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莱克等了半晌,不见索天澄有任何反应。于是他眼神更加淡漠的催促:
“快说。”
索天澄依然未有动静。
反而是一旁的阿比斯以索天澄听不到的心电感应提醒布莱克道:
(她是哑巴,你忘了吗?)
布莱克及时记起,一言不发的探出森凉的右手,轻柔却强势的叩住索天澄白皙纤细的粉颈。索天澄骇得未敢动弹,连大气也不敢呼一声的任凭处置。
直至布莱克的手游走到她的胸口,眼看就要撕裂她的衣襟,索天澄方惊惧得张大小嘴。
“不……”
呃!?这回索天澄是被自己发出的声音吓着。
她能说话了!?
自出生就无法出声的自己居然有了声音,还能说话!?
布莱克伸回了威胁索天澄的手,索天澄不觉顿悟。
“你……给了我声音?”这项人类医学无法实现的奇迹加深了索天澄对眼前这个男人是真正死神的认知。
布莱克只是面无表情的淡漠表示:
“这算是给你的第一个愿望。”全然不容置喙的强硬。
索天澄并不在意,她已被从天而降的奇迹冲昏了头。
“快说你的第二个愿望。”布莱克无视她的雀跃,只想尽快执行完所有的承诺。
索天澄虽然对他迫人的威严感到畏惧,依然怯怯地说出长驻内心深处的心愿。
“我想要谈一场恋爱。”
“行。最后一个愿望?”
“我希望我父皇母后和兄弟姊妹平安幸福。”
“不行。我只能实现和你本身有关的愿望。”
索天澄闻言哑然,久久才嗫嚅道:
“既然这样,那就算了……”
“不行,你必须再许一个愿望。”布莱克重视的是原则问题。
“可是我没有其他的愿望了。”索天澄无辜的坦言。
布莱克深邃的幽眸流窜过一抹稍纵即逝的意外。
自有人类以来,这等卑贱生物一直是贪得无厌、无穷的,怎么可能没有其他愿望?
可是能轻易看透人心的他却无法否认索天澄的确无欲无求的事实。
像她这般的绝代红颜应该比常人有更多、更强烈的才是。
例如希望青春永驻、变得更美更有魅力……诸如此类──他这三百多年来迎娶的人类新娘皆是如此,就只有这个索天澄例外。
然,这份例外却只是徒增布莱克的绝情强硬。
“我不管你有没有其他愿望,反正你必须再许一个心愿!”他只想速战速决。
“可是我……”索天澄很想配合他,偏偏在他咄咄逼人的强势威迫之下,脑袋瓜不争气的一片空白,无法思考。
同样能看透人心的阿比斯又破例替索天澄解围了:
“既然如此,不如把最后一个愿望暂时保留,反正来日方长。”
布莱克以沉默表示不反对,索天澄因而松了一口气,万分感激的凝睇阿比斯。这已是阿比斯第二次救她,索天澄深铭于心。
阿比斯表面依旧维持一贯的无动于衷,心里却大惑不解的纳闷:
为什么它就是放不下这个人类女子,一而再的破例帮她?
恋爱?
布莱克不屑的冷哼,不过他一旦承诺的事就一定会兑现,所以他会依约给索天澄一个恋情。
可是人类的爱情往往会令女方失去处子之身。
这可不行!死神的人类新娘必须是纯洁无垢的处子才行!
