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没事,我是说要帮妳补个洪福齐天,政躬康泰,”墨蘩赶紧侧身招来随身侍童。“砚僮,把鸡汤端过来。”青芸这时才看见墨蘩的侍童正拿着一漆木描金的小提盒,一副对少爷小姐斗嘴习以为常的样子站在门外。
“不用了,我要出去。”青芸不耐烦地说。
“出去?妳才刚回来耶!又要出去?”墨蘩很讶异。
“我要去找爹啦!”青芸一想到心中的委屈,眼泪就又快掉了出来。
见青芸反常的模样,墨蘩反身主动接过了提食盒,摇手支退了砚僮,半扶着青芸回身进房,技着她在圆桌边坐下。
“发生什么事了?”墨蘩将鸡汤及餐具摆放在桌上。“边吃边告诉我,好不好?”“我吃不下,我要去找爹。”青芸红着眼摇头。
“妳刚刚才回来,一定饿了,先吃再说好不好?”
“……”青芸看着弟弟温柔的关心,再被鸡汤的热气一薰,两泡眼泪便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爹不在呢,告诉我好不好?”看着青芸难得哭泣,墨蘩也难得的温柔起来。
“爹不在?”青芸惊讶地问。是了,刚才在大厅上,的确没看到爹!
“是啊,昨天一听到妳出事,爹就急急忙忙出门了,也没交代要去哪里,”墨蘩仔细回想着。“喔,对了,爹出门前和白公子在书房密谈了很久,或许他知道爹去哪了。”“你没问?”青芸奇怪地看着这个堪称好奇大王的弟弟。
“哪有心思啊,全家上上下下都为了妳的事鸡飞狗跳的,哪儿有功夫去招呼个外人呢?”墨蘩无奈地笑笑。“而且不只妳失踪,连翠儿也受了重伤呢?现在还在房里躺着。”
“翠儿受了重伤?严不严重啊?”难怪没看到翠儿,青芸心急地想着。
“满严重的,不过那个救她回来的白公子,武功好像不错,据他说在他帮她疗伤之后,已无大碍。”墨蘩突然严肃起来。“二娘和大姊为了妳寝食难安,我想爹也是为了想找妳才出门的!”“我……”青芸难过的低下了头。
“也不是要说妳什么,只不过以后做事得多替人想想吧?”
“我知道。”青芸哽咽的点头。
“……哇,好过瘾娜,我终于有机会可以名正言顺地教训妳了,真是太愉快了……”墨蘩突然又笑了开来。“喂,妳干么!不要哭啊,顶多下次让妳骂回来喽!
喂,别把鼻涕口水抹我身上啦……”
潋茵苑内,桌上的鸡汤孤单地兀自冒着热气,像是在宣告它的存在,可惜没人有功夫理它——因为带它来的墨蘩正七手八脚地安抚着又是鼻涕又是眼泪的青芸,而青芸像是要哭完这两天被伤的委屈和伤人的内疚般,无尾熊似的缠抱着弟弟的手。
(缺页)便秘啊?”
“喔,不对、不对。”白纪羽卖弄地转了个圈,边扬手接着了一个疾飞而来的茶杯,边修正着猜测方向。“那是,昨晚上没睡好?”边说还边放意露出邪恶的笑容。
“也不是!”这次是茶壶,白纪羽不敢再耍帅,非常小心地接下,免得溅湿了衣服。“那是……你干脆说出来好不好,再让我猜下去,这屋里的东西绝对不够你砸!”“没事。”齐风用着桌上的热水,迳自洗起脸来。
“没事?你出去了一天一夜才回来,结果被你救回来的姑娘当着众人的面叫你去死!这样你跟我说没事?”白纪羽一脸被侮辱的模样。“我看起来很笨吗?”
“那儿有镜子。”齐风用春喜准备的布巾,边擦拭着双手和脸,边以眼神示意白纪羽。
“哈,哈,哈,真好笑!”白纪羽口是心非地阵道。“你是打定主意不告诉我经过喽?”
