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奎并没有给凯萨琳反应过来的时间,他优雅地对凯萨琳行了个古礼,便从容地往宇洁离去的方向走去。???“你说的是真的吗?”柯宅的图书室里,响起了柯子瞻惊讶的声音。
离开了宇洁之后,他烦躁不已,却不习惯独自面对这样陌生的心情,遂踱到书房来,想籍着书本来排遣情绪。
未料,他便在这个时候接到了一通期待中的电话。
“当然是真的。”电话的那一头传来骄傲的语气。“我这五年来的征信社难道是开假的吗?根据你所提供的资料,时间、地点都符合的孤儿院只有三个,不过都已经不存在了。”
“为什么?”听见这个答案,柯子瞻难掩失望的语气。
自从上次奎与他说明了宇洁最近所碰到的问题之后,他问明了一些细节,便私下找了个在伦敦开侦探社的朋友帮忙。
但是,他没料到竟是这样的答案。
“其中有两个是被建商相中之后便改建成住宅,剩下一个是因为资金不足后不得不关闭,现在因为地点不好而一直被闲弃着。”
“所以也没有人留守在那儿了?”柯子瞻不放弃地问道。
“烂房子一座要人留守什么?”无辜的语气反问向柯子瞻。
“……好吧,既是这样也没办法了。”柯子瞻本想借孤儿院的人脉来追踪一些蛛丝马迹,但现下看来是此路不通了。
“不然你想想看还有没有别条线索能追踪,我一定帮你。”听见柯子瞻失望的语气,电话那头的人不禁好声安慰。
“谢谢,不过,还是请你把最后那家孤儿院的地址给我,我想自己再去看一看。”
突然,柯子瞻灵光一现,便又振作起精神。
也许,这个孤儿院便是他所要找的那一家;而荒废的屋子岂不是个让人躲藏的好地方?
一思及此,柯子瞻便又积极地取来纸笔。
“这当然没问题,可是你别怪我没事先告诉你,那儿除了破房子之外什么都没有喔!”
面对好友的提醒,柯子瞻边应声,边迅速在纸上抄下一个地址。
“找一天请你吃顿饭再好好聚聚,好,就这样……”
币上了电话,柯子瞻对着面前的地址仔细地思索起来。
虽然他才和宇洁有了不愉快的摩擦,但他关心宇洁的心却没有受到一丝一毫的影响;
事实上,几乎是他一接到这通电话,听到这个消息,便忘了和宇洁之间的不愉快,而只专注于要怎样才能帮宇洁逮到这个危险的叛徒。
尤其是当他忆及吊灯坠落的那一幕,他的心中只有对宇洁安危的满满担忧。
甩甩头,歎了口气,柯子瞻起身准备外出。
可是当他走出大门,便诧异地停下了脚步。
“你怎么来了?”柯子瞻甫出门,便见到才跨下车的凯萨琳。
“我……”被问及来意的凯萨琳愣了愣,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回答。
在宇洁和奎相继离去后,竟莫名心烦意乱的凯萨琳也离开了萨佛依饭店;但开着车的她却恍惚地不知去向,等回神后,却发现自己已停在柯宅大门之前。
“达斯丁,如果宇洁小姐回来后,请转告她我的行动电话号码,请她务必与我联络。”但柯子瞻却没有心思去注意凯萨琳反常的态度,只是转身对着因听见声响而前来迎客的总管交代着。
“她还没有回来吗?”听见柯子瞻的话,凯萨琳奇怪地问着。
“你知道她去了哪儿?”这下子,柯子瞻终于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凯萨琳身上了。
他梭巡着凯萨琳的表情,却没有发现任何不悦,这个事实让柯子瞻暗暗吃惊。
“大概一个小时前,我才与她在萨佛依饭店分手。”低头看了看腕表,凯萨琳没有任何情绪地说着。“她那位叫做奎的助手来带走了她……怎么,她还没有回来吗?”
