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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情绾发 第22页

作者:紫心

鲜血四溢,尸横遍地,人间炼狱。这样的暴力血腥,她看得心惊肉跳。

如果不是定远以命相搏,守住地狱门口,她和彤儿只怕早就丢了性命,只剩血肉模糊一片了!

“他跟着我们,在保护我们!他……深藏不露,他的剑法很好啊!”太多的冲击让她的心绪混乱成一团,目瞪口呆之余终于惊呼出声。

“唉,我老杨只教得了他一身绝世武功,就是教不了他怎么抛却儿女私情。”

如果他有情,那么,错的离谱的人就是她自己了!童恣凝心跳狂乱,紧紧盯着杨师傅,以眼神求他说个清楚。

“现在再说这么有什么用?”杨师傅反诘童恣凝。

“别让我冤枉他,让我有机会向他道歉!请你告诉我好吗?”她开口哀求。

杨师傅一甩头,想想还是说了吧!“你这女娃儿一身傲骨,全身长满了刺,可是定远偏偏就喜欢你。你第一次将他休了,他天天半夜跑到你的屋顶上,就为了想就近对你说心里的话。后来他不顾老将军反对,执意又将你娶过门。”

童恣凝嘴角含泪含笑,“原来他不是被我爹爹给逼急了,为了孩子才来娶我的!”

“逼他?遇上你后,我还不知谁能有那个能耐逼他做他不愿意的事!我和老柯死劝活求,让他快快离京去连络各方有志之士,他就是不肯离开你,一直到你平安生产那天。”

她心海如狂潮波动,震愕不已,以手捂住嘴,禁止自己惊叫出口,然而贝齿却已咬痛了手背。只是,这样的痛也比不上他离开当日痛苦的万分之一吧!

“我们在外头奔波大半年,有人要定远将你扣起来当筹码,逼童王爷带军投靠。你想,定远哪会肯!”

她记得他回来那一日曾吊儿郎当说:“遇到困难了,回来抓你去抵卖好不好?”

原来背后真有这么一段故事啊!

杨师傅又说着,“定远终于排除万难,被诸多豪杰推为共主。哪知又有情报透露京城将会有叛乱,他就这么不顾一切回来找你,老将军被他气得差点吐血!”杨师傅说得激动无比。

她很疑惑,“回来找我?他明明是去那家迎春阁,还要娶小妾。”

“迎香阁是我们的一个秘密聚会地点,娶小妾是老柯献计想要让你自动求去,回到童王府,免得定远有后顾之忧。可是他什么都听不进,坚决下令要我将你送往南方避祸,哪料得到你偏偏坏了他的安排。”杨师傅的口气充满责备意味。

“是我误会他?我还把他休了第二次!他一定恨死我了。”童恣凝心乱如麻,几乎咬破了自己的下唇。

“恨你?恨你的人会在得知童王爷战败被俘的消息后,什么也不顾,即刻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入京回来救你?”杨师傅气得只剩摇头,“如果不是答应了定远,我真不想管你了。定远老夸你聪明,我怎么看你都其笨无比!”

童恣凝很疚赧渐愧,心虚的垂下眼睫,“他什么都不说,我一个人东猜西相想就弄错了。天哪!他怎能忍受我一直误会他的心意?”

饼往的几个画面闪过眼前,似乎他一直提醒她,“用心来看看怎么样?”

她如今终于懂了,呐喊自语着,“定远,情浓内敛如你,怎会爱上我这个笨女人啊?”

