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英若开始避重就轻,她不愿再多说什么,生怕一不留神说溜了嘴。“我胡乱说的,你别乱猜测,不早了。快两点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我也好累。”
他不想把她逼得太急,所以就依着她的话说:“好,你休息吧,有困难一定要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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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班里有许多和梅英雅他们类似情形的学员,指导老师不厌其烦的指导他们生活作息的方式,从很简单的梳洗清洁到比较复杂的整理内务,反反复复的教导。
梅英若陪了他们一个上午,看他们颇能适应也很乖巧,即安心的离开。
能让他们独立总是好事,自己照顾自己是人人生存的基本态度,惟有如此才能真正让叔叔心绪平静。
现在政府的社会福利确实很好,她问负责人是否必须负担每月的生活费用,得到的答案是所有费用全免,这真是一项惊奇,也许是纳税义务人分担了这些社会福利的开支。而她也没有做其他任何的联想。
当然她更不会知道,所有的费用由瞿莫臣全部负担,只是知会了负责人演了一幕戏。
难得周日下午,春日午后好花正开,虽是春天,仍有一丝凉意。好久,她未曾如此悠闲了,过去一年多以来,几乎每逢假日她都到叔叔家帮忙,已经没有享受台北的街道树影阳光很久了。
梅英若与黎亚宣约在西式餐厅,可同时听民歌演唱。
“京介最近有和你联络吗?”黎亚宣问。
“没有,你们进展得如何?”梅英若很关心他们两人的交往状况。
“目前升华为普通朋友关系,也算是一种进展吧。不知道将来会如何?至少现在大家都很有距离,不再有爱情成份,好像感情反而比较踏实。”
黎亚宣已经学会了处之泰然,而且动静自如,少了一份得失心,多了一份平常心,难怪她说和蓝京介友情日日是好日,不像从前总是愁云惨雾。
梅英若钦佩的说:“你是个很有智慧的人,总能把这些恼人的问题处理得这么好。”
“我也没有怎么处理,只是顺其自然罢了。”
“那天‘菲林’的舞会,你们是一起来的,我还以为你和他很有可能呢。”
“哦……‘菲林’的舞会,我们是在摄影棚门口碰到,那天我们弄得不是很愉快,前后说不到十句话,没有跳一支舞,你说能有什么可能发生。现在我是看开了,随缘吧。”
不撮合一下他们,实在有点可惜!梅英若问:“想不想约他一起来听歌?”
“我约他,不一定会来,如果是你约的话他铁定会出现,而且是排除万难,还是你约吧。”
“好啊,你有电话号码吗?”
黎亚宣念了十个数字,梅英若打手机找到蓝京介,他很爽快的答应了,说是待会就到。
“我说的没错吧,只要是你出面,就算是有通告,他也会请假,宁愿得罪老板也不愿错过与你的约会。”
“你在取笑我哦,其实你说的也不一定准,今天他是刚好真的没事,所以你的理论无从证明。”
“以前没约过他吗?”
梅英若摇摇头说:“都是他约我,而我也有空的话才会和他碰面,今天约他出来除了联络朋友之间的感情之外,顺便观察你们之间微妙之处,我是很难相信男女之间彼此真能有纯友谊的知己好友。”
黎亚宣淡笑道:“本来我也以为我做不到,不过现在我相信我可以尽量冲淡自己的情丝,只要少见到他就会好过些。”
“不要太压抑毕竟真爱难寻,如果碰到了不要放弃,有些人就算碰到了却必须因为造化弄人而无法结合,然而他未发,你也未嫁,应该要放肆一下自己,勇敢的去爱。”
她的这段话使黎亚宣十分动容,沉寂已久的情爱似乎又被激起。
“你很会鼓励别人。你呢?和瞿先生准备怎么过下半辈子?”
说到自己的事,梅英若长长的叹了口气,如果她可以不在乎的勇敢去爱,她早已不顾一切的和莫臣说明一切了,而她的事却是如此的难以启齿。
“走一步算一步,我的事比较复杂,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解决的。”这时她看到了在门口张望的蓝京介,“京介这里……”
蓝京介直接坐在黎亚宣身旁,点了杯葡萄柚汁。
“哇……外头到处都是人群,好在天气不算太热,否则一定闷死人。”
他今天心情似乎特别好。
“我还以为你今天要拍广告片咧,天气这么好,姜老板放你休大假,不心疼啊?”黎亚宣侧头问。“我最近放长假。”
“长假?”
“说长,是有点夸张啦,大约一个星期。”
她不可置信的说:“记得你是工作狂,怎舍得休息?”
“没办法,可能得了职业倦怠症,现在拍片子时,头脑空空,再这样下去可能会完蛋,所以我向姜老板请假,他二话不说的答应了,可是要求我归队时要接下八点档新戏的拍摄。”
梅英若瞧他们两人聊得十分投契,明显的可以看得出来,两人根本是爱苗滋长,尤其是京介,从前对她的那一份梦幻的双眼现在已经消失了,起而代之的是对亚宣的情有独钟,可惜两个当事人有点后知后觉。
“记得你说不想接手拍摄的,怎又勉强为之?”
“人算不如天算,还是落在我身上了,后来想想磨练磨练也是好的。”
蓝京介对于见到梅英若竟然失去了悸动感到不可思议,而且只顾着和黎亚宣闲聊,令他不解。“英若,不好意思,来了这么久,只忙着说我自己的事,怎么今天你也有空出来?”
梅英若笑嘻嘻的说:“平常工作太忙了,难得偷闲。我坐在你们俩对面,怎么看,你们都是天作之合,有没有人也这么说?”该是有人点醒他和亚宣的时候了。
她的话像平地一声雷,弄得人措手不及。
“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因为我们俩今天是生平第一次并肩而坐。”回话的是蓝京介。
黎亚宣望向他,两人相识而笑。
“看来英若是想替我们俩作媒哦。”她语音轻巧的试图掩饰心里的阵阵涟漪。
“是啊,我是很想替你们作媒,只怕你们不领情。”
有时择日不如撞日,恰好今天是天时、地利、人和,经梅英若的顺水推舟,看来他们的情事是大有可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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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再芳自从离开梅家,跟了苏向星,才真是体会到辛苦的日子是怎么一回事。
苏向星顶下早餐店,做不到三个月即认为生意不好,赚钱太慢,执意要收起来不卖早点,十万元押金和租金只拿回来五成,从梅以勤户头领走的十万元也让苏向星给拿去了,以前在梅家她贪归贪,但至少是过着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除了不用准备三餐之外,三个低能的孩子她也很少去管他们。
现在不同了,苏向星脾气十分不好,他喝了酒之后,心情不好时还会对她拳脚相向,每次她想离开他,才走到巷子口又回头了,因为她舍不得。而姓苏的是根本不担心她会跑掉,所以酒醒了总是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这是她的悲哀,谁让她这辈子命不好,总是在欠人,她爱的人不是不爱她就是对她不好,嫁的人又是个没出息的软脚虾。
今天她只在中午时吃了一个馒头配白开水,苏向星不知道喝酒喝死到哪去了,昨晚出去到现在还不见人影,都晚上八点多了。她本想出去找,又怕碰到熟人,而她是个好面子的人,不想让认识的人看到她鼻青脸肿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