的事被揭发,那……
为了秦昭,她该选择离开,或是去京城,那是唯一的退路了。
只要她走了,这件编派的谎言也将石沉大海,不会再被提起。
下定了决心,她从袖口掏出了那封迟疑着是否该寄出的家书。
“柳神医,这封家书就麻烦您帮我送了,我不知还有谁能付托,就唯有您值得信赖了。”
柳亦虽不明白她为何看起来如此悲伤,但对她的寄望也慎重不予以辜负。
“没问题的,交在我身上,我必定会将姑娘的信托人转交至您家人手中的。”他慈蔼道,收下了信。“还有没有其它老朽帮得上忙的事?”
他见她这模样,必定有难以释怀的心事。
云飞望望那头的楚秦昭,默默地垂下了头,淡淡回道:“没了……”
回程的途中,柳亦坐在轿子里,忽而想起,那时匆匆收下云飞的信,却未来得及看清要送往何处。
他从袖口小心翼翼掏出那封信,这一看,他震惊得差点将那封信失手掉到地上去。
他揉揉眼,一遍、两遍……他反复读着上头以拉苏文写上的属名。
“云飞,卡萨亚……”
卡萨亚……卡萨亚王族?!云飞是位公主,拉苏国的公主!
他几乎要大叫出声,情绪激动得难以控制。
这一路上听闻拉苏国王进贡的消息,但怎会扯出了个拉苏国公主?
而她又为何不在京城,流落到此地。
不成!这件事他得搞清楚再说,他对她身上一些特殊行头没有怀疑,但对她一点长得也不似拉苏人的黝黑、粗犷,反倒是标准中原人的长相起疑。
他忽而记起了什么,忍不住摊开信函来看。
顿时,柳亦的眼睛睁得两倍大,她是……
拉苏
拉苏国的宫廷上上下下笼罩着一股阴沉的气氛。
云飞公主走失了一个多月,偏偏从国王那传来的消息,证明了她并不在国王身边。
那么,若依照木拉的说法,云飞肯定是在半途走失了。也不知是生是死,也许是流落在深山峻谷,给野兽吃了也不一定。
其中最是伤心欲绝的,当属安祖王妃了。云飞是她唯一的爱女,她深深懊悔当时不该怂恿女儿随她父王一道到中原去,她原是要她央求国王准许她同行,哪知女儿却是想到了“偷渡”呢!
从木拉拎着虎皮而来的一刻,她心中就有了不祥的预感。
躲在那口连四肢都难以伸展的箱子里,怎能挨得过如此长途的跋涉呢?
柄王那头,在抵达中原宫殿时,才接获云飞失踪的消息,正加紧寻找公主的踪迹,而唯一查出的是进贡的那口摆虎皮的箱子丢失了,而负责搬运箱子的仆佣也早已畏罪潜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