而说完她所知一切事情的凯萨琳,又不自觉地愣了愣;奇怪,为什么自己竟对向柯子瞻透露宇洁的行踪一事没有任何不悦的情绪?
明知柯子瞻会问得这么详细,就是想去找她的啊……“还没有。”虽然也觉得眼前的凯萨琳有些什么不同,但柯子瞻现在一颗心全悬在宇洁的身上。“你说是奎把她带走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明白。”凯萨琳摇摇头,兀自为着自己心绪的变化在迷惘着,为什么今天的Dicky看来没有这么吸引人?“奎附在她耳边不知说了什么,她便匆匆忙忙地走了。”
现在她更惊异地发现,自己的脑中竟一直盘旋着那个怪异男人的样子。
“奎跟她说了话,她便匆忙地走了……”像是要配合凯萨琳般,柯子瞻也站在自家的大门口沉思了起来。
两个迳自想着心事的人,苦了仍在一旁无所适从的管家。
难道——突然,柯子瞻不禁加快了脚步,走向自己的车子,而惊醒了一直恍惚的凯萨琳。
“你要去找他吗?我也去!”回过神的凯萨琳,看着越走越远的柯子瞻,竟月兑口而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面对凯萨琳的要求,柯子瞻挑了挑眉,他知道凯萨琳不是想跟来刺探什么,可是她莫名酡红着双颊的表情,还有她月兑口而出的那句话里,用了“Him”而非“Her”这个字。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走吧。”不过,他现在没空细想这些,便随着说不清的感觉答应了凯萨琳的要求。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今天的凯萨琳并不那么讨人嫌。
第十章
“就是这里?”宇洁挑着眉,终于摘下了戴了很久的墨镜。
虽然天边的晚霞正值盛焰,灿烂无比;但和晚霞天各一方的毕的车内,却已经暗得不适合再隔着墨镜视物了。
“从发现到现在,我已守了一天一夜。”毕看来有些疲倦的脸上蓄了个长满胡渣的下巴。
“没错,她的确是在这里。”
摘下了墨镜的宇洁,再度看向车窗外的建筑物,这一次的态度就比较认真了些;这是位于泰晤士河以南、贝肯汉区一个非常僻静的乡间、在四周的绿意下显得有些稀疏的树林。
一座在夕阳的余晖前看来残破的小圣母堂,摇摇欲坠地被关在张牙舞爪的铁栅围墙中。
“这是孤儿院?”宇洁转过了头,眼中有着些许的质疑。她以为孤儿院不都该充满了喧闹的儿童嬉戏声、或许再间杂着些喝斥?
怎么会是座小得可怜的破房子,静得像个鬼屋?
“听说十年前这里发生过一场敝异的火灾,将孤儿院破坏得七零八落,还死了几个小孩……”奎在一旁补充着,谜样的微笑配上叙述的内容,颇为现场的气氛加分。
“后来还谣传是有建商想强买土地所以才放的火;也有人说是土地的所有者因赶不走孤儿院的人,所以才放火好诈领保险费……总之,最后这儿仅存的一间小圣母堂成了大家口中绘声绘影的怨灵屋,就乏人问津了。”奎一口气简要地将此地的历史和宇洁的问题一并解决。
“原来……”宇洁听完了奎的解释,恍然大悟。“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拖了这么久还找不到她。”
“因为我们之前都只寻找还『活着』的孤儿院。”见宇洁已赶来现场后便一直靠着椅背闭目养神的毕,此时突然插进了话。
“而且忘了不管是活着还是死了,都一样可以藏……”宇洁点点头,有点讽刺地笑道:“而且,说不定死的会比较方便好用点。”
“不好笑。”毕终于睁开了眼,瞟了下宇洁毫无表情的脸。
“这么说,不太厚道吧?”奎也反常地敛起笑容。老实说,他是真的有点心疼独自藏身在这儿的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