眼看城门在望,杨师傅从怀中取出一把扇子,递给童恣凝,“喏,拿去。定远吩咐要出了城门才能给你,不过我决定让你早看早明白。”

童恣凝飞快打开了檀香扇,念着映人眼帘的一首诗——

漫漫长夜未竟天,人已消失风里痕,

绾发情结未白头,独留寂憾向心间。

“原谅我,我错待了你的深情,我答应你,绾发情结终白头!”她揩去眼角的泪滴,迫不急待的吞食着接下来的每一个文字。

真正洞房花独的那一夜,你念着你的诗,我回应着——阴,也是错,晴,也是错。今朝有酒今朝醉,且进樽前有限杯,回头沧海又尘飞。

此时无声胜有声,我相信你聪慧的心灵终有一日能感受。

无关乎同情。私心暗盼着你能同情身不由已有口难开的我,明了我这份无可救药的痴恋,可怜我心底的抑郁寂寞疲累。

恋你,不染纤尘的气质;爱你,乐开无畏的个性;要你,因为恋你爱你。

怜你,想留住你无忧无虑的笑容;宠你,想为你挡去漫天的风雨,我钟爱的小女人,男人复杂的世界你无需理会。

若有恨有怨也该是我来挑起独尝,只恨江山如此多娇,多少英雄竞折腰。只怨生在庞氏门,人生的路早已成定局。

如今,闲愁各一处,两心不相知。令你失望一次又一次,我心如刀割如刀剜。

在成败进退反覆争斗中,唯有你的身影是我源源无穷的动力。

总有一天,责任了去风波远走,庞定远会再回来,爱我所爱恋我所恋。

天涯海角,一亩薄田几只畜禽,共看日出日落潮汐更迭,平凡平淡自有天地,哪管天下人笑我癫!

当日许多话不能说,哄骗你的话更不能说。

但是,庞定远顶天立地,出口之言永不反悔。因为爱你,即使承诺里有煎熬都是一种快乐!

便纵有千秋万古愁,且抛底与韶光共憔悴,珍重别再哭泣,相见终有期。

读完了摺扇上密密麻麻的字句,童恣凝早已泪水盈盈,马车也奔出城门了。

他丰茂的文采让她神醉,他潇潇的身影让她沉醉,他的深情紧紧抓住她的每一道呼吸!定远,我居然到此生死交错的时候,才看得懂你眼底沉淀浓烈的锋芒!

“童恣凝,你干脆瞎了更好,你实在不配这个男人如此对待!”

她深深的疚惭,一心只想赶快对他忏悔。

她一手抓住扇子,一手抓住车棚顶,身子往后攀,扯开喉咙嘶喊着,“定远,定远!”

庞定远一张口一挥手,毫不迟疑的掉转马头,有力的双腿朝马月复一蹬,往另一条岔路疾驰而去。

他没过来?他走了?在他第三次对她喊出“我爱你”之后?

相隔那么远的距离,童恣凝万分肯定他是在说“我爱你”。不用求证,她用心颂听到了他的呼喊!

然而,千山暮景,他只影向谁去?

她坐回杨师傅身边,拼命想抢夺杨师傅的鞭绳,歇斯底里哭叫着,“我要去追他,我不让他走,他怎么能一边喊着爱我,又将我丢下?”

杨师傅出声喝止童恣凝,“出了京城门,你已经度过危险了。然而,老将军亲自披战袍上阵厮杀,他能不回去吗?”

“啊!”怎会这样?别打仗,别抢天下不行吗?”她哭得断肠,嚷着,“我见不着他了,我还欠他一句话,我要告诉他我爱他啊!”

童恣凝不再我想就想往马车下跳,手臂却被杨师傅抓住了。

杨师傅气黑了脸开骂,“你刚刚答应定远什么?你不会跳马车!只会口口声声说爱他,却不懂怎么守住承诺!”

童恣凝哭闹着,“诺言,我不要可不可以?”偏偏檀香扇上面的一句话浮上心间——

因为爱你,即使承诺里有煎熬都是一种快乐!

她的心痛拧了,“别,别这么爱我,我很不舍让你受煎熬啊!定远,不让我追随你而去,这样的诺言让我守得很辛苦的,你知不知道?”

哭泣声音她慢慢挥试去热泪,迷蒙的眼瞳望向前方蜿蜒长路。良久之后,她终于说出口,“好,我们向前走,我听话,我不跳了。”

可,终究情伤心恸已极,一串泪水又出眼闸滚落。

她吸着气,呜咽着,“但是别叫我连眼泪也要忍住,因为我会想你,往后的每一日夜都想你,每一滴眼泪都是一句想念你的呼唤,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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