“我没说过不告诉你,只是你问什么,我才答什么。”齐风干脆地答着。
“谢谢你!”这会儿换白纪羽送了个白眼给齐风。“那你可以开始说了吧!”
看看被他气得差不多的白纪羽,齐风的心情算是稍稍平复了点,遂将一路上的追兇经过,还有碰上那名神秘乞儿,和他交手时的发现,详细地告诉了白纪羽;当然,也尽量避重就轻的省略了他和靳青芸“交手”的过程。
“那个乞儿是个高手,但所使之武功路数,却完全被本门掌法所封死,”齐风深锁着眉头。“甚至可以这样说:如果那乞儿的拳法是猛烈的光,本门阴柔的掌法就像是它的影子。”
“而这掌法是总镖头所自创……照理来说,只有一种可能,”白纪羽深思后说。“除非总镖头和那乞儿是旧识。”
“可能。”齐风点点头。“而且我在和他交手前,他还认为我是靳老爷请来的护院,指名道姓的说出了靳老爷的名讳,不过他似乎不知道我是谁。
“这倒是解释了爹、靳老爷和那乞儿三人如果是旧识,却不亲自出马,而派毫不知情的我来这一趟是为什么。”齐风看了白纪羽一眼。
“怕打草惊蛇。”白纪羽是个明白人。
“情形很明显,爹和靳老爷心里清楚,有人欲对靳府不利,但是敌暗我明,所以得谨慎行事。”齐风肯定地说。
“原来是这样。”白纪羽了解地点了点头。“这就足以解释为什么靳家老爷在离开时,要对我做那样的要求。”“离开?要求?”齐风扬了扬眉。
“是啊,你去追兇的时候,我可也没闲着呢。”白纪羽得意地笑了笑。“我送翠儿回来,还为她疗伤。”说着,脸上竟有难掩的温柔。
“喔?”齐风别有意味地应了一声。
“对啦、对啦。”看着齐风暧昧的表情,白纪羽赶紧换了个话题。“然后靳老爷在得知靳青芸失踪后,便对我表示要上京去找总镖头,不过要求不得宣扬。”
“有这样的事?那么,爹派我来接洽的镖到底是什么呢?”
“靳老爷说,要护的镖便是靳府,无需运送,只需确保全府安全即可。”白纪羽也颇为不解地说。
“他这样说?”齐风感到事情极不寻常。“我还以为那乞儿绑了靳青芸,是为了交换某样事物!”
“我只是照本宣科,详细的情形靳老爷并没细说,便匆匆忙忙出门了。”白纪羽为了没能从靳浩节那儿套出更多的资料,相当的扼腕。
“算了,既然如此,我们就先在这儿保护靳府,等爹的指示来了再说。”齐风果断地下了决定。
“也只好这样了。”白纪羽叹了口气。一会儿之后,却突然贬了眨眼。“不对喔,你说了半天还是没解释靳二小姐为什么叫你去死?”
“我怎么知道!”一下子,齐风的脸部线条又绷了起来。
“不知道?该不会是你求爱被拒,让人恼羞成怒吧?”白纪羽想起当齐风得知靳青芸被绑走时,那失控的行为。
“胡说八道!”齐风斥道,但脸上的神色透露出相反的事实。
“哇,恭喜、恭喜!”证实了原本的猜测,白纪羽兴奋的大叫。“不要再狡辩了,这次换阁下去照镜子了吧?”
“干嘛?”齐风被白纪羽笑得郁闷非常,没好气地问。
“让你见识一下何谓阴暗不定的恋爱中男人啊!”白纪羽笑得岔了气。
“白纪羽!”齐风怒吼一声。
只见白纪羽慌乱起身翻出了窗口,溜之大吉去了,只留下气得快发疯的齐风,站在那儿吹胡子瞪眼睛。
***
在糟蹋完墨蘩的衣服后,青芸乖乖喝完了那碗半凉的鸡汤,哭足饭饱,一颗心开始有空想到别人。可是,又怕一不小心踫上了现在正住在府里的齐风,所以便央求着墨蘩带着她,去探望仍在房内养伤的翠儿。