为了确保索天澄经爱情洗礼之后仍能保有完璧之身,布莱克决定自己化身另一个人类男子和索天澄恋爱……
奎斯不敢开罪布莱克,所以在取得炎龙皇室的谅解之后,结束了和索天澄的婚姻关系。
索天澄在双亲和皇兄皇姊全数到齐的热情迎接下,返回炎龙宫殿。等着十八岁生日那天,布莱克前来迎娶。
炎龙皇室闻此恶耗之初,一致决议不惜任何代价地维护索天澄的幸福,不让她成为黑色公爵的新娘。
索天澄不愿最爱的亲人为她遭到不测,所以没有揭露布莱克的真正身分──因为知道死神身分的人必会被死神夺去生命。
因此她告诉对她呵宠备至的亲人,她对布莱克一见钟情,心甘情愿的想嫁给他,而且她在爱情不可思议的魔力之下变得能自由说话,不再是哑巴,这个不可能的奇迹正是她爱布莱克的证明。
索天澄的说法是这般无懈可击,炎龙皇室终于释怀的祝福她。
在返回炎龙宫殿的皇家邮轮上,炎龙皇族把握时间策划索天澄和布莱克的婚礼事宜,希望不要因筹措时间过于短促而显得仓促不完美,更不想让这个婚礼沾染任何黑色诅咒的阴影。
面对亲人们毫不保留的亲情,索天澄点点滴滴都铭记于心,不忍也不能让他们知道,她十八岁生日那天将永远的离开他们、离开这个人世……
不……别想了,她得把握现有的每一分每一秒才对。
平静无波的海面忽地卷起强烈的飓风,霎时,惊涛骇浪,风云变色。
索天澄在来不及逃进船舱之下,被侵袭甲板的海啸卷入深沉恐怖的大海。
“天澄──”
阳光粲粲,海风徐徐,浪花桀骜不驯地拍打着滩头挑衅。
索天澄渐渐回复知觉,意识朦胧的自忖:
这里是人间还是天国?
不,不是天国。她是死神的新娘,注定死后要下地狱,所以应该不是天国。
那是地狱了?
不,也不对。布莱克说过她十八岁生日当天才会带走她,现在距她满十八岁还有三个多月,所以她应该还置身人间才对。
那么,这是哪里?
她只记得在返回炎龙宫殿的海上遭遇飓风,她被海啸吞噬落海,之后就不醒人事了。
远处扬起愈来愈近的急促马蹄声令索天澄用力睁开了疲累的双眸。
有人来了!
她还来不及确定来者何人,一支疾速飞来的羽箭便射穿她的裙摆,苍劲有力的深插海滩。
接着第二支、第三支、第四支羽箭连续射向她,固定她两边裙摆和两边袖口,令她动弹不得,被迫俯趴在海滩上,只能抬眼直视前方。
然后,一匹高大的骏马和骑在马背上的愿长身影齐落入索天澄的眼帘。
由于逆光,索天澄无法看清对方的长相,但对方已极不友善的展开攻击:
“擅闯地狱岛者杀无赦!”第五支羽箭伴随他的宣告射向索天澄昂挺的心口,杀气腾腾的深陷索天澄胸前一吋的沙里。
索天澄吓得发不出声音,但恐惧转眼化成怒气,驱使索天澄发了生平第一顿脾气。
“不管你是什么人,难道你不知道朝人家射箭是很危险的事吗?”
虽然她生性温驯少与人争端,但却很有原则,一旦有人犯着她的原则她就会力争到底。
马背上的男人颇意外索天澄的反应,遂更理直气壮的宣示主权:
“这是我的私人岛,擅自闯入者依照国际公法,我有权处死你!”
“你……”索天澄顿时语塞,旋即又不服气的抗争,“我不是故意闯进你的私人岛,我是发生海难被海浪送来的……”
“那是你的事,反正你擅闯我的岛就该死。”男人坚持己见。
“你简直不可理喻!”索天澄真的被惹恼了。
男人冷笑两声,突地策马朝索天澄狂奔,振臂舞弄手中的长鞭,毫不留情的往索天澄身上挥去。
索天澄大为惊骇,却倔强的紧闭双眸,准备咬紧牙关承受男人的无情鞭打。
意外地,男人并未鞭打她。不过,情况也不比鞭打好。
他以长鞭将索天澄的双脚锁捆,驱策爱驹卯足全力向大海狂奔。
猛烈的冲击扯裂了索天澄被四支羽箭掣肘的裙摆和袖口,迫使索天澄月兑离四支羽箭的控制,投向长鞭的婬威,被长鞭狼狈不堪地拉高双脚,倒着拖曳入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