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哧一声,乔姝儿笑了出来,但是她急忙捂住嘴巴,因为司马驰远回头狠狠的怒视她一眼。
她回给他毫不客气的一眼,充满挑衅的意味——我笑我的,关你什么事,连笑也碍着你吗?
司马驰远气得要狠揍她一顿,但是赵静的哭哭啼啼又让他心烦意乱,说话的语气不由得重了一点,“静姑娘,这位乔姝儿虽住在这里,但是是我允许的,你又何必哭哭啼啼的满心着恼,这里是我将军府的别馆,并不是尚书府的别馆。”
赵静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直接扑在棉被上大哭,“我还未入门,将军你就给我脸色看,连我询问一位妓女为何会在这别馆,你就这么凶,那我若入了门,你岂不是要更加凶暴的待我。”
“我说过她是一位重要人物,我不能让她离开我的视线之外。”
乔姝儿不帮便罢,还边风点火,“没错,在司马驰远心中所占的地位算来,我比你重要百倍,他舍不得让视线离开我的身上,赵姑娘,你要不要另选夫婿人选?这个将军脾气难伺候得很,我要不是被他硬拖到此,现在还在天香楼当我的天下名妓,是他强迫我留下,不是我故意赖在这里。”
“你给我闭嘴,乔姝儿!”
乔姝儿冷冷的瞪他”眼,“要不要跟她讲那日游闹街发生了什么事,那才更精彩呢!”
司马驰远的脸不由得挂不住,那日他们忘情的在野外欢爱,他的确应该给她一个回答,但他就是不想,只希望她可以另嫁他人。
他第一次说出违背自己良心的话。“那一日游完闹街之后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也不会承认的,况且全是你先行激怒我的。”
乔姝儿气得脑都快爆了,她压抑着怒气,轻轻柔柔的道:“那你就是什么都没做错?”
“是你该自我反省。”
乔姝儿当众就给了他一巴掌,清脆的声音响透整间房间,她怒道:“我的确该反省,反省为什么会看上你这只大笨牛,还让你把我像拘捕似的监禁在这里。”
她转向赵静,“你是他的未婚妻,可以立刻要求他把我送回天香楼,我要去爱别人,再也不要爱他了。”
赵静听着他们之间奇怪的对话,一个警觉涌上心口,这个比她更美的女子是司马驰远心头的一块肉,所以就连她掌掴他,他都没有回击,趁现在他们之间似乎发生误会,自己要赶快将她赶出去,最好把她赶得远远的,自己才能稳坐将军夫人之位,而就算赶不出去,也要想办法不让她威胁到自己。
赵静才要开口,司马驰远已开口对乔姝儿厉声道:“你不能回天香楼,这些天我们立刻启程回京,我带你回去交差。”
“那你干什么千里迢迢把她带来扬州?立刻把我带上京去交差不就行了,做事急乱无章的,你头脑长到哪里去了?”
他当然知道她说的是对的,但是他托人向皇上禀报找到琴萧公主,皇上一直没有回应,所以他干脆直接回京面圣,想不到皇上不肯接见他,让他在宫门外枯等,眼见职位比他小的官职求见都得见,一股不好的预感立刻涌上。
皇上说的期限是四个月,该不会皇上在这四个月内完全不接见他,就算他在四个月内找到公主,但是四个月后才把公主带回宫里,那他还是必须迎娶公主不可,皇上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吗?
他心头一阵惊悚,立刻到好友浪破天的王府,想要求他代为向皇上说公主已经找到,想不到王府的仆役说他与夫人相偕出游,不在府里。
这是巧合,还是连浪破天都在暗算他,他实在是不知道,最后只好选择带回赵静,期待公主见了赵静伤心之余,情愿自行回宫,以她的身份,擅闯禁宫无罪,自己也可以免去娶她的难题。
总之,自己一定要让琴萧伤心到不愿待在他身边才可以。
乔姝儿瞪着他,赵静也泪眼汪汪的看着他,他怔愣着,不知该怎么解决这一团混乱。
这时,赵静以退为进的擦了擦眼泪,“将军,我刚才一时情绪激动而失言,我实在是不该干涉将军的家事,若这位乔姑娘是重要人物,那就让她留下来好了,反正她能月兑离污秽的妓院也是挺好的。”
司马驰远对她的善解人意感激的点了个头,赵静看到他的表情,接下去的话说得更有条理,也更小心翼翼,“再说,我仅带两个小婢来此,她们是我的贴身婢女,除了做些轻松的工作外,其余的粗重工作实在做不来,我想不如就让乔姑娘帮着我做些粗重工作,如此一来,将军你既可留她在别馆,又不至于让她游手好闲,你以为这个意见如何?”
让琴萧去做粗重工作?司马驰远第一个反应就是拒绝,但是当他看到乔姝儿不驯的表情,突然更多的心思涌上来。
她在天寒地冻时私自出宫,到这离京城老远的扬州当名妓,一切无非是为了要让自己娶她,她这番坚强无比的意志,就是建立在她知道自己绝对不可能会让她受到伤害的信任上。
若是自己违背她的信任呢?
那她是不是会渐渐减少对自己的爱意,进而与他人婚嫁?
乔姝儿对赵静似乎想整她的念头,不肩的冷笑,“司马驰远会叫我去当做粗重工作的下婢,哼,你等到天下红雨也不可能。”
司马驰远不看她的表情,径自说着,“静姑娘,你说得没有错,也许这个办法不错,那就让乔姝儿帮你做些杂事吧!”
乔姝儿先是愣在一旁,接着捉紧他的衣袖,用力的扳过他,眼里净是怒气跟深受伤害,她低语,“你叫我去做她的奴婢,你晓不晓得我能让你丢官的?”
他却拂开她的手,冷淡的道:“就算丢官砍头,也总比娶你能让我忍受得多?”
乔姝儿闻言怔在原地。
赵静高兴的掩嘴偷笑,试图让自己的得意不那么明显,她娇柔低语,“多谢将军!”
听到这句做作至极的话,乔姝儿愤怒得直想拿东西砸司马驰远,她像发疯一样的抓起椅子砸向他,“你要叫我做她的小婢,我是何等身份,她又是什么身份,你实在欺人太甚。”
司马驰远身手矫捷的闪过她扔来的椅子,上前捉住她的手,愤声道:“那你就回京城去。”
“我不要!”
他跟她耗上的说:“那你就去做她的小婢,做到你烦了,不想做了,随时可以跟我讲,我再带你回京。”
乔姝儿愤怒又伤心的直视着他,“你什么女人都愿意娶,就是不愿意娶我?”
“对!”
“那我就跟你耗一辈子,看是你先改变主意,还是我先死心。”瞪着他捉住她的手,她坚定的道。“你叫我去做她的小婢,我就去做,总有一天你会明了,你这一辈子再怎么做都甩月兑不了我。”
司马驰远一径沉默没有回话。
☆☆☆
乔姝儿披头散发,汗流满身,她正费力的提着水,由于她身份高贵,素来身处深宫,而出宫后,又是个名满天下的名妓,根本不必使一根指头的力气,这会自然因为一桶半满的水而气喘吁吁。
她用袖子擦了擦汗水,坐到一旁的大石头上略做休息。
这个赵静真不是好货,简直是烂三八一个,表面哭给司马驰远看,暗地里却摆着张脸指使她,要她提水、洒扫,甚至今天晚上还叫她做饭,她哪会做饭,但是既然甘愿做了赵静的小婢,就得照她的使唤行事,不过她得想一个法子,否则自己还没嫁成司马驰远,可能就被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